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脂臉色青紅皂白，在慕辭的逼視下，最終還是坐回了原位。
最近有點頹廢的鄭婕妤听到這話很郁悶，沒能忍住，她冷聲道︰「皇後娘娘沒必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是正宮娘娘。今兒個您還是正宮娘娘，指不定下一刻就是下堂婦了，明天會吹什麼風，誰能知道？」
真當其他後宮妃嬪都不存在嗎？
大家都在等一個反擊的機會，慕辭顯然有些得意忘形了。
「鄭氏，你這是在詛咒本宮麼？！」慕辭似笑非笑地看著鄭婕妤。
此前鄭婕妤消聲匿跡了一些日子，今兒個突然再冒出來，是怕她記不住麼？
「妾不敢！但妾還是那句話，花無百日紅，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鄭婕妤輕勾紅唇，毫不掩飾對慕辭的不喜。
慕辭好脾氣地問︰「那你進宮這麼些年，風可曾吹向你？本宮自然是會笑到最後，看你在後宮熬到老、熬到死，你盡管放心。本宮有可愛俊美的兒子，還有寵本宮的夫君，你鄭婕妤有什麼？」
鄭婕妤被慕辭一句話誅了心，再說不出半個字。
這慕辭說不過人的時候，總來炫耀她有兒子，有皇上，有什麼了不起的，皇上也是她的男人，只不過她是妾，皇上也不能稱之為夫君。
明明皇上有後宮三千，怎麼可以放著這麼多的美人不寵幸，每次都面對慕辭這張同樣的臉，都不膩嗎？
不只是鄭婕妤怨念重重，這同樣也是玉脂的傷心事，同時，更是其他所有人的傷心事。
大家都想反駁慕辭，打打慕辭的臉，奈何她們的慘狀對慕辭而言就是最大的笑料。
玉脂見所有人都不吱聲，唯一一個有戰斗力的沈曼雲被慕辭禁了足，安貴妃又是個不管事的。
至于何賢妃，每次來請安就當布景人，從來不插手這些口角紛爭。
還有一個是誰呢？
對了，惠妃——向菱！
「皇上最近不是去了惠妃娘娘的寢宮麼？惠妃娘娘指不定很快會有喜事呢。」玉脂笑眯眯地道。
心道這一回，慕辭再笑不出來了罷？
慕辭並非後宮唯一一個能讓皇上駐足的女子，向菱也是皇上的愛妃，只不過向菱平時低調，存在感不強罷了。
向菱向玉脂把自己推出來，淡聲道︰「本宮的身子不大好，這事皇後娘娘也知道的。在本宮看來，有皇後娘娘為皇室開枝散葉，這就已經夠了，本宮可沒這個福分。」
玉脂想挑起她和慕辭之間的矛盾，方向就錯了。
慕辭已經知道她的身份只是皇上放在後宮的一顆掩人耳目的棋子，她和皇上之間可是清清白白。
玉脂這是急病亂投醫，找錯人。
「惠妃素來得皇上寵愛，皇上喜歡在情理之中。」慕辭說著，掀唇一笑︰「玉婕妤別總巴望著其他姐妹能為皇室開枝散葉，自己努力才是正理。」
玉脂冷冷一笑︰「皇上都被皇後一個人霸佔了，這話說出來也不怕遭雷劈？」
「此言差矣！本宮一個月見皇上的時間加起來就那麼些，平日里本宮可沒佔著皇上。那麼多的時間，玉婕妤可以想辦法把皇上勾走，若勾不走，只能說明你玉氏沒本事，這可怨不得本宮。」
慕辭說話輕聲細氣的，每一句卻都是綿里藏針，刺得玉脂心都在疼。
這一役，當然又是玉脂完敗，論口舌之爭，她從來就不是慕辭的對手。
一眾美人依次走出永安宮，弱勢群體自然而然就有了話題。
「每回看到皇後那張得意的嘴臉，我就恨不能撕碎！」鄭婕妤咬牙切齒地道。
「是啊，我還真沒見過有哪個上位的妃嬪有皇後這麼囂張，這都是皇上慣出來的毛病。」郭才人附和。
她們原本都依附了齊洛，最近發現齊洛也是個軟骨頭，卻有疏遠之意。
如今見玉脂敢和慕辭對抗，她們又覺得跟玉脂走近一些是好事。
齊洛一眼就看穿這兩個女人的德行，經過她們身邊時冷哼一聲，便趾高氣昂地走了。
玉脂和郭才人、鄭婕妤有話題，三人邊走說慕辭的不是，有些欲罷不能。
最後玉脂還把這兩人請去了自己的紫玉軒，打算三人謀劃謀劃，指不定能謀出一條出路。
所謂三個女人一台戲，三人又有共同的敵人，倒也一拍即合。
「當務之急是要能侍寢，對付慕辭倒是其次。只有慕辭失寵了，皇上不在乎慕辭，咱們要對付慕辭就不是什麼難事。若有皇上護著，將舉步維艱。」郭才人看得清形勢。
她知道和慕辭硬踫硬，無疑以卵擊石。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所以她也不會冒冒然就出手對付慕辭，不然只會遭到反噬。
「要讓慕辭失寵談何容易？平日里皇上的心思都用在政事上，進後宮的次數屈指可數，咱們要見皇上一面都不容易。」鄭婕妤愁眉不展地道。
提起這一點，三人都沉默下來。
「要說皇上不喜歡女人吧，他怎麼就那麼偏寵慕辭？」郭才人說著，又忍不住長嘆一聲。
「會不會是慕辭對皇上用了什麼邪門的毒術，皇上才這麼寵著慕辭？」鄭婕妤突發其想。
玉脂眸光微閃。
這世上確實有一種名叫情蠱的東西，但從來沒人見過，會不會是慕辭對獨孤連城用了情蠱，獨孤連城才對慕辭千恩百寵？
「玉姐姐可是想到了什麼？」郭才人眼尖，發現玉脂的表情不大對勁。
玉脂緩緩搖頭︰「我不確定自己的猜想對不對。鄭姐姐方才的話，讓我聯想到一味名為情蠱的蠱毒，也許皇上就是被慕辭下了這樣的毒，才會變得只專寵慕辭一人。」
「是有這種可能！」鄭婕妤雙眼一亮。
突然她又道︰「不對，皇上專寵慕辭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而且是這麼多年了……」
郭才人嗤道︰「鄭姐姐怕是忘了，在慕辭進宮以前，皇上是不喜慕辭的。後來皇上突然間離不開慕辭，這件事鄭姐姐不覺得詭異麼？」
「不行，我得去給皇上提個醒！」玉脂倏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