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已經有人開始跑動。
雲沫走到跑道邊上，彎腿壓腰做了一會兒準備動作。
天還沒亮，東方有些灰蒙蒙的，清風徐來，路面的燈光發出橘黃的色彩。
旁邊靠過來兩個黑影。
雲沫抬頭打了個招呼，「早……」
左邊跑道站著劉躍般，右邊則是霍川，雲沫的個子不算矮，但被這倆身高馬大的男生一襯托，頗有一種瘦弱的既視感。
「霍少，換個地兒」。
雲沫站直了，模著下巴考慮了一下，就往霍川那條跑道走去。
「什麼意思？對我有意見？」劉躍般看著雲沫突兀的動作，有些震驚。
雲沫今天抽風了嗎？她不但對要跑的圈數沒提出任何質疑，現在又對他表現出這麼明顯的回避之意？
「哪兒可能啊，就是跑中間有點壓力嘛」，雲沫干笑了一聲。
「那你可以跟我換啊，來，霍川我們再換一次」，劉躍般不信。
雲沫︰……「那個，不用麻煩了吧？」
劉躍般一臉控訴，「你是不是嫌棄我？」
雲沫︰「相信我，誰都會嫌棄你，就我不會。」
劉躍般︰……這話怎麼听著這麼別扭呢？什麼叫誰都會嫌棄他？
「那你什麼意思？」試探了兩回，劉躍般看出來了。
什麼狗屁的跑中間有壓力？她跑多少回墊底都能面不改色，怕是故意不站他旁邊的。
「我並不想編善意的謊言，會很累」，雲沫抬頭看了眼教官的方向，略微同情的對劉躍般說。
劉躍般打了個哆嗦，覺得腿有些軟，看來事兒不小啊。
「不是，你這麼說的話，我更擔心了好嗎？求你不要大喘氣，把你知道的，都勇敢的說出來，告訴我成嗎？」
「是不是你又偷偷給我用了七煞符？」劉躍般問。
「好自為之！」雲沫說完，不等他反應過來，就往前沖了出去。
遠處的兩個教官交頭接耳，「兄弟，張戈這是又抽什麼風啊？為什麼非要分開這倆？」
「才讓分開這倆你就嘀咕了？他幸好沒讓連那少爺一起分開，到時候都不知道怎麼編故事！」
「你們沒听過那場大戰的絕望版嗎？」另一教官邊瀏覽星網邊說。
「什麼絕望版？」事實證明，教官們八卦起來，絕對也能吊打一波水軍的。
「咳」，那教官清了清嗓子，手指著前方，「一個姓雲，一個姓劉，一起出現的時候……我怕這訓練場按不住他們。」
「是這樣嗎？」
雲沫收到的圈數旁邊，就是這麼一行小字，「遠離劉躍般！噓！」
她眼角覷到了幾個人的光腦，貌似只有圈數沒有文字。
教官葫蘆里面賣的什麼藥？對她還是對劉躍般甚或是對他們倆？
但計時已經開始，沒太多時間思考，屈服于分數的yin威，她只能先照著做。
劉躍般看著她遠去的身影，心里嘀嘀咕咕，忍不住握緊了胸前的玉墜，「霍少爺，你說她究竟是怎麼了？」
霍川甩了下頭，「快跑你的吧，限時！」
「怕什麼，就這麼大點兒操場能出什麼事兒？說不定她詐你的，故意擾亂你的心神？」
「我去！」劉躍般拍了下腦門，覺得很有可能啊。
「有道理啊，這里能跟她一爭高下的也就我了，真是好陰險。」
霍川︰……你真是好有臉，一個墊底貨能這麼理直氣壯。
漫長而枯燥的跑圈……
多數人的數據是以五公里為單位的，就是五圈。
比如劉躍般是八個五公里，也就是四十圈。林凡城是七個五公里，也就是三十五圈。
五公里這個數字很有講究，是一段既會透支掉人的身體機能，又能保持在安全範圍內的距離。
許多個五公里跑到後面，身體透支的厲害，幾乎全靠意志力支撐，所以這也是軍校鍛煉學生精神力的一個途徑，只不過收效沒那麼明顯。
每個五公里的標準時間在十分鐘左右，如果說開始還能罵罵教官的話，到了後面，就只剩下沉默了，以及一下一下的粗喘。
雲沫速度上不去，等她跑完五十圈，已經快要中午。
操場上面橫七豎八躺滿了人，劉躍般睡得昏天黑地，教官也都沒去管他們。
等到所有人都完成後，教官才把人都帶到了食堂里面。
雷徹斯特大學的食堂不錯，但今日的菜品仍然豐盛的讓人忐忑。
「臥槽，這不是斷頭飯吧？」林凡城蹦了過來，眼楮都快直了，但卻伸著筷子不敢動。
其他人也跟他一樣的表情，這明顯超標準的菜品，一看就有問題啊。
是不是考核內容？是不是教官又要放大招？里面有沒有毒？
無數暗黑的心思涌了出來。
「吃飯時間只有十分鐘」，教官不解釋，只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
「十分鐘？還帶這麼玩兒的？」學生瞬間傻眼。
為什麼不早說？這都已經過了兩分鐘了，還剩八分鐘，八分鐘是不準備讓他們細嚼慢咽了嗎？！
「不吃？」教官站在旁邊的桌邊，敲了敲筷子，又做出看時間的動作。
一時間筷子勺子翻飛，能不吃嗎？寧做飽死鬼也不能餓著上路！
再說了，還有這麼多兄弟陪著呢！沒人再去糾結今天的菜品。
雲沫早就開吃了，她夾菜的頻率極高，但動作間卻盡顯從容，絲毫沒有狼狽的感覺。
霍川在她對面，也跟著悶不做聲的吃，真的是太好吃了，多數人都吃撐了。
半個小時後，又回到了讓他們無數次流汗流淚的訓練場。
先是等級測試，並按照等級領取重力片，然後就是單兵對戰。
教官的喪病簡直快要到達元嬰期，也許還有可能一步化神。
對戰輸掉的同學，以及還沒有輪到的同學，全部在對戰場周圍做俯臥撐和引體向上，直到下一場輪到他們的時候……
美其名曰，讓他們找到壓力。
你想壓低頻率偷懶？看到地上的計時器了嗎？突如其來的電流會讓你條件反射的撐起來。
雲沫發現，也許只有站到對戰場上的時候，才是能夠休息的時候。
那麼，沖上去，站到最後，就成了無數人的最優選擇。
劉躍般反應賊快，他與雲沫同時往前沖，抵達邊緣的時候，靠著噸位優勢，將雲沫擠了出去。
雲沫︰……
劉躍般︰……讓你嚇唬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