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江春和抬起頭說,她沒喝卡布奇諾,跟著沈潮生,她已經受不了這麼甜的口味了。
徐正東點點頭,「再見!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
「你說。」
「今天和我見面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
「為什麼?」
「因為……」
「因為我很愛一個女孩子,可是我做了一件對不起她的事情,她沒有原諒我,這次我偷偷回來,想給她一個驚喜,我不想被她發現了。」
「哦我明白了,我和那個女孩認識對吧!」
「你真聰明。」徐正東目光難掩楚痛。
「那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再見!」
江春和沖他揮揮手,轉而就走了。
她今天沒扎頭發,斜背著書包,走路步伐輕快,迎著陽光,剛剛還沖他笑了。
徐正東的眼淚砸了下來。
砸到了她那杯卡布奇諾里面,將里面的甜味染上了苦澀。
他的眼神是一片濕漉漉的霧氣,模糊到再也看不清楚她的身影,他輕輕地動了動嘴唇,對著遠方,自言自語︰
「小和,我回來了。」
*
沈潮生今天回來得格外早。
大堂,有僕人在打掃客廳的衛生,看到沈潮生,想給他月兌外套,他卻說不用。
「春和回來了嗎?」
「回來了,夫人在樓上呢!」
「好的。」
看到臥室里面的江春和,沈潮生的心安定下來,長舒了口氣。
江春和坐在沙發上串首飾,神情認真專注,直到沈潮生從後面將她抱住,撩開她的頭發,親吻她的臉,她才松開手看向他。
「你回來了!」
「不是讓你給我打電話的嗎?」
「啊……我忘了!」
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沈潮生嘆了口氣,揉亂了江春和的頭發,「手機呢,我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
「叫我靜音了,不好意思,下次注意!」
說完,她轉身臉去,親了他一下當做補償。
沈潮生的氣瞬間煙消雲散。
小姑娘越來越會了,知道犯了錯親親他,對癥下藥,他就不生氣了。
「跟誰學的這一套?嗯?」沈潮生捏著她的臉問。
「跟我媽!」
在江家,流傳著一句話︰
只要言念親一口,老江啥事都不愁!
這句話是江清池編的,只敢和弟弟妹妹口嗨一下,不然會挨踹的。
沈潮生笑了笑。
「今天出門就買了這些?」沈潮生隨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串珠珠。
「哎別動,都是我的寶,總共是五百串,我打算用三天的時間串完。」
「你能掙多少錢?」
「錢不錢的無所謂,主要是開心,開心是用錢買不到的不是嗎?」
就像她去做老師,也是因為開心,她喜歡和學生們在一起的感覺。
沈潮生笑著撓亂了江春和的頭發。
「真是個傻丫頭!」
她知不知道,這種話說出來,會被多少人罵。
在這個利益至上的社會,誰不在乎錢呢。
只因為她沒經歷過風吹日曬,沒受過饑寒交迫,才說得出「錢不錢無所謂」這種話。
「那你開心就好了。」
瞧著她興高采烈的樣兒,沈潮生也不忍心說什麼掃興的話,抱著江春和親了兩口,就去更衣室換衣服了。
三天後。
江春和帶著串好的貨,去東城負一層。
她是自己一個人去的,正好下了課,順便就打車過去了。
大嬸很是驚訝,拿到貨之後來回檢查好幾遍,「五百串,你串得挺快!」
「很簡單啊,找到竅門就OK了。」
「看不出來你這個小丫頭長得好看,心靈手巧,男人肯定都喜歡你這樣的小女孩做老婆。」
大嬸的眼底深處,閃爍著算計的精光。
江春和沒有看到她的算計,她低著頭擺弄那些首飾。
「我還好吧,就是這幾天在家里沒事兒罷了。」
「你叫什麼名字?」
「江春和。」
「春和啊,這名字真好听!不瞞你說,這次的貨我還沒去拿,我這條腿,跛腳,走路不方便,要不你幫我跑腿去拿貨,拿了貨我給你兩千塊錢,怎麼樣?」
「近處還行,遠處我就不去了。」
她主要是懶啊,錢不錢的倒是無所謂。
「不遠!就在順城區的倉庫,你就可憐可憐我吧,我這條腿,一動就疼啊!」
江春和瞄著大嬸的左腿,于心不忍,就同意了。
她一走,大嬸趕忙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喂龍哥,我跟你說,這個絕對正,哈哈哈太正了,水靈靈的,長得跟洋女圭女圭一樣,好幾年都踫不上這麼好的貨色!」
一邊說,大嬸笑得合不攏嘴。
「不管啊龍哥,這次你少說也得給我三萬中間費,不然我就虧了。」
……
去拿貨的江春和,絲毫不清楚自己上賊船了。
順城區只有一個倉庫,門口只有一個看門的老大爺,戴著漁帽,也是跛腳,不過看著很面善的樣子。
江春和走過去,說自己來拿貨。
老大爺憨厚一笑,開門讓她進去了。
江春和剛走進去——
不遠處來了兩個男人,穿著黑衣,手里把玩著車鑰匙,一邊東張西望。
老大爺對這兩男人使了個眼色。
那兩個男人,放輕了腳步,靜悄悄跟在江春和身後,也進去了。
冷。
這是江春和進來倉庫的第一個念頭。
倉庫的溫度低,放眼望去,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麻袋,不知道哪個裝的才是首飾。
「爺爺——」
剛想回頭問個究竟,眼前驀地一黑。
暈倒之前,江春和只知道,有個人拿著木棍擊中了她的腦袋。
「負一層的人,你小心一點。」
腦海里回蕩著徐正東同她說的話。
奈何,江春和卻沒了意識……
再次醒來,江春和的太陽穴一跳一跳地很疼。
她揉著額角,打量著四周……
映入眼前的是布滿蜘蛛網的天花板,破舊的房間,昏暗邋遢的牆壁,此時此刻江春和就坐在炕頭上,周圍鋪滿了稻草,床單已經髒得看不清本來的面目,散發著腐爛變質的惡臭味。
窗戶密不透風,四周都是一些厚重的土牆。
這是在哪里?!
側門緩緩打開……
走進來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長相奇丑無比,滿面油光。
男人瞧著炕頭的江春和,咯咯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