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娟嬉笑的看著冷月,隨後,她又轉身對袁麗說︰「姑姑,我們今天全家去游山玩水可好?我們也去運動運動,去肯定我們的人生價值。中午呢,我們就回來品嘗葉霜給我們做的大餐,好不好?」
「好哇!」
袁麗忽然興奮起來,她對著臥室大聲的喊︰「哥哥嫂子——出來啦!」接著又對著郭嘉,像個沒事人似的說︰「老公,去換個衣服吧!然後,我們一起出去,逛一逛好嗎?」
「不換!」
郭嘉轉身往樓上走去。
「怎麼能這麼不配合呢?」
袁麗上前一把拉住了郭嘉的胳膊。
「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她望著郭嘉,柔聲說︰「以前的你,不是經常說,我的一滴眼淚對于你來說都是傾盆大雨嗎?難道你現在希望看到傾盆大雨嗎?」
郭嘉不語,然後抬眼看她。
「難道我們的愛都已經成為過去式了?」袁麗繼續問他,然後凝視他,眼楮里是潮濕而深情的。
「愛情是一本時間簡史。」郭嘉苦澀的笑了笑。「男人和女人之間就是三國演義。」他說。
「我不管你到底是什麼,你今天一定要跟我們走。」袁麗拉住他不放。
「你——」
郭嘉大叫著看她。
「我是你們家養在魚缸里面的金魚嗎?」他問︰「或者是主人命令我就跟著走的狗?」他再問。
「真有這麼听話的小狗,還真值得一養了。」袁麗笑著,嘟囔著說。
正在難解難分之時,遠山在夫人的攙扶下出來了。他煩惱的望著袁麗和郭嘉,風趣地說︰
「我說你們倆個,真的想打情罵俏的話,拜托到別處好嗎?!哎呦,把家里搞的,比夜市還熱鬧吆……」
「是呀!」
袁夫人也說︰「從早晨就開始吵鬧,家里也被你們弄的天翻地覆……我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所以才躲著不想出來的。難道,這房子里只有你們幾個人嗎?難道,我們的家,是什麼神經病家族嗎?」
「大嫂……」
袁麗和郭嘉同時在叫著。
「喂喂!郭嘉,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呀?」遠山驚怔的望著他。「呀!這褲子,怎麼還穿反了?喂!還有你——袁麗,你的衣服……又是怎麼回事兒?」
「哥——」
袁麗放開了郭嘉,她奔過來,親昵的挽住遠山的胳膊,她望了一眼郭嘉,淒然一笑說︰「我想把這個醉醺醺的家伙趕出去呢。」
「為什麼?」遠山望著袁麗,裝作不解的問︰「總得說個前前後後哇!」
「因為……」袁麗的眼神黯淡了。「他不再為我動心了!」
「喂喂!丫頭!」
遠山縱聲大笑了。
「世上所有的愛情,又不是每一天都要舉案齊眉!郭嘉呀,因為他天性使然才這樣的!花時間慢慢馴服不就行了嗎?而且,」遠山笑望著袁麗︰「搞培訓,這不是你的專業領域嗎?」
「哥哥——」
袁麗勉強的微笑著。
「我正在傷心呢,您怎麼拿我尋開心呢?在我的專業領域里,我也許是個強者,但在家里,我可一直是夫唱婦隨,是賢妻良母呢。可郭嘉呢,他現在可是一點禮儀都沒有的……」
「禮儀?」
遠山愣住了。
「是呀!他現在不是和我一個人吵架呀,而是和我們三個女人吵架呢。」
「三個嗎?」
遠山似乎是吃驚地問。
他看到了冷月,然後對她微笑著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了。
「大哥!」郭嘉也走過來,說︰「你可千萬不要听你妹妹的一面之詞啊!什麼?我不再為她動心?真是的,笑死人了!」
郭嘉的臉色變換著。
「想當年……」他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說︰「我們似乎是一見鐘情,呂布貂蟬的……可現在呢,你妹妹痛罵我兩個小時,都沒有一句話是重復的。」
「真的?」
遠山注視著這對歡喜冤家,然後,他盯著袁麗的眼楮,問︰
「喂——丫頭!郭嘉說的是真的嗎?他不是你常常說的,是被人稱贊的,善良的男人嗎?怎麼,現在的你,不了解他了嗎?討厭他了?」
「我不了解他,我現在真的不了解他!」袁麗搖了搖頭,頹喪的說︰「因為現在的他,對我表現的不冷不熱,我大概就是那天葉霜所說的白玫瑰,紅玫瑰的理論。我現在,已經成了他衣襟上的一粒白米飯粒,或是牆壁上的一點蚊子血了……而對于遠離他的人戀人,大概是余情未了,成了他床前的明月光吧……」
「這是什麼活?」
郭嘉的臉,馬上變嚴肅了。
「把感情搞的撕心裂肺的,像是悲劇一樣。」他瞪著冒著火的、惱怒的眸子,低喊著說︰「我一點都不在乎被人罵!但是,誣陷人是要有根據的。如果你在我身邊,一直感到受傷的話,我除了對你狠心的說對不起之外,我還能說什麼呢?」
「你確實愛過我嗎?」袁麗忽然的問。
「嗯!」郭嘉點頭失笑︰「瘋狂的!」他說。
袁麗站在那兒,好半天都沒有說話,只是听到她沉重的呼吸聲。
「知我者謂我心傷,不知我者謂我瘋狂!」袁麗喃喃低語,轉而神情一振︰「這些天……我呀,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對于我來說,郭嘉一直就像是故鄉一樣的存在,無論如何,都應該呆在原位的,不是嗎?就算是世界動搖,天翻地覆也是,他該是我恆古不變的守護人!是像燈塔一樣發光引路的人!也是因為太珍貴帶給我自豪的人!」
袁麗一口氣的說著。
她的臉因為激動而泛紅。
她的眼楮溫柔的望著郭嘉,那眼珠是黑黑的,深深的,濕濕的。
郭嘉怎麼也想不到袁麗竟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他呆了呆,顯得有些手足失措。然後,他看到了冷月了。
她站在曉娟的身後,她的眼楮依然晶亮,但卻是憂傷的,她也正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看。
「因為我……是一個愛情的罪人!」郭嘉望著冷月說。「因為我的心一直不受自己控制!」他的眼神又飄向了袁麗,他凝視著她的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