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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真相大白(3)

已經過去一天一夜,司徒瀾沒有踏出臥室一步,自然也無人敢前去敲門。

頹然坐于床邊的男人,與他往日的清冷孤傲截然不同,此刻正背對著身後床上已經毫無氣息的女人。

這是繼十五年前,司徒晚空魂碎于自己眼前後,又一次體會到什麼是痛不欲生。他曾以為自己此生所有的脆弱,都在十五年前的那個夜里,隨她而永遠被埋葬了。可是,為什麼?他的心,還會痛成這樣……

這些時辰里,他耗費了許多靈力,來維系這一具‘尸體’暫且不腐敗。

這是禁術,他非常清楚若是再這樣繼續下去,自己將會面臨什麼。但是司徒瀾心中卻是堪堪有一團小火苗,無法澆滅的期待。盡管知道這樣的期待是不切實際,不應該的。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司徒晚空十五年後都能復活,那夏幕身上,是不是也會有奇跡呢?

正在室內一片死寂之時,司徒瀾忽然听到有人正在‘飛音傳訊’給自己。略帶迷茫地接收了那一張小小的黃紙片,用靈力燃燒過後,空中便出現幾個紅色的字體︰今夜亥時,臨月峰,聖女祠見,帶上夏幕。

司徒瀾立刻坐直了,細細感受著那空氣中還未散盡的氣息,很熟悉——是唐燚!

他的心開始狂跳不止,明知道自己絕對不可以與那個男人達成任何協議。月芽雲間也絕對有應當與魔族有任何瓜葛與交集!可是親眼見識過轉生術與渡魂陣後,他只有一個念頭︰想要身後的女人活過來。

他要她為自己做可口的飯菜,他要听她像只小百靈鳥一樣唱著新鮮從未听過的歌曲,他要她站在自己面前,是那樣與眾不同,那樣鮮活。是她的出現,才讓自己死水一般的心,泛起陣陣漣漪。他才發現,原來自己,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雖然不知道唐燚到底要做什麼,雖然理智告訴司徒瀾千不該萬不該去赴約。但鬼使神差的,他還是避開了所有人,橫抱著夏幕準時出現在了聖女祠外。

果然,亥時剛至,唐燚也出現了,而她身邊,還有一個女人,司徒瀾理所當然地知道那是復活後的司徒晚空。他很想與她對話,但總是這樣,話到嘴邊,卻又無從表達。

兩個男人都沒說話,只是彼此默默地看著對方,似乎想從對方的眼楮里找到一點自己想要的蛛絲馬跡。但直到司徒晚空的一句話,打斷了空氣中針鋒相對的氣場。

「你個死變態,把我抓到這里來干嘛?以為你長得帥,我就不敢動手是不是啊!」

司徒瀾差點腳下一個打滑!

那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表情、熟悉的動作、熟悉的語調,怎麼也沒辦法想象那是從司徒晚空嘴里說出來的話。

不禁低下頭來,仔細看著懷里的人,一瞬間確實有懷疑是不是抱錯了。

可是下一刻,那個女人忽然又沉下臉去,再抬起頭時滿臉淚痕︰「我恨你!唐燚!你騙得我好苦!」

那神情,分明就是司徒晚空,不可能有錯。

但下一刻,女人又竄跳了起來,大聲罵道︰「你有病啊!我快餓死了!綁架也得給飯吃的吧!」

司徒瀾毫無變化的表情之下,已經布滿了驚濤駭浪。他又轉頭望向唐燚,顯然那個他已經過了驚愕期,倒是一臉坦然。

「你看到了?她一直這樣。」唐燚也不避諱,開門見山!

「為何?」司徒瀾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兩世的靈魂有著兩世的記憶。」

「那你要如何?」

「不是我要如何,是我們!我需要與你合力,重新將這個靈魂分開。」唐燚直言不諱道。

司徒瀾的修為他是知道的,如今已不在當年的司徒晚空之下。乃是人間第一修士,並不是浪得虛名。

而之前,唐燚因為獨自啟動了轉生術與渡魂陣這樣的禁術,接著又被長生所作,自然是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但他擔心司徒晚空的靈魂等不了!

這兩世靈魂目前是剛合而為一不久,或許還能分開,若是時間久了,真的粘合上了,司徒晚空再接下來的日子里,很可能就要一直這樣瘋瘋癲癲下去。

以司徒晚空的性子,那可真是比殺了她,還要讓她不甚吧!

唐燚也絕不對接受這樣的結果。而目前思來想去,唯一能協助自己重啟陣法的,只有司徒瀾!這天下只有他有能力,也只有他,是為了司徒晚空也好,為了夏幕也好,願意傾盡所有、全力以赴的人吧。

……

「如何做?」司徒瀾在沉默片刻後,開口問道。

「我需要與你合力,共同開啟渡魂陣。」唐燚早就料到他不會拒絕,但真當司徒瀾頷首答應之時,他還是內心一陣波動。

以為自己是瘋狂的。但無所謂啊,他是魔界之王,瘋狂才是正常。但眼前這個看起來濟月清風,高山白雪般的男人,居然也會伙同自己做這樣的事情。看來,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魔種,這話,並不假呀!

「何時?」

「現在。」

「何處?」

「此地。」

「好!」

司徒瀾將懷里的女人放在了櫻花樹下,讓她倚著樹干。而唐燚也施展了法術,讓那個看起來神經錯亂的女人也陷入了深層的昏睡之中,同樣讓她倚著那棵櫻花樹。

人間第一修士與魔界君主第一次合力,怕也是唯一一次合力,啟動一個陣法,顯得輕松又簡單。

只是兩個男人卻誰也沒有把握通過渡魂陣,就能讓一切恢復到最初。但事到如今,也沒有更壞的結果。夏幕已死,司徒晚空已瘋。

這都是兩個男人所無法接受的事實!

紅焰似火的渡魂陣再度被開啟,兩個女人的身體也再次被托舉至陣法中央,凌空相對。

隨著淡藍色的魂魄,在兩個一模一樣的女人身體之間來加穿梭、閃爍。

兩個男人也在陣法之下傾盡全力輸出自己的靈力,支撐著這個強大的禁術陣法。

忽然司徒瀾冷然道︰「若是晚空醒來,你還會操控她成為你的傀儡嗎?」

唐燚一時間怔住,但腦海里卻快速回憶起十五年前,自己為司徒晚空耗了那麼大的修為,煉就了一顆血珠。本來是因為欲念和氣憤所至,為了能控制她,讓她永遠不離開自己。卻沒想到,血珠竟被唐烽那個混蛋偷去,並且對司徒晚空做出那等惡毒至極的事情來。

唐烽居然操控司徒晚空燒了月芽雲間那麼多人……

後來,唐燚將司徒晚空的遺體盜回魔界後,才發現司徒晚空即便沒有自己祭出生魂,怕也是活不過當晚的。因為她的皮膚、她的內髒、她的經脈,已經沒有一處是完整的了。

是的,她受控殺了很多修士,而那些修士也為了自保反擊,對她同樣絲毫沒有留情。他幾乎不敢去想,那一刀刀、一劍劍劃破司徒晚空的身體時,她是有多痛……

這也是後來為什麼他殘忍到可以親手殺了前任魔君——也就是自己的生父。又奪得了魔主之位,卻沒有殺唐烽。只為了折磨他,讓他歷盡世間千般痛苦,萬般**。

他恨!若不是自己的父親縱容唐烽,若不是唐烽盜取了司徒晚空的血珠,操控于她。或許,司徒晚空不會走上絕路,他便也不會失去她,這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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