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沫也有些皺眉，要往懸浮車那邊走的腳步停了下來。
幾個人也不坐車了，步行走過去看看。
海都小區4號樓1單元樓下，迅速噴滿了緩沖泡沫，有幾個居民在旁邊指指點點，面上還有不太滿意的低咒聲。
「怎麼回事？」
霍哲涵一身考究的衣服，但整個人充滿了親和力，聚在一起的居民頓時七嘴八舌跟他訴起苦來。
「不知道，這都不知道第幾回了，簡直有病！」
「就是這一家子，這男人，隔幾天就爬出來跳一次樓，每次都弄得人盡皆知，咱這小區名聲都傳出去了，我看以後別想保值了。」
「不光是他呀，還有那住十九樓的，不是也老鬧騰嗎？」
霍夫人與霍川對視一眼，頓時打了個寒戰。
這是不是神棍來的路上說的，五行相生相克？
兩人試探的看向雲沫，她的拇指還在摩挲著下巴，似乎在想著什麼東西。
霍川忍不住回憶剛剛車上的對話，試探的問旁邊的群眾，「他們多大？」
「一個二十八歲，一個九十一了，如果沒記錯的話。」
霍川眨巴著眼，在智腦上輸入信息，換算成屬相，然後再套進雲沫交給的公式。
「一個屬狗為土命，住八層屬木，木克土。一個屬牛為木命，十九層為金，金克木……嘖嘖嘖，不是這麼準吧？」
雲沫模了模口袋，空的，帶的符也不對。
霍川一看她這架勢就明白過來，從包里掏出來紙筆，別別扭扭的遞了過去。
「小川子你大有前途」。
雲沫哈哈一樂，轉身找了塊安靜的角落畫起符咒。
等她收手之後，霍川斜覷著她問，「然後呢？怎麼辦？」
「先上去再說」。
雲沫把符紙疊好，放到口袋里，一臉淡定的往樓上去。
等走到八層之後，卻有警察攔在門口，不讓他們靠近，害怕會刺激到那個男人的情緒。
「警察先生，那是我叔叔，我能進去看看嗎？」雲沫言辭誠懇。
霍川嘴角抽的已經有點抖了，她怎麼什麼人都敢忽悠。
「叔叔？」
門口的小警官有點沒沉住氣，他們的人來了好幾回了，沒听說有這麼個親戚啊。
里頭那男人精神好一陣壞一陣，還是個高智商的，這次把所有防盜設施全破壞了，他們同事正在里頭勸導。
「啊！你們別過來！」
那個男人一腿跨在了窗戶上，半個身體探了出去，眼楮紅紅的，嘴里還在嘟嘟囔囔。
他的神態透著一股不對勁。
「昂」，雲沫說，「讓我進去試試吧，他受了刺激，熟悉的人應該能讓他安靜下來。」
小警官皺了皺眉頭，他們倒真不怕他跳下去，反正也摔不死。
只不過治標不治本，回頭又要出警，還要浪費納稅人的錢出警，弄得他們警署跟著被指指點點。
小警官皺眉的時候，雲沫已經從門縫鑽了進去。
里面有位中年警官正在勸解，看到雲沫後愣了一下，但沒有讓她出去。
「啊！別過來，你們別過來！」
男人揮舞著拳頭，在自己臉前面拍打，聲音已經變了調一樣的慘。
雲沫往前走了一步，中年警官也沒有攔她，她看到了跨在窗戶上的小青年。
這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但是目光中沒有焦距，也不看人，似乎五感都不在這個空間。
「滾開，滾開！」
男人不光揮著拳頭，還把右腳抬了起來，作勢往屋內踹。
「唉，又是這樣！」
中年警官在對講機里講了一句，「做準備吧。」
麻醉槍已經備好，下面的防護也很到位，可以試試老辦法了。
在他們眼中，這人顯然是出了精神層面的問題，不知道是不是壓力太大導致的。
「叔叔，你別怕，是我，我來幫你的，有我在他們都傷不到你」，雲沫一邊說著話，一邊往前靠近。
中年警察扭頭看了看門口的小警官，意思很明確。這一家子什麼情況？怎麼都有精神病？
就在中年警察舉起手，準備通知外頭的人的時候。
原本騎在窗戶上，情緒無比激動的年輕人，腦袋歪了歪，耳朵往這邊側了側。
「等一下，他听進去了，你繼續說」，中年警察放下手，看著雲沫。
如果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他們並不想每次都這麼興師動眾。
「別怕啊，你看，我家傳驅魔符，帶上之後就沒什麼敢踫你了」，雲沫說著話，更往窗戶走了一步。
中年警官剛要叫住她，讓她不要刺激小青年。
按照以往的經驗，只要靠近他一米遠，他的情緒就會十分亢奮，完全不受控制。
但這次很不一樣，雲沫的靠近沒有引爆年輕人敏感的神經。
他反倒更加安靜，頭也跟著轉了過來，仍然無神的雙眸似乎在追逐著雲沫的動作。
雲沫手指捏訣，「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智慧明淨，心神安寧……」
隨著她的話，年輕人的腿慢慢的收了回來，他眨了眨眼楮，似乎沒明白自己在哪里。
「你別怕」，雲沫說，「此地風水受了影響，導致磁場有變，你看到的黑氣是因為你精神受了影響，你看，其實都是警察。」
年輕人終于徹底安靜下來，臉色還是很蒼白，他慢慢往門口看去。
原本眼中煙霧繚繞無數讓他膽戰心驚的畫面，現在全都不見了。
「原來她說的竟然是真的」。
小青年渾身顫抖著從窗戶上面挪了下來，兩步撲到了雲沫面前，狠狠摟住了她的腰，然後就開始哭的撕心裂肺，毫無形象。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霍川剛跟著擠了進來，就看見這一幕。
雲沫竟然還在一下一下的順著他的後背，霍川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好了好了，沒事了」。
年輕人終于坐到椅子上，喝了杯水後還在一下一下的打嗝。
中年警官也終于明白這不是一家人，「小姑娘膽子挺大，學過心理學？叔叔，嗯？」
「昂」，雲沫臉不紅心不跳，「論年紀他是可以當我叔叔嘛」。
中年警官用手點了點她，「不管怎麼說，這次謝謝你。」
「沒事，別客氣。」雲沫淺笑。
等人走了後，她將口袋里的符掏出來，遞給小青年，「鎮魂符，你拿著，你的體質比較特殊，容易受到外部元氣變動的影響，所以有時候會產生迷幻的感覺，帶著這個別離身，一個月後你就會好。」
「謝謝」，小年輕接過來，滿面的感恩戴德。
「不用客氣」，雲沫站起身，將智腦的收款頁面展示在他前面，「八百星幣，麻煩付下賬」
年輕人︰……說好的助人為樂呢？
霍川︰……神棍依然是那個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