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冷月笑著接口︰「慶祝一下哈!」她說。
「為了告別我們……」李民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張嫂,「我們三人生活……」
思齊舉杯︰「為了迎接我們嶄新的四人生活!」
張嫂看著這一家人都沒把她當外人,她也舉起杯,她說︰「為了我們互助互惠互利。」
「干杯!」大家一起踫了一下,又大聲的喊著︰「干杯!」
酒,迅速的染紅了每個人的臉,又叫每個人不知不覺的說了許多感性的話,很多溫馨的話。
李民搶過瓶子,重新注滿了每個人的杯子。
大家高喊著︰「干杯!」又是一飲而盡。
「我的兒子,你長大了!大的爸爸都要依靠你了!」李民拍了拍兒子的肩。
「老爸!你變老了,但你依然帥氣,你的豪放也一直不減當年呢!」思齊也拍了拍李民的肩。
他們倆彼此大笑,彼此拍著彼此的肩,彼此喝酒。
冷月望著這一幕父子對飲的場面,不知怎的,那好久不見的天倫之樂又回到了她的眼前。她覺得自己眼眶發熱,有些不爭氣的,潮濕的東西涌進了她的眼眶里,並迅速的模糊了她的視線。悄悄的,她推開自己的椅子,想無聲無息的退開。
「媽!你去哪兒?」
比閃電還快,思齊一把拉住了她。
「我……我吃好了。」
她低下頭,吶吶的說。
「爸,我媽她想走,我們能讓她溜走嗎?」
「不能!」
李民搖著頭。
「我們不能讓你媽溜走!」他笑著,說︰「我們得灌醉她!」
「听到了吧?」
思齊望著冷月。
「媽,你不能走!」
但他忽然發現冷月眼楮里的淚花,他驀然間就放了手,像是有什麼東西燙了他一樣。
「媽咪!你可別哭哦!」他吃驚的嚷著。
「媽沒哭……孩子,媽真的沒哭!我在笑,你看錯了,我在笑呢!」冷月大聲的說。
「哈哈哈……呵呵呵!」
李民豪放的大笑起來,他邊笑邊說︰「你媽媽她說在笑,兒子,你看到了嗎?」
「我……」
思齊的內心忽然充滿酸楚。
「她在笑……」
李民大笑著,眼楮里也是滿眶的淚花。
張嫂夾了一個炸肉丸子想放到嘴里,但她被這幅又哭又笑的場面驚住了……她呆了,傻了,她放下筷子,匆匆的站起身,匆匆地說︰
「我吃好了,去收拾一下!」
張嫂匆匆的離開,閃進她獨有的佣人房間。
思齊目送張嫂消失在樓梯口,他回過頭來,把目光對準了父母。
他表情誠摯而面色凝重,慢慢地,他把他的兩只手伸給李民和冷月。
「爸爸!媽媽!這一段時間,兒子不在你們身邊盡孝,我非常抱歉!」思齊柔聲的說︰「你們倆的情況,我大致的了解一些,無論誰對誰錯,兒子懇求你們,和好了吧!」
李民听到兒子的話,那眼楮里閃動的淚花,馬上變成淚珠掉了下來。
而冷月則把要流下的眼淚憋了回去,她抽出被兒子拉著的手,她說︰「對不起了,兒子!我……我還有事,有時間談。」她轉身離開,去了樓上書房。
「媽——媽媽——媽咪!」思齊追了過去,他跟到了書房。「我必須跟您好好談談。」
「好——」
冷月拉過一把椅子,她和思齊面對面的坐著。
「你說吧,兒子。」
「嗯!」
思齊點頭。
他上前挪了挪椅子,拉住冷月的手,他聲音低沉而急切。
「我這次回來吧,我爸已經給我下了死命令了!」思齊認真的說︰「如果我不能叫你們和好,他就得跟我玩命了!所以,媽媽!我求求你!你不考慮別的,就算同情同情我,可憐可憐兒子,你趕緊和我爸和好了吧!行不行?」
听完思齊的話,冷月笑了。
「沒想到你爸竟這樣天真!」她搖著頭說︰「竟想利用兒子來達到他的罪惡的目的。不可能的,兒子!我跟你說吧,就算是火星有可能撞上地球,我都不可能和你爸重歸于好!」
「媽,你這樣說,我很奇怪耶!」思齊不解的望著態度認真的冷月︰「為什麼呀?」
「這些年,我們個性一直不和。」 冷月靜靜的跟兒子解釋說︰「為了你,我們才忍了這麼多年!現在,你已經Ch ngR n長大,我們也可以分開了!再說,你爸他也是討厭我的。」
「媽咪你這樣說,好像不太公道耶!如果爸爸討厭你,怎麼會求我當中間人呢?」
「中間人?」
冷月微笑的望著兒子。
「是呀,我是中間人呢。」
思齊頓了頓,樣子即天真又心無城府。
「說心里話,好長一段時間我爸一直住在外面,我心里挺難過的……我覺得我爸特別可憐。」
思齊眼圈一紅,聲音真摯。
「雖然他身上有些缺點,但世界上哪有人沒有缺點呢?那是人嗎?那是上帝!不是說男人只會變老而不會成熟嗎?我想,我爸就是這種類型的人。所以,媽咪,對于一個還不算成熟的男人,我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里能騎……自行車,就不必和我爸計較了吧!而且,我看這回我爸已經改好了,態度也非常端正,媽咪,你就原諒我爸爸,行不行?」
冷月沒有說話,她只是出神的看著兒子,看著兒子那張善辯的小嘴在不停的說著。
「我爸他雖然是個男的,實際就是個女人!」
「噢?!」
冷月瞪大了眼楮。
「不不!」
思齊又搖了搖頭。
「我不是說在生理上是個女人,我是說在功能上像個女人。他什麼活都會干,洗衣,做飯,收拾屋子,澆花拖地……就差繡花了。」
撲哧一聲,冷月笑了。
看到媽咪的笑容,思齊精神一振,他覺得曙光就在前頭,所以他繼續游說著冷月。
「如果你們能和好,這是多麼好的一件事哦!到時候,你可以盡情的叫我爸為你服務,叫他給你洗腳,叫他給你搓背,叫他為你做一切的事情……你說你們既能一起夕陽紅,互幫互助,我呢,也就放心了。我好好的學習,好好的盡孝,在好好的給你們找一漂亮的兒媳婦!」
他的臉上閃著笑容︰「 Perfect!( 完美!)」他說了一句英文。
「你想的是挺好的,但這impossible – 不可能!」冷月也來了一句英文。
「( 一切皆有可能!)」
思齊站起身,看著冷月繼續說︰「要不怎麼辦?我知道媽媽不會輕易的答應,但我這一步必須得邁出去,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後生!否則,這事我沒法向我爸交代了呀!」
「 Sit down。(坐下。)」
冷月擺擺手,示意他坐下,她對思齊笑著。
「看把我兒子急的呦,這眉頭鄒的,這英文,文言文全上了,你這樣我心疼!不過呢,媽媽我還是不能同意!」
「!(我的天!)」
思齊抱著頭,又來了一句英文。
冷月望著兒子那張堆滿了愁雲,又充滿了熱情的小臉,她對兒子笑笑說︰「看我兒子,英文說的還真溜。」
「那當然!」
思齊笑著。
他又無奈又詼諧的望著冷月,繼續說︰「你去美國看看,不管多窮的小孩子,那英文說的都溜著呢。」
「哦?呵呵!是真的嗎?」
「那當然……哈哈哈!」
「說到美國,你是否听過一個美國的心理學家曾經說過的話呢?」
「什麼活?」
思齊的眼楮里又現出希望的光。
「這個心理學家說呀……」冷月凝神片刻︰「他說愛情有三種顏色︰親密,激情,承諾。而這三種顏色是維持美好婚姻的重要條件,可是我和你爸爸偏偏就缺少這三種顏色。」
「我的媽咪呀!」
思齊凝視著冷月,他的眼楮里閃滿了笑意。
「都這個年紀的人了,媽媽怎麼還這麼天真?」
「什麼年紀呀?壞小子!」冷月笑著敲了一下思齊的頭,並注視著他問︰「不是說我像你的姐姐嗎?怎麼……我現在,已經是老太太了?」
「NO!NO!NO!」
思齊的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那麼不是?」
「不是!」」
「真的不是?」
「絕對不是!」
「好吧。」
冷月望著兒子,她的眼楮里也閃滿了笑意。
「那麼今後說到老頭老太太的話題,眼楮千萬不要往我這邊看,知道了嗎?我很介意這個。」
「好的,我美麗的媽咪。」
思齊老老實實的回答,又回復了一個笑臉,然後他侃侃而談︰
「對于一個言情作家來說,愛情是給每個人都送去的閃光微笑,是爆炸的氫氣球!要麼死,要麼活,二者選一!而對于普通人來說呢,愛情不單單是黑白理論!也不是這世界上唯一的希望,更不是任何人都擁有的自由,一個靈魂消失了,就變成了另一個人的墳墓……」
望著兒子那白皙的面龐,那神采奕奕的眼楮,和那健康的,寬闊的肩膀,一種寵愛的,欣賞的心情就油然而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