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所有人都對聖女祠中的一切,還處在驚訝不止的狀態時。忽然,一道冷箭從人群中飛竄而出,直直朝夏幕而去。
而被暗算的女人,此刻也正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司徒瀾,原本已經搖晃的身體和動搖的心,立刻被箭矢射中,翻倒在地。
司徒瀾也一瞬間瞪大了眼楮,這道暗箭竟然連他都未曾留意到。
伸手想去接住夏幕,但卻被她一道靈流揮開。只見她很快釀蹌而起,猙獰地、獨自拔出了肩頭的短箭,而後惡狠狠地轉身看向人群。
本來沖進來的人一片躁動,卻在夏幕這樣紅色烈火般的目光下,一瞬間全部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到她受傷了,但卻沒有人看到那只短箭從何而來,是誰發出的。
但接下來的事實卻是,這個女人這回,真的被徹底激怒了。即便剛剛有半分要清醒的跡象,這一下子,也被重新生生壓了回去。
「是誰?最好自己站出來,否則……你們都得死!」
與夏幕相識、相熟之人,無不驚得瞪大了眼。這哪里還是那個一向嘻嘻哈哈、傻乎乎、見事就躲的女人?她何時這樣駭人過?!
「幕幕!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司徒瀾努力讓自己溫和下來。同樣銳利又慍怒的雙眼掃過人群,只是同樣沒找到那個暗放冷箭之人。
「哼!你個人人得而誅之的魔女,還敢在這里大放厥詞!我看你才是找死!」江漢星為了達成與白安南的協議,也算是豁出去了,再次舉著他那兩個流星錘跳了出來。
夏幕自然不會懼怕他,甚至在看清楚他是柘星派的人後,更加憤怒了。那些原本就讓她刺痛不已的畫面再次呼之欲出,憤怒使得她火焰的雙瞳,更加暗紅了。
兩人沒有多余對話,毫不客氣動手起來。
江漢星一出手,柘星派跟隨而來的弟子們,自然要跟著掌門人一起出手。一瞬間,夏幕便陷入包圍圈中。
但這個時候並不是人多就有用,此時的女人已,不是當初那個可隨意讓人拿捏的女人了。
柘星派的那些修士,在此刻這個已得魔族三件聖器的女人跟前,就像是螞蟻一般,根本不足為道。
隨著蒲揚這根魔鞭的起落,那些修士的慘叫聲與溫熱的鮮血很快飛灑了一地。
所有人的焦點都在夏幕與柘星派身上,沒有人注意到司徒瀾萬年冰封的臉上,所露出痛心、悲傷的表情。
正在其他人也準備一擁而上將這魔女拿下之時,夏幕手腕上的那兩條細細的,根本沒人注意到的一對手環,忽然就亮了起來。
淺金色的流光環繞,下一刻,女人的雙手就不听使喚地合在一起,似被捆住了一般,同時也丟掉了魔鞭。
其他人一時間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夏幕與月芽雲間的那幾位峰主是明白的。她手上,還有一把噬心鎖!
這把噬心鎖,夏幕確實已經將它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因為太細了,平時注意不到,後期她即使偶有發狂,也沒有最初帶上時那麼怕疼了。
但這一次,不是噬心鎖帶來的疼痛問題,而是她能明顯感覺到有股強大的靈流在與自己激烈對抗。
想也不用想抬頭,從人群的縫隙中,就看到了正在念咒施法的司徒瀾。
那個男人本來就白的臉,此時更加蒼白了。只見他左手掐訣,一小團與噬心鎖上同樣靈流的金光盤于他的指尖。
這讓夏幕徹底崩潰了!所以說,他終究,還是對自己出手了!
魔鞭月兌手後,不知道是誰,一劍劃破了她的肩膀。不知道又是誰,一劍劃破了她的背……
但身體被劃破,所傳來的劇烈疼痛,都遠遠不及此時夏幕心中之痛。
她的熱血同樣以拋物線狀態灑在了地上。很快,血液所及之處的植物,盡數枯萎!
「啊!快看!她連血都這般毒的!」
「果然是魔女啊!」
「快!殺了她!以絕後患!」
驚恐萬分中其他門派的的修士,眼見此情,也跟著一擁而上,似要將夏幕分尸不可!
于此同時,這臨月峰上,魔族與月芽雲間交匯處的結界,發出一聲天搖地動般的巨響與火光。
其他門派的人還在被震得心肝膽顫、莫名其妙之時,月芽雲間的人卻已是明白怎麼回事。一個個如臨大敵,全員皆兵地向聲響源頭沖去!
「那是怎麼了?」趙西京問道。
「結界破了!魔族的大軍攻進來了!」一個本想往前沖的月芽雲間修士被拉住後,只能一邊掙月兌,一邊扯著嗓子喊。
「什麼?魔族攻進來了?」
「怎麼會這樣?月芽雲間的不是防線嗎?」
「月芽雲間的結界都被破了?!」
「我們怎麼辦啊!」
「這個魔女如何處置?!」
「先殺了她!」
那邊月芽雲間的幾乎所有人都已經轉移了焦點沖往邊界之處,舒戈派、流木山派、臨江仙派還一時之間不知該做何反應,只是站在原地。但柘星派,卻還惦記著未死的夏幕,想趁亂干脆殺了她,將其解決。就在一個柘星派的修士眼見又出劍要刺向夏幕之時,司徒瀾終于怒不可揭將雪濟一揮,劍氣瞬間將夏幕周圍那些還要繼續動手的修士紛紛震飛出老遠。
而後自己一個箭步沖上前去,將全身是血的女人摟進了懷里。
「司徒瀾,你竟然為了一個女魔頭,而重傷我們修真界的弟子!你當真是要成為千古敗類嗎?!」
江漢星看到自己門下弟子都被打飛出去,自然氣得哇哇大叫。
其他滯留在原地的門派也是更懵了,場面一度混亂至極。
但已是傷痕累累,又雙手被縛的夏幕,根本不能接受此時司徒瀾突然的靠近,而是使出全身力氣,將他推了出去。同時,一邊拼命想要掙斷這根細細的手環,以至于手腕處鮮血直流。
正在這時,本就臉色蒼白的司徒瀾忽然捂著心口,也跟著噴出一口熱血,弄髒了他原本縴塵不染的白衣。而後,顯然傷勢不輕,讓他這樣一個修真界的至尊,竟單膝跪了下來。
「司徒門主!」
「門主,你怎麼了?!」
眾人驚叫起來,畢竟在所有人的認知里,只要司徒瀾還在,這天就蹋不下來,不管是魔女在此,還是魔族大軍來襲,都會有人頂著,但現在他這樣的狀態,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