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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往事

「媽,您來了啊?」樓梯上緩步走下來的季秀掛著得體的笑容,身後跟著抱著嬰兒的金牌月嫂。

「您快看看華華,他長得可像您了。」季秀一手接過月嫂手里的幼兒,抱著快步走向霍老夫人,一只手撥了撥搭在孩子額頭上的小三角,「您看您看,他朝您笑了呢,您跟他真有緣分。」

霍老夫人連看都沒看一眼剛兩個月大的嬰幼兒,內心只剩下蕭瑟和冷寂,「孩子是你們的,怎麼可能像我。」

霍姜上前一步替季秀抱著孩子,心疼地說道︰「你剛出月子不久就別下來走動了,孩子這麼重可別累著你。」

季秀嬌羞地低垂下腦袋,笑了笑,「媽還在這兒呢。」

「我走了,晚上七點開會,準時到。季秀就別去了。」霍老夫人端肅著臉毫無留戀的離開了,走之前她捏著霍澤輝冰涼的手,慈愛地問道︰「跟女乃女乃走嗎?」

霍澤輝深沉的視線掃了一眼恩恩愛愛的兩人,心下微澀,「嗯。」了一聲,連招呼都沒打邊跟在霍老夫人身後離開了這個他住了二十年的家。

他以後怕是再也沒有家了。

心里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他原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父母恩愛家庭和諧。

誰知,這一切都變了。

他的媽媽去了Y國,找到了新的愛人,他的爸爸去了小三生了個兒子,只有他,什麼都沒了。

「小輝,不論今天開會說到什麼,你都是我的孫子,這一點毋庸置疑。知道嗎?」霍老夫人看霍澤輝的眼神里充滿了憐憫和慈祥,「你也永遠是我們霍家的子孫後代。」

沉浸在陰郁中的霍澤輝只是茫然地點著頭,並沒有理解霍老夫人語言中的深意。

這邊的季秀望著霍姜小心謹慎地抱著孩子,臉上掛著她從來沒見到過的喜愛與溫暖,裝作不在意的問道︰「媽口中說的是什麼會?」

「家庭會議。」霍姜頭也沒抬地說著。

隨後抬起頭望著眼前咬著唇瓣梨花帶雨的小姑娘,心底一軟,將孩子遞給了月嫂抱著,自己則抱著這個輕柔地小姑娘上了樓。

「我估模著應該是去重新分家產的,你去了也听不懂。在家里乖乖等我好嗎?」霍姜將季秀輕輕地放倒了床榻上,哄著她。

注意到男人要起身離去,季秀紅著臉勾上了男人的脖子,小聲呢喃道︰「已經好久了。」

霍姜一愣,繼而俯身而上,「貪吃鬼。」

屋內不多時便傳來了女聲婉轉的呻.吟聲以及男人的律動聲。

一場歡愉過後,季秀紅著臉喘著氣,甜膩膩地問道︰「真的不能帶我去嗎?」

正在穿衣服的霍姜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把華華帶著一起去吧。」反正這是好事,讓老夫人知道她還有一個孫子,可能分家產的時候就能多給點了。

家產其實也是給霍澤華和秀秀留的,自己並不是很需要這些。

霍氏夫婦在接到老夫人電話的時候正在草坪上悠閑地散步,小矮馬活潑可愛的跟在兩人身後。

「媽要召開家庭會議,媽喊你一起去。」掛斷電話的霍三爺牽著宋詞的手,沉聲說道︰「大約要公布一樁四十多年前的陳年舊事了。」

「你知道?」恰這時,宋詞的小手機「嗡嗡」地震動了起來,「劉隊。」

「宋詞,你確定消息準確嗎?這三百多個蔣二爺都不對,他們的資金流動雖然有不正常的,但不涉黑。」劉隊語氣沉著,宋詞很少判斷失誤。

「他沒必要撒謊,」宋詞微微蹙眉,停下了步伐,沉思間宋詞想到了什麼,不確定的說道︰「再等一會兒,過幾天我給你消息。」

這條毒蛇,隱藏得很好。

掛完電話,宋詞抬眸看向了霍三爺,「幾點開會?」

「七點。」霍三爺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現在五點多,你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我先去,你忙完就過來。」

他知道自家的小姑娘要去處理重要事務,不由感嘆,小姑娘比他還忙碌。忙里偷閑的兩人好久不曾這麼手牽手散步了,不過,不著急,他們還有未來幾十年可以相互陪伴。

覺察到霍三爺語氣中的不舍,宋詞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不急這一時。」

引蛇出洞,一時半會兒急不來。

說完,宋詞上前攜上了霍珩的手,低聲說著︰「再過一段我可能要去T國,張揚在那里蹲點蹲得差不多了,我需要把他接回來。」

手中握著小姑娘縴細的手,輕松摩挲著指尖的老繭,有些心疼的說道︰「需要我幫忙嗎?」

「自然,」這回的宋詞沒有再拒絕男人的好意,她的生活中也需要霍三爺的滲透,一味地拒絕只會使兩人之間產生隔閡,「你的張木在T國勢力很大不是嗎?」

被揭穿馬甲的霍三爺略略尷尬地輕咳一聲,繼而若無其事地說道︰「一點小勢力,你看得上盡管使用。」

遠在T國忙碌的張木突然覺得鼻子有點癢,打了個噴嚏後默默磕了兩粒感冒藥,繼續工作。

吃完晚飯霍氏夫婦動身去了霍家老宅。

燈火通明的老宅人來人往,門口已然停了三輛車子,霍珩兩人已經算來遲了。

也不能這麼說,只能給說他們來早了,霍氏夫婦是踩著點兒到的,這不,才六點五十八分,還早了兩分鐘。

守在門口的許嫂臉色平靜,看到霍珩和宋詞下車後迎了上去,「三爺,夫人,大小姐和姑爺也來了。」

難怪門口停了一輛沒見過的車,原來是沈濱和也來了。

兩人一踏入屋內,客廳神色各異的幾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兩人,沈濱和笑著站起身,走到霍三爺面前散了根煙,「三爺也來了?那人是來齊了。」

霍珩臉色掛著得宜的笑容,朝沈濱和微微頷首,接過沈濱和手中的煙,「姐夫。」他對沈濱和沒什麼特別的反感,只當普通親戚走動的話也成。

沈濱和笑著「誒」了一聲,隨後視線落在了霍珩身邊的小姑娘身上,笑著打招呼,「這是三弟妹吧?」

宋詞抬眸,桃花眼里具是清冷,聞言只是淺淺地喊了聲,「姐夫。」霍珩的面子她得給,即使她無比厭煩霍緗。

三人重新落座後,霍老夫人才懶懶散散地掃了一眼對自己的話充耳不聞的霍姜,見他滿心眼里只有剛出生的嬰兒和滿含春意的季秀時,原本的猶豫不定也消散了。

「媽,你把我們聚在這兒有什麼重要的事兒要宣布?」為了驅趕那個川省大學的輔導員,霍緗筋疲力盡,人也一下蒼老了許多,隱約可見發絲間的金白。

余光在季秀身上溜了一圈,又瞥了眼坐定的沈濱和,還是偏向了季秀那邊,「是不是要給秀秀和小佷子上族譜?」

坐在霍姜身邊坐如針氈的季秀感受到霍緗的善意,不由對她露出了一抹笑意。

明白自己老婆在想什麼的沈濱和愈發的煩躁,這個蠢貨!

不由暗瞪了霍緗一眼,眼神中的警告之意不言而喻,霍緗感受到了沈濱和的惱怒,便閉了嘴不再開口。

霍老夫人听到霍緗的問話只覺得自己早年的教育算是白費了心血,她完全沒有遺傳到自己一絲一毫的睿智,連季秀都比不上。

想到季秀,霍老夫人露出了一抹微微嘲諷的笑意,眾人注目下,霍老夫人緩緩開口道︰「四十五年前,你們的父親霍恩趁我生了孩子在家坐月子期間,受不得外面的誘惑,出了軌包養了一位唱戲的女子。」

此言一出,眾人震驚之余神色各異,唯有霍珩不動聲色。

「許嫂,你去把東西拿過來。」霍老夫人側頭吩咐面容肅穆的許嫂道,許嫂匆匆離去,霍老夫人才繼續說道︰「我跟你們父親,早在二十七年前便已離異,霍恩淨身出戶,被你們的爺爺驅趕出了老宅,沒過一年便出了車禍死在他鄉。」

「曾經我以為可以跟他白頭偕老,只是他的所作所為的確讓我不能忍受。」

「霍恩包養的那名唱戲的女子是個京劇大家,眾人喚她一聲江扈娘,她跟了霍恩沒多久便有了身孕,若不是江扈娘主動找張了我,我都不知道往日那個對我溫文爾雅的男人會有這樣一副令人作嘔的嘴臉。」霍老夫人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潤潤嗓子,視線在三個子女身上一一掃過。

「八個月後,江扈娘受到曾經恩客的脅迫,求救無門之下割喉自殺了,霍恩趕去的時候她只剩了最後一口氣。」

許嫂尋來了一個黃花梨的小箱子,遞給了霍老夫人,霍老夫人輕輕撫著小箱子陷入了沉思中,「江扈娘比我想象的要有魅力,那是屬于人的魅力,無關乎男女。」

說著,霍老夫人將小箱子放在了桌子上,視線落在箱子上繼續說道︰「她月復中的孩子被醫生剖出,獲得了生機。這四十五年來我看兢兢業業,任勞任怨的教導著他們,不敢有一絲偏心。」

霍老夫人越說,霍姜的臉色越蒼白,他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不知何時攥緊了拳頭。

霍老夫人將小箱子朝霍姜的方向推了推,聲音幽遠空洞,帶著疲乏感,「這是你親生母親江扈娘身前里給你的最後的東西,我保存得很好,現在物歸原主吧,霍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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