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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忌日

仲伯給九霖上了早餐後低聲問道︰「三爺和夫人這大早上的要去哪?」

將三明治細致的切開,九霖漫不經心地回答︰「今天是6月18號。」

「6月18號」仲伯低垂下眼眸反復嚼著這個日期,突然靈光乍現,懊惱的拍了下自己的手,「今天是夫人的生日啊!」隨後喃喃自語道︰「那我要準備辦晚宴麼?這是夫人嫁給三爺後的第一個生日要好好操辦操辦。」仲伯步履匆匆地從某個抽屜櫃里拿出了某個日歷,隨後上面做著筆記。

做好筆記的仲伯又匆匆忙忙地打電話通知了霍老夫人。

接到電話的霍老夫人正在享用她的點心,听到仲伯說今兒是6月18號宋詞的生日時,霍老夫人捏著小銀叉子的手頓了頓,淡淡地說了聲知道了便掛了電話。

給老夫人端來一壺錫蘭紅茶的許嫂擔憂地說︰「您看這生日宴辦不辦?」

霍老夫人陷入了沉思,許久嘆息一聲說︰「就咱們幾個吃個飯,不要大操大辦了,把時間留給小三吧。」有些事兒就是這麼復雜。

仲伯凝視著掛掉電話,琢磨不透老夫人的態度,餐廳的九霖優雅的拿起絹布擦了擦唇,提點上了年紀的仲伯說︰「夫人出生的時候她的母親去世了。」

一盆冷水澆下來,仲伯心酸的不像話。

墓園。

宋詞抱著一束小雛菊走到了女人的墓碑前,低垂的頭壓低的帽檐讓人看不清她的面容,身後跟著西裝革履的身姿高挺的男人,同樣壓低的帽檐黑色的口罩遮住了全部容顏。

令宋詞微愣的是,女人的墓碑前已經有了一束花。宋詞嘲諷的勾了勾唇角,將小雛菊放在了那束花旁邊,低聲問道︰「你現在是不是很幸福?」

回答她的只是墓園里吹來的一陣清風。

她久久凝視著相片上笑容溫婉優雅的女人,思緒飄出了很遠。

宋老爺子在世時,曾不止一次的告訴她宋靜羽是多麼優秀的人,她令宋氏集團起死回生傲立于京都四大集團之一,是宋氏最驕傲的接班人。而她,宋詞,她存在的意義就是將宋氏延續下去。

她躲過厭過逃過,卻發現這就是宿命。

這宋氏從她一出生便壓在了她的肩頭,這是義務也是她身為宋家唯一接班人的使命和職責。

另一邊,男人將另外兩束花分別放在了宋老爺子和他的妻子柳莫的墓碑前,走回到女生身邊,對著墓碑上的女人說︰「媽,初次見面,我是宋詞的丈夫霍珩,霍家第三子。我會替您照顧好宋詞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您放心。」

墓園里吹來風似乎柔和了許多,帶著一股暖意。

霍珩也注意到了墓碑前的另一束花,對著宋詞說︰「他也惦記著。」他指的是季常豐。

「我知道。」宋詞視線落在那束花上,「他從始至終都知道,那個和他***的女人是宋靜羽。」那許瑾雨的名字不就是宋靜羽的諧音?真是可笑。男人都這麼擅長欺騙自己麼?

兩人默默無言地佇立在墓碑前。

他勸不了宋詞大度寬容,他勸不了宋詞原諒理解。他有一百種借口替季常豐辯解,可是他不願意。季常豐但凡提前查一下宋靜羽生前事跡就會發現宋詞的存在,那麼,宋詞也就不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她會被珍愛會被寵溺,會活的恣意灑月兌。

可惜的是,季常豐沒有,他在懷念里固步自封,從而導致了與親生女兒形同陌路。

不知過了多久,宋詞的視線從女人相片上移走,落到了旁邊宋老爺子的照片上,輕聲說︰「我走了。」

從墓園出來的宋詞明顯清冷了許多,周身散發著低沉的氣息,霍三爺牽著女生的手,側頭問道︰「今天去公司陪我?」

「嗯,」宋詞輕嗯一聲,微微歪頭道︰「我是你私助,本來就要去公司。」

這位宋姓大佬怕是忘了自己名下還有一個大集團了,可憐的洛棋當牛做馬也不敢問自家老大啥時候回京,他已經好幾天沒睡到好覺了。

走到車前,身後傳來了聲音,「宋小姐請留步。」走來的是一位戴著眼鏡穿著淺灰色西裝的男人,他看著停下的兩人,不動聲色的朝霍三爺點頭示意,隨後對著宋詞正色說道︰「季先生想見您。」

順著男人側頭的方向看去,一輛低調的紅旗車停在路對面,宋詞微微勾了勾唇,「沒空。」

灰色西裝男人再次攔住了宋詞,語氣誠懇,「宋小姐,季先生非常思念您。」

「沒听錯的話,我夫人說沒空。」霍珩擁住了自家小姑娘,冷淡的看著眼前季常豐的秘書,以一種絕對霸道的姿態護著她。

「霍先生,我想我們之間有些誤會。」秘書退了一步,下意識的看了眼紅旗車。

霍珩順著秘書的視線注視了會兒紅旗車,微微一笑,「我夫人的態度就是我的態度,她現在不願意見季先生,讓開。」最後一句有著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冷漠。

秘書心神一凜,下意識的要退開。

「霍先生,」紅旗車內的中年男人最終下了車。

四十左右的年紀保養得宜,俊朗儒雅的氣質讓他眉目間的嚴厲顯得溫和清明。

這人和人之間的氣場有某種相似程度,恰如季常豐和宋詞倆站在一起,明眼人一眼便能感受到兩人之間極其相似之處。無關容貌,就是那份氣場。

「季先生。」霍珩擁著低垂著頭有些不耐煩的女生。

「按理,你應該喊我一聲叔。」季常豐雖然在同霍珩說話視線卻一直圍繞在宋詞身上,笑了笑,「小詞,你在生我氣?」

女生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儒雅紳士般的男人,「季先生,我們不熟。」

撇開血緣關系,他們的確不熟。

「小詞,我想單獨和你談談。」季常豐神色自若,一雙眸子緊緊地鎖視著宋詞,「幾年前我就在找你,但是……」

話語消失在女生微微抬起的手上,宋詞那雙清清冷冷的眸子完全不像宋靜羽那般溫婉,就那麼靜靜的注視著,季常豐隱約感受到了來自宋詞心里的清冷與孤寂。

「季先生,我姓宋您姓季。」宋詞微微笑了起來,「我們有事先走了。」

側開半步讓行的季常豐注視著那輛黑色邁巴赫消失在路的盡頭,半晌不曾動作。

耽擱了那麼些年不曾在意的季常豐,這一刻他有些心疼。

他以為宋詞在宋家會過得很好,畢竟她是宋靜羽留下的唯一一個孩子。在注重血緣的宋家理應得到最大的寵愛,所以他直到宋老爺子去世了他才想認回宋詞。

可,這個姑娘周身的氣質完全不像是受盡寵愛教養出來的,反而處處卻透著一股孤獨感。

他有些疑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他惦記了這麼些年的小姑娘沒有被別人當成珍寶捧在手心,那種叫後悔的情緒一瞬間遍布全身。

他很少後悔,官路順暢的他下的每一個決定都深思熟慮權衡利弊,因而從來不曾讓他後悔。可如今呢?即使他能說服自己,把宋詞留在宋家不來打擾是對彼此最好的選擇,可現實卻不是這樣。

「季先生,我們該走了。」秘書站在季常豐身後,他不能理解為什麼宋詞小姐不願意理會季先生,按理,有這麼一位京都市長的父親是很大一份榮耀,大多數人都趕著來認呢。就例如先前那位許家小姐,當了幾年季小姐就徹底忘記自己姓許了。

「有什麼想要的麼?你生日。」霍三爺開著車,目不斜視的問副駕駛的女生。

宋詞側頭,挪回落在窗外的視線,「我不過生日。」從小就不過,每到她生日那天宋老爺子就愁眉苦臉,偷偷背著她模著宋靜羽的照片哭。

她的生日是宋靜羽的忌日,一命換一命換來的。

這,值得慶祝麼?不值得。

「你打開前面的手套箱,幫我拿個東西。」

宋詞應言打開了膝蓋處的儲物箱,小禮盒安安靜靜地透著燈光呆在儲物箱內,宋詞淺淺一笑,「送我的?」

「嗯,生日禮物。」霍珩瞭了一眼面帶笑容的小姑娘,言辭懇切,「我很感謝母親生下了你,這是值得慶祝的事,她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希望你快樂。宋詞,她很愛你,我也是。」

「她不一定愛我。」宋詞在心里淺淺地補了一句。

女生靈活的手指解開了禮盒上的蝴蝶結,打開扁扁的小禮盒,里面躺著一本紫紅色的本本,宋詞不由挑了挑眉,翻開第一頁,戶主一欄赫然寫著「宋詞」二字,再翻一頁,丈夫一欄填上的是「霍珩」。

這是霍珩這一支獨立的戶口本。

「你是我們家的家主了,宋哥。」霍三爺笑著打方向,已經進入了京都市區,車輛密集,黑色邁巴赫身後跟上了幾輛黑色大眾車。

「你入贅?」宋詞跳著眉揚了揚手中的戶口本。

「你不嫌棄的話。」霍三爺降慢了車速,寰亞大廈和自由大廈出現在了視線中,「我可以吃軟飯的。」

垂眸思索了一會兒兩人之間的合作,宋詞吩咐軟飯霍道︰「送我去公司,不然包養不起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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