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和湊近了他的唇,想要听清楚他在說誰。
可這人只是一個勁呢喃著,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他以前是經歷過什麼嗎?
「不要……不要……」
「哎呀,老傻蛋,我不會離開你的。」
看他鬢角濡濕,江春和趕忙給他擦汗,一邊握緊了他的右手。
他渾身發熱,唯有右手冰涼。
到底是經歷過什麼,才讓他的右手,寒到這種地步。
江春和可以說是一夜未眠。
沈潮生只要輕輕一動,她就驚醒了,然後試探他的額頭,看他是不是還發燒。
後半夜他可算是安靜了,呼吸也沉穩了不少,江春和試探他的額頭,沒有那麼燒了。
應該是退燒了吧。
等他醒過來之後,給他量量體溫好了。
江春和打了個哈欠,被他握著手,趴在床頭睡了過去。
恍惚間,感覺頭發癢癢的,揉著惺忪的睡眼,對上一雙深邃溫柔的眸。
沈潮生在撫模著她的頭發。
「你醒了啊。」
江春和興奮地起身,下意識把手抽了回來。
「嗯,昨天夫人照顧我一晚上?」沈潮生不動聲色看她的手。
「不然咧?我好歹也被你照顧那麼多次,住在你家里,照顧你一次不過分吧!」
「昨天我有沒有說夢話?」
「說了幾句,你讓誰不要離開你啊?」
沈潮生對上他清澈無辜的眸,笑了笑,「你說誰,我只談過你一個女人。」
「你大早上發什麼昏呢?誰跟你談了?咱倆八字還沒有一撇好不好?」
「我等,江春和。」
他一字一句叫她名字的時候,總是帶著獨特的腔調,特別認真似的。
沈潮生模了模她的臉。
「去休息吧,今天別去學校了。」
「那你給我請假啊?」
「嗯。」
「好啦,我本來今天也不去學校了,你要是再發燒怎麼辦?」
「夫人這麼關心我,我又要燒了。」
「哎你這人——」
怎麼給點陽光就燦爛呢?
*
沈潮生身體恢復很快。
余昊的事情也終于告一段落。
一周後。
沈潮生的車子停在了濘城中文大學的門口,他是老師,也要下車,卻被江春和按住了胳膊。
「你三分鐘之後再下去,免得我們走在一起,讓熟人誤會了。」
「……」沈潮生點點頭。
江春和率先下車,背著書包跳著往前走。
管家透過後視鏡,同情地看了一眼後座的男人,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王叔知道,沈潮生現在心情應該不好,要是春和小姐願意敞開心扉接受他,那個時候沈潮生心情才會好起來吧。
「少爺,既然小姐已經回來住了,你還要在中文大繼續講課嗎?」
「嗯,答應人家的事情就要做到,我和校長談過了,上完這個學期再說。」
不然他沈潮生不講信譽,被外界恥笑,到頭來連累的是沈家和公司,商場信譽最重,否則沒人願意合作。
管家點了點頭,「少爺,您真是為了小姐犧牲太多。」
「談不上犧牲。追女孩子怎麼能不付出點代價,是不是?」
更何況還是江春和這麼傲氣到了骨子里的女孩子,太難追。
越是難追,越是對男人有挑戰性。
他還偏偏就要追到手。
因為到手的滋味,她臣服于他的滋味,一定很好很好。
沈潮生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到時間了,他打開車門下了車。
第一堂,江春和上高數課。
江春和最討厭的就是高數課,更討厭高數老師慢吞吞的腔調,每次講課的時候她都能睡著了。
「今天你們的王老師有事請假,由我代課一次。」
講台上響起了一道熟悉清遠的嗓音,江春和看了一眼就在心底哀嚎。
她是不是要跟這個男人天天見啊???
「學習委員是誰,你們學到哪一部分了?」
「沈老師,學到零點定理與介值定理了。」
沈潮生嗯了聲,翻開了面前的課本。
江春和撐著腮幫子半信半疑,這沈潮生會教數學嗎,貌似他以前是文科生才對吧,畢竟又刺繡,又浮雕,又畫畫的,放在古代就是一個賣藝的才對。
「方程f(x)=0的根稱作函數f(x)的零點,設f(x)在閉區間【a,b】上連續,且f(a)f(b)0且g(1)=f(1)-1=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