沈潮生的衣領被狠狠地拽起。
凶猛的一拳朝著他的臉砸過來。
不偏不倚的砸在沈潮生的顴骨上。
黑暗中,沈之臣像是一匹狼。
一匹潛伏了很久很久的野狼。
一匹前來算賬,打算咬斷沈潮生喉管的野狼!
沈潮生冷笑,從地上站起來,「怎麼,大晚上的無處撒氣,所以沖著我來了?」
「混蛋!你到底對春和做了什麼?!」
沈之臣扯起沈潮生的衣領,目眥盡裂。
「沈潮生,你究竟還是不是人了?」
「哦?那丫頭竟然把一切都告訴你了。」
沈潮生笑意玩味,不偏不倚。
哪怕是在黑暗的環境中,兩個男人同樣能夠看清楚彼此。
彼時,沈之臣的眉眼寒涼,刺骨,狠戾又冰冷。
而沈潮生的則是恰好相反,在別人越是憤怒的情況下,他顯得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眉目之間的弧度溫潤如玉,嘴角還叼著泛著猩紅光亮的香煙。
「沈潮生!我告訴過你多少次,春和跟童心悅不一樣!!」
「是,她們不一樣。」
這是沈潮生頭一遭認同沈之臣的話。
「江春和是江春和,童心悅是童心悅,以前,我喜歡童心悅,現在,我愛江春和。」
「你……你說什麼?!」
沈之臣感覺自己整個人像是被原子彈炸過,腦子里面轟隆一聲響,
讓他不由朝後退了半步去。
沈潮生扯唇,笑意興濃,「我說,我愛上江春和了!」
「沈潮生!!!」
沈之臣怒不可遏,一拳頭又要揮過來,這一次反被沈潮生捏住。
「你管不住我的思想,就算你現在打我三拳、五拳,也改變不了我愛她的事實!」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江春和是我的老婆!」
「所以呢?你不同樣是在娶了周雅芳的情況下喜歡上了江春和的嗎?」
「我和你的情況不一樣!我和春和兩個人,我們是真心相愛!」
「如果你們情比金堅,你又為何不相信她?」
沈潮生說著,用力地吸了口煙,吐出了一口煙圈。
青白色的煙圈盡數吐落在沈之臣那張俊臉上。
沈之臣皺眉,死死盯著眼前這張臉。
不得不承認的是,沈潮生長得比他帥。
沈潮生伸手彈了彈煙灰,不疾不徐的語氣,「我實話告訴你,她我親過,看過,也踫過,就在我和她單獨相處的那天晚上,也就是,你在審訊的那一天。」
「你說什麼?」
沈潮生又吸了口煙,微眯著眸,然後說,「那丫頭的小月復有一顆紅色的痣,腿根也有一個小小的痣,對吧?」
「你!」沈之臣恨不得現在就殺了沈潮生!
可是,春和說她和沈潮生之間什麼都沒有。
現如今他究竟該信誰的話?
如果江春和沒有騙他,為何沈潮生又對她的身體知道的一清二楚?
沈潮生將煙頭摁滅,緩緩地又道,「那丫頭的身材不錯,也難怪你——」
「砰——」
沈之臣怒不可遏,把沈潮生整個人都摁到地上,往死里揍!
而沈潮生也不甘示弱,兩個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江春和第二天蘇醒。
就看到自家老公滿臉都是傷,正一瞬不瞬看著她。
天吶!
「沈之臣……你昨晚上怎麼了?」
沈之臣那雙空洞的眸動了動,薄唇也動了動,隨著他扯動嘴角的動作,嘴唇緩緩的有些疼痛感。
「沒什麼,昨晚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一跤怎麼可能摔成這樣?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誰啊?是不是沈潮生?」
這個名字就是導火索,一下子引發了沈之臣心底的炸藥。
「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這個名字了!」
他的聲音忽然之間提高了好幾度,江春和嚇了一跳,只能愣愣瞧著他。
沈之臣抿唇,痛苦的神傷從他的眼底滑落,那種透明的哀傷,讓他的心髒突然麻痹到無法動彈的程度。
他是得了心髒病了嗎。
可是為何,看著江春和的時候,那顆心還是會有獨屬于她一個人的跳動感?
「春和!」沈之臣用力將她抱緊。
此時此刻,他只能收緊了懷抱,他不知道除了這種方式,還有沒有別的方式能夠舒緩自己的痛。
「答應我,永遠都不要離開我,永遠喜歡我一個人,只喜歡我一個人,好不好呢?!」
「你……」
「答應我!你答應我!」
「好好好,我答應你,我不會離開你的。」
「……」沈之臣終于松了口氣。
奈何,心里某一塊疼痛還是存在著的。
江春和拍著沈之臣的後背,清秀的眉頭緩緩地皺起。
……
沈氏的一切都回歸到正常的運作之中。
這只是暫時的。
現如今沈之臣的活動範圍通通被限制。
他並沒有擺月兌嫌疑,只不過現在並沒有明確的證據能夠指明他犯罪罷了。
中午,江春和沒有去沈之臣的辦公室了,而是去找沈潮生。
沈潮生在垂著眸吸煙,眸光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刻,笑了笑,聲音染上意味深長︰「你第一次主動來找我,真是稀奇。」
「你這個卑鄙小人,昨晚上你對沈之臣說了什麼?還有,你把他打了對吧?!」
「江春和你是眼瞎了嗎?我臉上的傷,你看不到?」
她當然看見了,很顯然沈潮生臉上的傷比沈之臣的要嚴重多了。
然而——
「沈之臣打你也是應該的,你本來就是欠揍!」
「你有種再說一遍。」
「我——」對上沈潮生威脅的目光,江春和慫了,咬住了嘴唇。
「你,你就是罪有應得!你活該啊你!」
沈潮生快要被氣死。
如果她能夠關心他一點,哪怕只是稍微的一點點,說不定他都能開心得要死。
「如果你來是找我興師問罪的,那就是了,是我打的,也是我說的,你滿意了?!」
「你怎麼這麼卑鄙!我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要的有兩樣。」沈潮生盯著她,抬手彈了彈煙灰,「沈氏和你,我一並都要了。」
「你一個都得不到!」
江春和甩下這句話轉身便想走。
沈潮生已經闊步走了過來,一只手擒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身子轉過來,又俯身快速地攫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