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為什麼呢？」
冷月的眼楮瞪的也很大，她的心里像一堆亂麻，初戀的記憶也像風車般的在她眼前旋轉著。
唉唉！
郭嘉，他曾經是她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
他叫她嘗到了愛情的甜蜜和美好……那是一段浪漫而美妙的愛情，也是一段心酸而痛苦愛情，她的心里真的沒有他嗎？一點都沒有他嗎？
「郭嘉！」冷月靜下心來，平靜的望著他，很柔聲的對他說︰「我不想生活的那麼累，不想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我們現在的感情，不管到哪都是走投無路的！這道理你知道，我也知道！所以呢，你回到你的生活，我也回到我的生活。我在你們家里做事，只是一個作家體驗生活而已，而且，不會很久！」
「不不！」
郭嘉搖著頭。
他忽然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他的喉嚨沙啞。
「不要說叫人听了這麼心涼的話！」他叫著說︰「從見到你的第一天，我就知道自己回不去了！而且，我不回去！你也不能回去！誰允許你回去的？」
冷月拿開他的手，她瞪視著他，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你想怎樣？」
過了好一會兒，她問他，聲音冷冷的。
「你這個自戀人格障礙者，到底想怎樣啊？」她叫著。
「我不想怎樣，只是想愛你呀！」郭嘉忍耐著嘆口氣說︰「或許，你可能徹底的忘了我，可是我不行！你知道的，我又狠又毒！一旦開始了戀愛的念頭，就一定要走到底！」
「哈！」
冷月大笑了。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
「什麼叫走到底？」她問。
「走到底就是一起走，每天都抱在一起迎接早晨，一起變老……」他流利的說︰「如果我沒有信心愛你到底的話，我就不會到這兒來了！」
「瞧你說話這德行，真叫人倒胃口！」冷月兩眼冒火的瞪著他說︰「誰要和你一起變老？誰要和你一起抱著迎接早晨？二十五年前一哭再哭，眼淚流干的時候，有關你的記憶就變模糊了……或者說，刪除了！因為只有那樣，才活得下去！而那個時候，你在哪里？」
她往前邁了一步，漸漸的逼近郭嘉。
「你在哪里風流快活？」她大聲的質問他。
「那個時候，你如果不貪圖那張綠卡，我冷月一輩子都會感恩戴德！一輩子做你的女人！現在的你，死纏爛打已經沒有用了！就像信用卡限額一樣，死纏爛打也是有限度的！」
听到冷月一番義正詞嚴的話，郭嘉閉了閉眼楮，接著他就失聲的笑了起來，他的笑聲蒼涼而淒苦。
「每次我一靠近你，你就豎起毛發，活像只受驚的小貓。」 他繞開話題，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一字一字慢慢地說︰「告訴我，為什麼？」
冷月別過臉去，避開他的視線，她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她想回去了。
她打開白色的小包，拿出手機，並撥通了電話。
「你在給誰打電話？」
郭嘉一把搶下她的手機。
「我的丈夫李民，我叫他來接我！」她說。
「為什麼？」
他關掉她的手機，對冷月的心思和一舉一動，他似乎都了若指掌。
他靠近她，把手機輕輕的放回她的手里，他的聲音弱的像耳語︰「我道歉……月兒，對不起！只是……不要叫我這麼難堪吧！」
「你自找的！」冷月賭氣說︰「你令我覺得很不自在！如果你繼續相逼的話，我只好離開你家，提前結束體驗生活！現在，我要回家！」
郭嘉站在冷月前面凝視她好一會兒，他咬咬牙，忍耐著又嘆口氣。
「好吧，我送你回家！」
沒有再停留，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們兩個默默的走出森林公園，默默的上了停在公園大門口外的汽車。
在開往市區的路上，他們兩個都默然不語，都若有所思，都神情恍惚。
郭嘉也不再說話，不再唱歌了，他失去了一切的情緒。
只是這樣一趟和冷月的出行，似乎把他身上那股熱情的、和他身上某種天真的、想愛的歡愉情緒給偷走了……他無法分析自己的情緒，只能體會一種莫名其妙的酸澀，正充滿在他的胸懷里。
車子到了市區，已經接近中午了。
「請你吃好吃的午餐好嗎？」郭嘉低問著冷月。「不是說要想轉換心情，食物是最有效的嗎？」
「我不想轉換心情！」
「哎呦，真叫人心寒！」
郭嘉撇了冷月一眼，對她尷尬的笑了笑。
「你——這是在狠狠的跟我鬧別扭嗎？」他問。
「你還真搞笑！」冷月淡笑著，看了他一眼。「感覺這麼良好，還真叫人驚慌呢！」
她不再看郭嘉，去望車窗外。
看到離李民的公司還有一段距離，她轉過頭來，對郭嘉又說︰
「我希望我們能在更自在的地方見面，就像流水一樣自然的，像那樣見面。如果見面是賦予了某些意義的話，那會漸漸變的奇怪而復雜。」
「你說的很對。」 郭嘉自嘲的苦笑了兩聲。「誰叫我是個缺心眼的家伙呢。」
車子已經到了李民的公司附近。
「停車吧，我到了。」
「好——」
郭嘉拉著長音，把車子停在路邊。
「我也有臨別贈言。」他說︰「我倒是不擔心我們會變得奇怪，但我擔心你和李民會變得越來越遠。因為夫妻本來就是陌生人，你們這樣長期分居的話，分手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那。」冷月笑望著他說︰「請你不要把生活想的那麼輕浮，你知道最遠的距離是什麼嗎？」
「是什麼？」
「當然是人心！」
冷月打開了車門。
「前面是我丈夫開的公司，我去他那里，你請回吧。」
「好——」
郭嘉拉著長音。
他看著冷月下車，看著她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他坐在駕駛座上，呆呆的望著她的背影出神。
「她丈夫嗎？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他喃喃自語著。
他把車開到了李民公司樓下不遠的地方，他想看一看李民究竟是何許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