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鮫人好不容易爬了起來,尾鰭還沒有完全退掉,雙腿又沒有完全長Ch ngR n形,仿佛有三只腳立在原地,如同三足鼎立一般。憨憨又委屈的樣子,看得司徒晚空有點想發笑。
它終于不再向司徒晚空反復撲過來,只是站在那里,兩只手不像手,鰭不像鰭的臂膀交叉打著圈圈,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你會說話嗎?」司徒晚空未感受到來自這個鮫人的殺氣,于是自己也跟著緩和下來了,輕聲問道。
「會。」鮫人點點頭,發出細細的聲音,一時間讓人辨不出男女。
「那你為何要沖我來?」司徒晚空再問道。
「要抱抱你。」鮫人抬起頭望著她,一雙魚眼空洞、愣愣地看著。
「……為何要抱我?」司徒晚空眉頭一奏。
「曲子好听,我喜歡。」
「呃……多謝。」司徒晚空壓下自己想要抽動眉毛的玉望,上下打量著這個鮫人,欲言又止︰但我並不想被你抱。
這並不是她第一次見到鮫人,之前在沿海地帶除祟的時候就已經見過,且有過幾次短暫的交手。他們通常嗜殺、暴虐,對人族並不算友好。所以與海邊的人族漁民時常發生沖突,甚至會兵戎相見。
但眼前這個鮫人,身上卻沒有什麼暴戾之氣,更像是一個懵懂無知孩童的感覺。
「抱抱。」那鮫人再次重復道。
「不……不必了。」那身上都是海水和粘液,司徒晚空真的不太想去擁抱一條魚。
「哇哇……」那鮫人被拒絕後先是一怔,忽然原地躺下,翻滾著發出像是嬰兒哭泣一般的聲音。
「你干什麼?」司徒晚空也愣住了。
「哇哇……」繼續哭、撒沷打著滾。
「你會幻化人形嗎?」司徒晚空也是哭笑不得了,這個小鮫人是多大了呀?嬰兒嗎?怎麼這麼任性呢?
「會。」看到司徒晚空終于走近自己,也蹲下來的動作,地上的鮫人一邊哭一邊回答道。
「你別哭了!那你幻Ch ngR n形吧,我再抱你好不好?」司徒晚空覺得自己真的不是一個擅長哄孩子的女人。打架、動武她從沒怕過誰,但就是怕比自己弱小的人,在自己面前哭。
「好。」那鮫人說著還真的原地變身,幻成了人形。
只是這回輪到司徒晚空呆住了,接下來便是一聲比鮫人聲音還尖銳的叫喊劃破了海邊的長空……
「啊!!!你你你……你怎麼不穿衣服啊?!你你……你怎麼是個男人啊!」司徒晚空捂著眼楮,下意識施展出輕功飛出三丈遠,只能用背對著身後那個赤身luo•體、一絲不掛的男人。
是的,那個鮫人幻化出來的是一個青年男子,身體模樣與人類無異,並不是什麼嬰孩!!
就在司徒晚空被羞得手都在瑟瑟發抖之時,卻突然感覺到周身一緊,是被人擁在了懷里。嚇得舉起雙掌,本能就用靈力將抱著自己的人又重新振飛了出去。
「噗!哇……」背後傳來似乎吐血的聲音,安靜了一會後,又是一陣哭聲,這次很明顯,是一個男人如幼兒般的哭聲。
司徒晚空心知糟了,剛才自己受到驚嚇,沒控制好力度,是不是將他打傷了。但又實在沒臉回過頭去查看一個光著身子的男子,猶豫了片刻,一狠心,從自己的包袱里掏出了一套自己的衣衫向後甩去︰「你先把衣服穿上再說!」
良久後,听到背後先是一陣安靜,然後又是一陣悉悉簌簌的聲音,再就是一聲軟又帶著幼稚的男聲︰「好了。」
司徒晚空心有余悸地慢慢轉過身,直到看清楚他當真是將自己的衣衫都完整的套在了身上,雖然尺寸並不合適,明顯偏小了不少,緊緊將他裹住。但好歹那些重要部位都被擋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這才長長舒出一口氣來。
再仔細看清楚了,他的嘴角果然還有血漬,是被自己剛才打傷了嗎?糾結了片刻,還是向他迎面走了過去。
這位披散著一頭銀發的男子,穿著自己粉色衣衫,居然毫無違和感,美得像是未經打磨的珍珠一般閃閃發光。並且,他的瞳孔是海水般藍湛藍色的,干淨、空靈,如有星辰下的大海波光粼粼。好一個美男子!
「你……你沒事吧?受傷了嗎?」司徒晚空問道。
「嗯,痛。」明明是個大男人,但語氣卻如幾歲稚子一般。
「哪……哪里痛?你你……你叫什麼名字?」司徒晚空很想扶額,她不是特別擅長這樣的交流方式。
「烏易。」他拖著長長的尾聲回答,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司徒晚空發現他很白,白得幾乎都快趕上他那頭隨風而動的銀發了。因為衣衫小了,捆在他身上,胸口處自然是合不攏,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胸肌。
「你……你叫烏易是吧?好的,那現在快回到你的海里去吧。」司徒晚空臉上剛褪下去的紅潮不自覺又泛了起來,轉身欲走。
「喜歡,要抱抱。」那烏易居然直接就抱了上來,把司徒晚空嚇得差點又跳得老高。
「你你……你不得無禮!」司徒晚空沒再敢使用靈力,但卻又幾下都沒有掙開。最後只能強行推開烏易,心想抱一下就行了,畢竟怎麼說,他都是一條魚!
「肚子餓。」烏易被甩開後反復又纏上。
司徒晚空縱然再好脾氣好修養,此刻也忍不住想翻白眼想打人了。他真的是鮫人嗎?真的不是一只八爪魚麼?
「餓了就回海里去,回到你的族里,那里有吃的。」司徒晚空努力扯著他拽住自己的手,不禁懷疑這個烏易是真傻還是裝傻呢?
「餓!」烏易只是重復著一個字。
司徒晚空百般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個大男人,卻又如一個稚兒一般賴在自己身上撒嬌,真的是不知該如何是好。最後,靈光一閃,從隨身的小布袋里,掏出一顆糖塞進了他的嘴里。
果然,烏易就像被下了定身咒一樣,立刻停了下來,除了嘴里有細細的嚅動外,全身上下都停了下來。
司徒晚空趁機將自己從他臂下抽身退開幾步遠,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只見他細細品嘗著嘴里的糖,似乎是沒有吃過,所以才一會驚訝、一會驚喜的表情,變幻莫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