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淚立刻涌了出來。
她不知道眼淚為什麼要涌出來,不知道為什麼有那麼的眼淚,她只是覺得,把那顆越來越痛的心挖出來才會好受些。
「李民!」
她啞聲的大喊︰「你給我起來!」
「哦——」
李民伸了一個懶腰,拿開自己的手臂,睜大眼楮看著她。
他看上去神清氣爽,完全是一副吃飽喝足大灰狼的模樣。
「起來!」
她咬著嘴唇,含著淚,用拳頭捶著他。
「我不敢起來。」
他笑嘻嘻的抓住她‘忙碌’的小手。
「為什麼?」
冷月瞪視著他。
「為什麼不敢?」
「因為我沒穿衣服……我不想出去luo奔,除非……」他放開她的雙手,一把擁住她,用面頰緊緊的貼著她的鬢角,他低聲的叫︰「除非你陪著我!」
「你這個無賴!怎麼可以欺負一個醉酒的女人!」
「欺負?」
李民失笑了。
「看看我累成這樣……還不知道誰欺負誰呢。」
「壞蛋!」
冷月掙月兌了他的懷抱,瞪大眼楮盯著他。
「粉末倒置呀……卸磨殺驢!」
他重新擁住她,並附在她耳邊低聲說︰「是誰昨天拉住我逼良為娼?是誰央求我不要走,還要我抱緊她?」
「你沒听過醉話嗎?」
「沒有!」
他吻了她一下。
「我只听過酒後吐真言,真情流露……」他嬉笑著︰「你昨晚的表現可是一級棒喔!老公給你點個贊!」
他摟緊她,滿臉都是陶醉的表情。
「想不到我李民和你同床共枕近二十年,第一次才知道做男人可以這樣浪漫和享受,第一次知道我的寶貝並不是一塊木頭和寒冰,而是燃著火焰的小女人,第一次……」
「算了,別再跟我談你的第一次了!」
冷月推開他。
「你那該死的第一次,已經害得我誤入歧途二十年,害得我沒了自我,沒了青春!」
她坐起來瞪著他。
「要知道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哪個人的專屬品!你——不要像黏在我頭發上的口香糖似的,怎麼甩都甩不掉!」冷月口無遮攔的說著︰「感情也有保質期,放入冷藏也好,加入防腐劑也好,那是你自己的事!因為,我絕不是你兜里的最後一顆糖!」
「不是我兜里的最後一顆糖?」
李民咀嚼著這句話,然後,他虛眯著眼楮,靜靜的看著正在起身穿衣服的冷月。
他依然躺在床上,他用雙手枕著頭抬高了視線,他微笑著,不溫不火的對她說︰
「瞧瞧,人家正高興呢,你說的是一些什麼話?我都沒辦法……夸你!」他想了想,噗嗤一笑︰「你這是反攻倒算還鄉團嗎?剛剛消停了一個星期,想翻案啊?」
「你真是那種讓人無語,讓人累的類型!」
冷月瞪了他一眼,說︰「你這種虛眯著眼楮靜靜的狀態,起步價就是奔著120歲去的,我可和你熬不起。」
撲哧一聲,李民大笑了。
他終于張大眼楮,他說︰
「年近四十的你,要拋棄舊愛另覓新歡,重新培養一個生瓜蛋子,我是真的不放心啊!要不還是我來?讓我來重新追求你,免得人老珠黃的你沒有市場。」
「你來?」冷月瞪了他一眼說︰「你以為我是專門為你定做的嗎?見過臉皮厚的,但沒見過你這麼厚的。」
她找了一套暖暖的絨毛家居服穿上,李民眼中的她,像個可愛的洋女圭女圭。
「真的不用我重新追求你嗎?」李民笑著問冷月。
「不用你自作多情!」冷月說︰「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這還不算那些出了幼兒園的,進了敬老院的。」
「月兒!」
李民不再笑了,他思索著,滿臉深沉。
「這愛情像海水一樣,越是愛就越渴。」他柔聲的說︰「有一個小故事說,每一個人到這世上,都會遇到一個擺渡自己的人,把你從苦海里救上來在送上岸。但是也僅限于同船的這段時間,最後,一個上岸,一個掉頭,各走各的。我實在是想不透,能把你送上岸,為什麼不能陪你到最後呢?」
他盯著冷月,像是在問答案,又像是自話自說。
「哎!」他坐起身忽然問冷月︰「什麼樣的男人才是你的理想型呢?」
「想干嘛?」
冷月瞪著他問。
「還是說說你的理想型吧。」 李民嬉笑著說︰「我想在我的周圍給你找找。」
「什麼?哪來的狗叫哇!」
「那麼,我猜一猜……」李民望著她,神情曖昧。「親嘴技術好的男人算嗎?還有什麼……可以自豪的,向全世界人民介紹說,這是我老公,這樣的男人?」
「呀呀!現在牛也在叫了!」
「喂喂!冷月!你就不好奇嗎?」
「嗯!非常好奇。」冷月想了一下,說︰「我好奇的是,為什麼你為了這個好奇,我對這個更感興趣。」
「這個……是我內心很私密的問題,所以不能說。」
「哦?」冷月盯著他,說︰「原來如此喔,我也是私密問題。」
「算了,我們不要吵了,還是好好相處吧。」
李民笑著,笑的曖昧,笑的邪門。
「以為每天都是春天嗎?」他低聲的嚷著︰「還是說說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吧!是喜歡大叔型的,陽光帥氣型的,還是霸道總裁型?」
「問這個,想干嘛?」
「我可塑性特強,能修能改!」李民笑著說︰「如果你喜歡大叔型的我就留起胡子!歡喜陽光帥氣型的,我就穿上高端休閑,理個毛寸!喜歡霸道總裁……」他想了想,忍不住又笑了起來。「當然,我現在就是霸道總裁,西裝領帶大背頭。」
「呵呵!」
冷月把一套睡衣甩給他。
「你在我這里,就是一團空氣,一吹就散了!快點穿衣服出去!」
「我還是給你講一個小故事吧……」李民一邊穿衣服一邊講︰「話說有一個小偷,剛把鑷子伸進別人的褲兜就被人發現了。小偷說︰大哥,你怎麼那麼警覺呀?那人說︰我褲兜漏了,沒穿秋褲,你的鑷子太冰了!」
「快出去!」
冷月開始伸手推他。
「要知道,輕浮和貧嘴都不是幽默。」她說。
「哎呦,我這是使喚丫頭拿鑰匙,當家不做主哇!」李民依然嬉笑著︰「你這是把告別儀式提前了呀!」
他穿上睡衣,走了兩步想出去,但忽然返過來抱住冷月,他看著她,很真摯地說︰
「我收回剛才一些無知的言論!我會借鑒以往犯下的錯誤,奉獻我一輩子的忠誠!但我不希望看到你喝醉,不希望看到你帶死不活,更不希望家里有兩個酒鬼!」
……
「在出去之前,按照流程我們是不是該抱一下,是不是該來一個吻別儀式?」
「出去!出去!」
冷月掙月兌開他,用力的推著他。
「喂喂!別動手動腳的傷著自己呀,有仇哥給你遞刀!」
「遺憾的通知在下,你已經被定為不受歡迎的人,拜托你限期離場!」
「一日夫妻百日那恩吶,百日夫妻……」
他的‘似水深’還沒說出口,他已經被冷月推出了門外,房門‘彭’的一聲關上了。
他站在臥房外,忽然看到了一樓的大廳。
「不對呀,這是我住的臥室呀,我怎麼反到被轟出來了?」
他自言自語的念叨著,然後敲門。
「老婆,開開門啊!你怎麼反客為主,烏佔雀巢,這可是我的臥房哦!」
「別敲了!」臥室內,傳來冷月的聲音︰「再敲,我就報警了!」
「報警?」
噗的一聲,李民又笑了。
「報警就算了,咱不麻煩人民警察!月兒,你把我趕出來,你讓我住哪兒呀?」
「去住大街!」
「什麼?你讓我住大街上?」
李民在門口站在,他哭笑不得。
「你說大街上車那麼多,我這小身子骨再給我撞散架嘍,你不得給我收尸呀?」
他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
「拜托天主請賜給我超能力!」 他用力的推了推門。「趁我好好說的時候快開門!難道你希望我破門而入嗎?」
臥房內是一片的寂靜。
「月兒,你說話呀,別不理我呀!」
他靠在門上,對著門說著,就像面對著冷月。
「你想讓我依然住酒樓是不是?可是你不知道,酒樓的沙發那麼硬,我雖然強壯,但不禁冰啊!再給我冰壞了,落下個終身殘疾,後半輩子你可真要獨守空房,給太監當老婆了!」
‘嘩’的一聲,冷月把門打開,她站在房門口,小臉冷冰冰的。
「是不是後悔了?」她問︰「是不是後悔昨天把我抱進這個屋?」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啊?!!」冷月瞪大眼楮,說︰「憑什麼這個屋就得你住著?憑什麼我要去住樓上的客房?從今天起,這個屋我征用了!」
她說完,啪的一聲,又把門帶上了。
「可是,我得上班啊!」李民繼續敲門。「我得穿衣服啊,你得把衣服給我呀!」
門‘嘩’的一聲又打開了。
「給你臭衣服,給你臭襪子,給你臭褲衩子!」
冷月一件一件的把李民的衣服都扔了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