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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冰山美人(第三卷)

至于那歌詞,袁清風留學美國,英文就像是他的母語一樣,他完全被那歌詞帶進去了。

那些纏綿……像春蠶吐出的絲,一縷縷,一絲絲的歌詞,已將他的心,緊緊的纏住了……那種胸口陡然一震,內心像燒著一盆烈火般的神奇感覺,也又一次出現了!

他搖了搖頭,又閉了閉眼楮。

他像一個被電流擊中的人,渾身上下沒有了一點力氣。

「清風!你怎麼啦?」看到面色蒼白,像是發病一樣的袁清風,王偉有些慌了!「怎的?你認識這歌星?」他搖了搖他的手臂,問。

「是……是……相當的面熟。」袁清風訥訥的說,他睜大眼楮,直直的盯著台上。「這歌星叫……什麼名字?」他的聲音不帶著由自主的輕顫。

「她嗎?」值班經理看了他一眼,思索著說︰「好像姓葉,是叫……什麼……對了,好像是叫葉霜!袁先生認識她嗎?」

「葉霜……」

袁清風喃喃的念著這個在網絡上,和他聊天時的名字。

「袁先生認識她?」

看到值班經理好奇的眼神和重復的提問,袁清風極力的平靜了自己。但,還是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動和急切。

「她是你們這里的歌星嗎?」

「哦,不,她不是的。」值班經理說︰「她只是我們這的臨時的客串。每天來一次,唱一首歌,或偶爾的,幾天來一次。」

「她從什麼地方來的?」袁清風再問。

「就是在本地聘請的。」值班經理望著他,滿臉都漾著笑意。「她來報名,我們看她形象歌喉俱佳,本想長期的聘用她,作為我們夜總會的台柱,但她自己不願意!」

「唔……」

袁清風呆了呆,再仔細的去看那歌星。

當然,發型,服裝,化妝都改變了。但他依然肯定,她——就是輪渡上的少女!也就是在網絡上交流的女作家!

葉霜,網絡上的網名!

不管是不是她的本名,她目前一直在用。

還有那首歌,那首英文歌《你照亮我的生命》,他也曾經在輪渡上听過。再說了,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多巧合而相似的兩個人呢?

「能請她過來坐坐嗎?」袁清風問值班經理。

「這個……」值班經理猶豫了一下,但轉瞬笑著說︰「為什麼不能呢?」他的眉宇間,流露出一種討好與了解的神情。「反正她只唱一首歌,也快唱完了。」

他叫來一個服務生,附耳吩咐了幾句,那服務生就去前台了。

這時,那歌星已經在一片喝彩聲,掌聲中盈盈彎腰答謝,而服務生走上前,指著清風他們的位置,在說著什麼。這時候的袁清風呢,變得十分急躁和不安起來……想想看,怎樣的奇遇,怎樣的緣分!他有那麼多的疑問要問她,他有那麼多的迷等著她解釋!

葉霜!秋天的楓葉!

原來,她的名字叫葉霜!這次,他不會再讓她溜掉了!他要問問,她找到那個‘遠山’了嗎?

葉霜唱完了,下了場,她和服務生向這邊走過來了。一時之間,袁清風緊張的手心都出了汗。

他是那樣的急切,那樣的焦灼——

他使滿座都察覺到了他的反常!因為,他對台上繼續的演出完全的失去了興趣。

王偉附在他的耳邊,低聲說︰「怎麼啦,清風,看上那歌星了嗎?」

「別胡說!她很像我的一個朋友!」

「什麼朋友?使你這樣緊張?」王偉調侃著微笑著看他。「別掩飾了,我們都是過來人,幫你安排如何?你早就該開竅了!」

「別開玩笑!」

袁清風一面否認著,一面伸長了脖子張望。

「不過……」王偉頓了頓,「你今天的面子可是夠大的,可以和葉霜小姐面對面。」他笑著說︰「我們可是第一次請得動她,可都是借了你的光了。」

「唔!」

袁清風哼了一聲。

突然間,他的心髒猛地一跳,他看到‘葉霜’了!她正微笑著穿過人群,走向他們這一桌。

她沒有卸妝,也沒有換衣服,仍然是舞台上的裝束,她停在桌前了。

值班經理站了起來,其他的人也都站了起來。

「葉小姐,這是大學里的幾位教授朋友,他們想認識認識你!」

值班經理微笑著,他為葉霜一一的介紹。當他介紹到袁清風時,清風的心髒狂跳著,臉色也漸漸的蒼白起來。

他凝視著她,靜靜的凝視著她,看她怎樣的應付。

他們的目光接觸了,那葉霜依舊帶著她那職業性的微笑,對他輕輕頜首。

她那樣自然,那樣不動聲色,難道她竟沒有認出他來嗎?這是不可能的,袁清風又愣住了——

服務生添了一張椅子過來,識趣的放在王偉和袁清風的中間。葉霜坐下來了,大家也都坐下了。

王偉很殷勤的倒了一杯葡萄酒,放在她的面前,又笑著指著袁清風大聲地說︰「葉小姐,這位袁先生對你唱的歌,喜歡的要命呢!」

听王偉這樣一嚷,清風忽然覺得,他此時的話,竟是那樣的輕薄和奉承!他心一急,額上竟冒出汗來。他急忙對著那叫葉霜的歌星一彎腰,他臉一紅,有些手足失措地說︰

「對不起了,葉霜小姐!此曲只應天上有,我能听到,太意外了!我不知道有什麼更好的方法,來表達我對這首歌的心情,把你請來,希望你……希望……不要見怪。」

此時的‘葉霜’,正是冷月!

她在舞台上剛剛唱完,服務生說有一桌客人想見她。從那一刻起,她就認出了袁清風。

是‘冤家路窄’?還是‘情緣深重’?她不知道,總之,最近,他們是‘纏’上了。

本來,她到這里唱歌,就是想通過這首歌,找到那個能產生特殊共鳴,能有‘心電感應’的遠山靈魂依附者。但,一直以來,阿諛奉承者頗多,對她的美貌垂涎者頗多,而對這首歌產生共鳴的人卻很少。今天,听到袁清風這樣一說,冷月忽然無來由的內心酸楚,眼淚差一點掉下來。

她定定的看了袁清風兩秒鐘,眼里有了解,有感激,有滄桑,有溫柔,也有無奈……她的睫毛輕顫著,咬緊了嘴唇,阻止住自己要沖出口來的那聲靈魂深處的呼喚。

好一會兒,她好像是在想著什麼,也像是什麼都沒想。

「踫到知音,唯有感激,謝謝!」

她低低的,沉靜的說了一句客套的話。

她還是不想和他扯上太多的關系,還是裝作不認識,改變了自己的口音。

听到她誠懇的話語,袁清風的心很溫暖。但,跟著就沉了沉!因為這個葉霜說這話時,是一口濃重的閩南口音,和她以前的普通話完全的不同。

難道,她不是在輪渡上那個‘奇跡’女孩嗎?

「葉小姐……」

袁清風遲疑的開了口,他坐下來深深的凝視她。

她是經過舞台化妝的,畫了眼影,還畫了眼線和眉毛,他越看越猶豫了。

這,真的是那個女孩嗎?近看,又不太像了。可是,說不像吧,又真的很像,他迷糊了……

「葉小姐,你不是本地人吧?」他試探的問。

「你怎麼知道?」冷月一臉的驚奇,表情有一些夸張。「到底是大學教授,一看就知道呢!」

她笑吟吟的說完這句話後,看著袁清風和大家問︰「怎麼是清一色的黨代表呢?太太都藏在家里嗎?」

這時王偉忽然插進來說︰「我們的太太確實是藏在家里的!可我們這位袁先生,袁教授還沒結婚呢!」他用手指著袁清風,說︰「葉小姐啊,我們的袁教授哦,可不單單是大學里的教授喔,還是我們市最大的律師樓的接班人呢!是個黃金王老五喔!我幫你們做媒好嗎?」

「在和我開玩笑嗎?」

那個葉霜似乎不太相信似的的看著袁清風。

「袁先生這麼年輕有為,一定早就有太太或女朋友人選了吧?!」

「人家眼界高呀!」王偉笑著說︰「而且,他的綽號可是‘冰王子’哦,一般的女孩怎麼能融化得了他呢?」他頓了頓,滿眼都閃著神秘的笑。「除非踫到像葉小姐這樣的冰山美人,負負得正,他才會動心呀!」

「哎呀,王先生,別拿我開心了!」

「哪有?」王偉看著袁清風,笑著說︰「他不好意思說,要我代他說呢!」

袁清風無可奈何的看了王偉一眼,忽然內心很煩亂。

因為,他不能確定她就是輪渡上的少女,他覺得自己可能弄錯了。

如果真是他弄錯了,他不想和這個女孩沾上任何關系。可王偉卻領錯了意,看到袁清風默默的沒有說話,他踫了踫他,嬉笑著說︰

「快謝謝我這個大媒吧!清風!」

袁清風瞪了他一眼,輕哼一聲。

王偉卻笑了,在座的所有人都笑了。

袁清風悶悶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他不明白大家在笑什麼,但,他開始懷疑自己,真的是一個與眾不同的怪物了。

冷月也沒有笑,她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對方,在想著自己的心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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