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瀾呢?」
司徒晚空一滯︰「哼!看來你是真的不記得了。阿瀾被你打傷了,現在正在療傷。」
「什麼?他被我打傷了?怎麼可能!」夏幕不自覺張大了嘴,她在開玩笑嗎?自己跟司徒瀾相差的何止是十萬八千里吧。
確實看不出對方欺騙的成分,司徒晚空略帶狐疑又道︰「我還正想問,你何時有這麼強大的靈力修為?能將阿瀾打傷。」
夏幕當真覺得自己百口莫辯︰「什麼呀?我哪有什麼修為啊!我什麼水平,你不知道嗎?」
「那你們昨晚究竟是發生了何事?是阿瀾用飛音傳訊讓我來的,我趕到之時,你已經暈了過去,阿瀾也身受重傷。而且你們的衣衫……不整。」司徒晚空停頓住了。
昨夜她趕到時,夏幕已經躺在床上了,整個人像煮熟的螃蟹一般紅彤彤。而司徒瀾正盤腿打坐于她不遠處的蒲團之上,臉色發白,雪白的前襟上沾滿了血漬。雖然兩人的衣服明顯被整理過,但還是看得出來之前一定有過一場‘惡斗’——均是被撕扯的痕跡,破了多處口子。
但司徒瀾卻不願多說過程和發生了何事,只是略帶講了一下大概,表示是被夏幕所傷,叮囑自己務必要小心,且不要讓其他人知道這里的情況,而後便離開表示要去閉關療傷了。
「嗯?」只是衣衫不整?他不是被我扒光了嗎?難道沒有?某個女人的注意點很快轉偏了。
「阿瀾說你被控制了,但我仔細檢查過,你身上並沒有被下操控的血咒。」司徒晚空道。
夏幕開始仔細回憶昨晚發生的細節……
「什麼?!」驚叫起來的是司徒晚空,這對她而言,已經是相當失禮的動作了。但對于她而言,夏幕所說又實在是太過令她震驚。原以為這女人只是前來糾纏了一下阿瀾,卻未曾想過,她居然敢膽大包天到給男人下藥,還自己……
「喊什麼喊!給我出這餿主意的還不是你家唐燚嗎?好家伙,他追不到你,就拿我開涮。藥是他給的,辦法是他建議的……」夏幕決定對某些事實供認不諱。
「所以你就……」司徒晚空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夏幕斷然截住她要繼續說下去的話︰「不然呢?你以為我真的那麼生猛嗎?就算我再喜歡司徒瀾,也確實很想撲倒他。但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在頭腦清醒的情況下就對他霸王硬上弓啊!你當我傻啊?別說我能把他打傷,我還擔心自己會不會被他打死呢。總之,昨晚是意外,你們也別多想了!」
「……」司徒晚空當真是無言以對,那麼燙嘴的話,怎麼從這個女人嘴里說出來就這般簡單輕松呢。
「對了,你和唐燚現在什麼情況啊?」夏幕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便故意問道。
因為有一點,她其實也是心虛的。記起了自己昨夜確實動手打傷了司徒瀾,但她為什麼能打傷司徒瀾,卻是沒想通的。但只要一想起來自己是被唐燚挖心抽骨制作出來,身體構造與常人還是有異,且是被月芽雲間所忌諱的,這讓她如何能不多留一個心眼呢。
她清晰記得,在某一個瞬間,體內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伴隨著她的邪念直往外竄,根本控制不住。現在想想,還是後怕啊。必須得找個時間去問清楚,唐燚那家伙,明顯又坑了自己。
先是一陣沉默後,「……說起來,這次又是因他惹出的事端!」顯然,一提到唐燚,司徒晚空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但也不願去更深地談起他。
夏幕見狀,心中只得默默搖頭︰唉!唐大兄弟,你的追妻路,還是漫漫修遠兮啊。
司徒瀾在閉關三日休養後,終于出關了。
夏幕糾結再三,還是決定去道個歉吧。畢竟事情做到這個份上,還是讓人有些無地自容的。一直都覺得自己其實算是一個開朗豁達的人,但第一次為了喜歡一個人,而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也確實是突破了自己的底線。
當夏幕來到玉暖閣外,深吸一口氣正要敲門進去之時,忽然听到司徒晚空的聲音︰「接下來你有何打算?夏幕,你究竟準備如何安置呢?」
心頭一陣發緊,她是在與司徒瀾討論自己嗎?那接下來司徒瀾又會說什麼呢?不禁屏住呼吸靜靜地側耳細听。
好一會,她終于听到了一個反問︰「你以為如何?」
心髒似乎在慢慢下沉,他把自己的未來,是交到了另一個女人手里嗎?
「……阿瀾,夏幕終究不是我。」半晌,是司徒晚空的回答。
是啊!我不是司徒晚空,從來都不是!這些天她居然恍惚間,都快忘記了這個事實——她是一個替代品。
「我知道。」司徒瀾的聲音再次響起。
「那你……唉!這次,到底是她過分了。」
夏幕並不知道自己眼眶紅了。是麼?她過分了?司徒瀾也這麼覺得吧。在這個世界里,自己給男人下藥,還主動送上門的舉動確實是不知廉恥啊!
「嗯。」司徒瀾居然附和了!!
已經不想再听下去了,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確實,從小為了討生活,夏幕並不是一個很強自尊心的人,但不代表她真的沒有自尊心啊!
自從發覺喜歡上司徒瀾後,為了能追上、能靠近那個高高在上,端莊儒雅,如天神一般的男人,天知道她費了多少心思。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時間里,天知道她有多麼的惴惴不安,仿佛是被自己偷來的男人。為了能讓他更喜歡自己,做了多少百般討好,把自己低進塵埃里的事情。結果呢?到頭來,不過是另一個女人的影子,連喜歡他、想要他,也被視作是‘過分’的事情!
好吧!其實也不是今天才知道這個事實,可為什麼還會這麼難過呢?人啊!到底要絕望到什麼程度,才會徹底死心呢?
再次恍恍惚惚、萬念俱灰地走下了天地峰。麻木地卻又不知該往何處去之時,突然間,路旁的一棵大樹下跳下來一個黑衣男人,還伴著一聲︰「嘿!」
「啊!!!」被嚇到差點魂飛魄散的女人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聲。
黑衣男人本能地捂住了耳朵笑道︰「你怎麼還是這麼能叫啊!」
按壓住狂跳的心,夏幕從被嚇到淚眼模糊的視線里,終于看清楚了︰「趙天楊?!怎麼又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