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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渡人渡鬼(4)

夏幕終于站直了,認真地點點頭︰「你家在哪呢?我們把你娘子叫來吧,和你見見。你是不是就能了解心願轉生去了?」

「真的!仙尊,仙姑,你們真的願意幫我找到我的娘子嗎?」張大鵬沒預想到會有人願幫助自己,激動得差點沒跪下。

司徒瀾︰「……」

「嗯,你家在哪呀?我們去找找看吧。」夏幕倒是一付意氣十足的模樣。

張大鵬喜極而泣道︰「在下是個小本商人,以販賣雜貨為生,家住這嘉來鎮一百五十里外的蓮城。三年前,我和我家娘子一起前往鳳山城販貨途中路經此嘉來鎮,突然一病不起,沒想到病來如山倒,就客死在這了。可是當我發現自己已成孤魂時,我家娘子便不知所蹤了,這三年,我就一直等在這里,等她回來。」

「為什麼非要等在這里呢?」夏幕不解地問。

「我只記得這里了。當年我們剛到嘉來鎮,路過此地,正是在這個地方,擺了一個面攤。我和娘子就在這里吃了一頓肉排面,我還記得我家娘子坐在桌邊為我拭汗,把她碗里的肉排夾到我的碗里來,就為了讓我多吃點,她總是那麼溫柔,總是為我著想,把我擺在最重要的位置。」張大鵬喃喃地似又陷入回憶了。

「哦,所以昨天晚上,你問我要的那塊肉排,就是昨晚我吃的那家面攤的肉排是嗎?」夏幕有點恍然大悟。

「正是,所以昨夜……才冒犯了仙姑。」張大鵬喏喏道。

夏幕一听揮揮手大方地說︰「沒有啊,你不就是問我要了一塊肉排麼,沒事。早知道是這樣,兩塊我都給你了。」

張大鵬頭一歪,發現兩人個說的好像對不上啊,正要問,卻听司徒瀾道︰「然後呢?」

「我病得很突然,到嘉來鎮當晚就開始發高熱,後來幾天我家娘子為了請了大夫開過藥,但一直未好轉,我也不記得當時熬了幾天,後面的事情都不記得了。等我再次有意識時,發覺自己已經成為一只游魂了,而我娘子,也不知所蹤。我還有好多的話沒來得及跟她說,我不甘心啊!!」張大鵬說到最後,已經痛苦地干嚎起來。

夏幕雖然听懂了這個故事,但是她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辦呀,只好把司徒瀾拉到一邊,問向司徒瀾︰「你知道他怎麼回事嗎?我們是不是把他老婆找回來,他見了他老婆,把該說的話說完,就能踏踏實實上黃泉路投胎去了?」

「死于非命。」司徒瀾微微地搖搖頭。

「什麼?誰死于非命,他嗎?」夏幕一滯,他不是說病死的嗎?怎麼又死于非命了。

「他無法轉生,不僅僅是因為他有遺願未了。最重要的是,他並非病死。」司徒瀾道。

「啊?不會吧!那他怎麼死的?」

「不知,或中毒身亡,或中咒術而死。總之,非普通病死。」司徒瀾說得十分平靜。

而夏幕卻傻在原地,腦子里開始走馬觀花似的一連串的可能性冒了出來。難道,他是被他自己娘子給親手毒害了,其實他老婆根本就不是他說的那麼愛他。或者,他做生意得罪了什麼人,人家為了搶生意干掉他給他下了咒。再麼,就是他沖撞了什麼厲害的術士,被人給殺了?嗯,夏幕覺得自己需要一本福爾摩斯探案集。

「那我們要不要告訴他,他是怎麼死的?」這話說的怎麼這麼拗口呢?一個死人卻不知道自己的真實死因。

「你要幫他?」司徒瀾問。

「嗯?可以麼?」這會才想起來應該要征求身邊這位金主大哥的同意,好像晚了點,只好弱弱地詢問道︰「月芽雲間的責任不就是除魔衛道麼,踫上這麼慘這麼冤的事情,我們應該要管的吧?」

「……」司徒瀾。

看他不說話,夏幕撐著膽子繼續說︰「你去兗州要辦的事情很趕嗎?如果不趕的話,我們就順手幫他一把吧,這麼忠心痴情的男人,在我們那里是孤品了,我活了這二十幾年反正是從來沒踫到一個。你看我昨晚遇見他,今天又遇見他,我總覺得冥冥中或許我們就是老天爺派下來幫他的呢?再說了,我很奇怪,我怎麼就忽然能見到鬼了呢?」這真是一個令人深思的問題,自己什麼時候有陰陽眼了,怎麼以前從來不知道呢?現在居然能看見鬼了。難道是因為這個世界里的人都有這樣的特異功能嗎?不會吧!

這邊司徒瀾未表態,但他卻想起了昨晚那一聲︰「阿瀾。」

夏幕的聲音和當年她喚自己的聲音居然是一模一樣的,兩者高度重合在一起,戳得他如止水般的心,竟然有了漣漪。聯想到昨晚夏幕的樣子,司徒瀾道︰「不趕,隨你。」

「真的?那行,咱們就順手幫幫他吧,先去把他的娘子找來可好?」夏幕想過司徒瀾最後肯定會同意,但答應的這麼爽快,還是意外了一下。

「好。」司徒瀾點點頭。

兩人又走回到張大鵬跟前,夏幕問︰「那你家的具體地址告訴我們吧,我們先替你去你家里看看,或許能找到你老婆。」

「哎!好咧好咧!仙尊和仙姑的大恩大德,我張大鵬來生必定纈草為環也要報答兩位呀。」張大鵬眼見就要跪下,夏幕可不習慣有人跪自己,一把攔住,卻發覺竟然穿過了他的身體,自己的手虛在空中。原來鬼是這樣子的?

知道了張大鵬家的地址後,怎麼去蓮城就成了最大的問題,一百五十里地啊,在這個沒有汽車、高鐵、飛機的世界里,只能靠兩條腿走麼?哪怕不睡覺不停歇也至少要走兩三天吧。而司徒瀾的一句話,讓夏幕更絕望了。他說︰「此魂停留于世的時間不超過三天了。」

那即使找到張大鵬的娘子也肯定來不及回來呀。正在夏幕一籌莫展不知所措的時候,司徒瀾不知從哪里拿出一個淘制小罐子,左手握瓶,右手豎起兩指,念了句不知什麼咒語,那個張大鵬居然傾刻間被吸了進去,只留下一把破傘墜地。

「哇!這是什麼?」夏幕問。

「奈何瓶,還未過奈何橋的魂,暫且將他安置在此。」司徒瀾答。

「哦,這麼神奇啊。」她從司徒瀾手中接過小瓶子,空的?搖了搖,沒有任何聲音。

「走。」司徒瀾將瓶子收回了袖子。

「我們要走去啊?你們這里真的沒有什麼其他的交通工具了嗎?」夏幕一邊模著小狐狸一邊問,終于想起來被拋出去的小籠子,撿回來後仔細看了看,還好,小狐狸還活著。真是對不住啦!

「御劍。」司徒瀾不以為意。

「哈?御劍?就是飛去的意思嗎?會掉下來嗎?有沒有什麼安全措施呢?比如降落傘什麼的?御劍要比走路更快是嗎?我們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其他的方式呀?或者……啊!啊!!啊!!!」人已經被拽上天了。

不知多久,夏幕終于能緩過來一點了,從司徒瀾的懷里探出頭來,睜開一只眼楮瞄了一下周圍環境,真的在空中的雲層下穿梭耶。發現自己的雙腳正踩在司徒瀾的雪濟之上,而這把佩劍似乎也變大了一些,居然可以容納兩人一起踏在上面而不擁擠。從上自下的陽光透過雲層傾瀉在兩人身上,耳邊生風,腳下山川河流如同車窗外的景色呼嘯而過。

夏幕從來沒有覺得這樣興奮刺激過!我在飛!我居然在飛!

「司徒瀾,你真的太厲害了。居然還能帶我飛!跟著你真是跟對啦!」要知道,真找一個肯帶你裝逼帶你飛,還不會把你扔下去的人,是有多難啊!夏幕難以抑制的喊了出來。

司徒瀾低頭看了一眼明明開始還縮在自己里懷,死死抱住自己的腰不放的女人,緊閉雙眼生怕摔死。這會又生龍活虎談笑風生了,尤其是他听到夏幕說跟著自己真是跟對了,不自覺地,腳下的濟雪似乎就飛得更快了。

不到傍晚,兩人就落在了張大鵬說的那戶人家。

但夏幕敲了半天門,也沒有人出來開門。正在她懷疑是不是找錯了地方的時候,一個農戶荷著把鋤頭經過,問道︰「你們找誰?」

「大伯,你好。請問這戶人家是叫張大鵬嗎?他的娘子叫李玉蘭,對嗎?」夏幕一看有人問,趕緊跑過去。

「啊?你說他們呀?早死了!」農戶搖搖頭嘆口氣說道。

「死了?你是說張大鵬死了嗎?那他娘子呢?李玉蘭還住這嗎?」

「都死啦!听說男的是死在了販貨的路上了,尸體都沒拉回來。女的回來後,沒過多久也死了。而且死得很慘,很蹊蹺啊?」農戶一邊瞄著那長久無人進出的院子,一邊悄聲說。

愣是把夏幕一身雞皮疙瘩給挑了出來,她咽了咽口水繼續問︰「他老婆,怎麼死的?」

農戶又搖搖頭說︰「不知道。反正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爛得差不多了,仵作說已經死了有大半年了。听說尸體被發現的時候全身上下一件貼身的衣服都沒有,而且啊,她是在一個箱子里被發現的。你知道吧?箱子里面的壁上還有抓痕,說明啊,是被人活著鎖進去,最後活活悶死或餓死在箱子里的。」

夏幕听得頭皮都發麻了,怎麼這個世界也有這麼變態的殺人狂啊。「那……凶手找到了沒?」

「怎麼找得到啊。那小娘子啊,自從他丈夫過世後就獨自回來了,深居簡出的,一個小寡婦,也沒什麼人會去主動招她,怕惹事非更怕晦氣。所以她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死的,沒人知道,只是去年有段時間,有晚歸的農戶或者夜間出來打獵的獵戶經過這里時,總听到里面有女人在哭,哭得那叫一個淒慘哦。後來有膽子大的幾個漢子結伴進去,搜了一圈發現什麼人都沒有,卻在廚房的櫃子里發現有個箱子,眾人覺得奇怪,打開一看。嘿喲吼……」

農戶繪聲繪色講得驚悚至極,還最後一聲感嘆,沒把夏幕嚇得原地跳起來。

「……發現了她的尸體?」夏幕的嗓子都有點干了。

「正是!一具都爛得差不多的尸體。」農戶一拍大腿,好心勸道︰「哎!不說了,還好這是白天,否則在這門口說這事,真是……唉。里面沒人了,無論你們要找誰肯定都是找不到的。你們也快走吧。天黑了,不太平。」

「呵……知道了,謝謝啊。」真是謝謝你全家,夏幕覺得自己快被嚇尿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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