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潮生點燃一根煙抽起來,吸了兩口,輕輕吐出,青白色的煙霧在陽光下消散成了泡影,將他纏繞。
沈潮生就這麼靠在樹干上,抽煙,姿態有些慵懶。
那雙眸此時此刻微微眯著,盯著湖面看,深沉闃黑的目光隨著湖面的波動而忽明忽暗的,薄唇抿直,心里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眼看著一根煙就快要抽完了,他彈了彈煙灰,大片煙灰落地,沈潮生隨手摁滅煙蒂,這才看向不遠處仍舊坐在長椅上的江春和。
還哭。
哭哭哭。
小女孩家家的,怎麼這麼能哭呢?
沈潮生皺眉走了過來,「江春和,你哭起來沒完了?」
「關你什麼事!」江春和狠狠瞪他。
沈潮生不怒,倒是不疾不徐地笑了。
「既然你這麼能哭,今天就讓你哭個夠!」
說完,直接扛起江春和,江春和腳朝上,頭朝下,一邊掙扎一邊破口大罵。
「混蛋!王八蛋!放開我!沈潮生你是不是有病?」
沈潮生直接把江春和扛回了家,甩到床上。
這是沈之臣和江春和的臥室,是專屬于她和沈之臣二人的隱蔽空間。
但是現在,站在江春和面前的人,卻不是沈之臣。
江春和被摔得頭暈眼花,一邊朝後縮著,驚悚地看著面前面帶微笑的男人。
「你要做什麼?」
她知道,這人是個十足的笑面虎!
「你說男人能對女人做什麼?嗯?」沈潮生動作緩慢地抽掉皮帶。
「你滾啊!我剛剛流過產,我很髒!」
「沒關系,我不介意。」
沈潮生唇邊噙著的笑意,活月兌月兌的就像個惡魔,眼看著他的外套也月兌了,整個人都朝著她這邊壓下來,
江春和的心下一冷,前幾天晚上,那個噩夢在腦子里回響!
她絕對不會讓沈潮生侵犯的!
「你別過來!我會殺了你的!」
那雙美目圓瞠,目眥盡裂。
沈潮生笑了笑,「你想怎麼殺我?」
「你是沈之臣的四叔,他間接害死你心愛的女人,那是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為什麼要算在我頭上?」
「原本,我沒打算,算在你頭上。」
沈潮生伸手捏了捏江春和的臉。
「不過我說過,我對你有點意思了。」
「你別踫我!」
江春和一把拂開沈潮生的手,緊跟著,就從枕頭下面掏出一把剪刀來。
「這是你逼我的!」
她顫抖著手指,用剪刀的頭對準了沈潮生!
自從她做那個噩夢開始,她便每晚要帶刀入睡,哪怕沈之臣在她身旁,可是這幾天冷戰,她沒有安全感,午夜夢回的時候還是能夠驚醒,生怕冷不丁的沈潮生就站在她的床頭。
這個男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造成了她心里的陰影!
「哈哈!」
沈潮生兀自搖頭失笑。
「你這丫頭還真是可愛,我已經好久沒被人用刀子這麼對準過了,還有點懷念這種感覺!」
「你……你個混蛋,我、我可沒跟你開玩笑!你要是敢靠近我的話,我、我的刀子不長眼的!」
江春和的手哆哆嗦嗦,還要裝作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傻丫頭,用這個估計是殺不死我,你等著。」
沈潮生說著,忽然就起身走了出去。
江春和怔愣了片刻,等到反應過來,趕忙跳下床去想要將門反鎖,
沈潮生卻先她一步回來,沖她笑笑,將赤著雙足的江春和打橫抱起放在床沿。
緊接著,就見這個男人從懷里掏出一把手槍。
是……真槍!
「來,拿著,我教你上膛!」
握著她哆哆嗦嗦的手,上了膛之後,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心髒。
江春和大驚!
卻見那人雲淡風輕的模樣,微微眯著那雙狹長的眼楮。
「我給你十秒鐘的時間,你要是殺不了我,我就——」
江春和兩只手都在發抖。
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十足的惡魔。
她終于見識到了他血淋淋的本性,讓人頭皮都跟著發麻發緊。
「來吧!」
沈潮生已經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目光邪肆,玩味,又毫無波瀾,如果這一槍打下去的話,正對心髒,是真的會沒命的!
可是這人,為何這般悠閑自若的樣子?!
難道對于他自己的生命,他一點都不在乎的嗎?
江春和嘴唇抿緊了。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
豆大的汗珠順著江春和的額角緩緩滴落到地上。
沈潮生一瞬不瞬盯著她的臉,看著她一直在吞咽著口水。
「你不是想殺我嗎,時間已經不多了,三、二——」
還沒有數到一,江春和的手一哆嗦——
叮咚一聲響。
槍,落地。
她整個人朝後退去。
終歸,她是殺不了人的!
一來無法做到狠。
二來,她不想借此背負一條人命!
沈潮生自顧自笑起來。
瞧著她縮到牆角的可憐樣兒,伸手模了模她的臉。
明顯感受到她的戰栗和恐慌,沈潮生倒是玩味地笑了。
「我剛剛在賭你不忍,還好我賭贏了。」
他眼底的笑意濃厚,摻雜著幾抹異樣的情緒。
「既然如此,我也對你不忍一次,江春和。」
最後她的名字,他說的緩慢,幾乎是一字一句,像是在回味著她的名字。
江春和眼睜睜看著這個惡魔離開了自己的房間……
終于……
終于能夠喘一口氣了。
傍晚,沈之臣回來了。
因為今天江春和同他之間鬧了一點不愉快,所以沈之臣就算想解釋,也不知從何開口。
沈之臣倒是沒想到,沈潮生竟然也在家。
沈之臣忽然發現,似乎每次江春和提前回家的時候,沈潮生都在家。
想到這個可能性,沈之臣的眉頭狠狠皺緊,他在思忖著沈潮生的不對勁。
吃晚飯的時候,江春和下樓了。
沈之臣盯著她有些蒼白的臉,神情愈發不定。
「听說,你流產了。」
江春和一愣!
抬眼,看的人不是沈之臣,而是沈潮生。
她一雙美眸帶著幾分慍怒,這個落井下石的小人!
奈何,她的神情看在沈之臣的眼底,更像是在怨懟。
那種情人之間打情罵俏的怨懟。
「我覺得,這種事情還是有必要告訴之臣比較好。」面對江春和的瞪視,沈潮生不疾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