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來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是想說我佔了獨孤連雲,還是想說我不該背著你去見他?要知道,他找我有事相商,哪怕我和他見面,那也是我和他的事,與你無關。你並不是他什麼人,你也無權干涉他的舉動。」慕辭直指慕瑤的要害。
慕瑤只是一個傾慕獨孤連雲的女子。
喜歡獨孤連雲的女人何其多,慕瑤也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慕瑤喜歡獨孤連雲是慕瑤的事,獨孤連雲不喜歡慕瑤也是獨孤連雲的事。
不喜歡一個人,本身就沒有錯。
但慕瑤似乎搞混了,認為獨孤連雲是她的私有物,旁人不可染指。
若不然不會跑過來質問她。
慕瑤的臉色變了又變,語氣尖銳︰「皇上不見了,姐就想和公子在一起了嗎?」
慕辭失笑搖頭。
果然,慕瑤對獨孤連雲的感情是病態的。慕瑤會說出這樣的話,本來就不妥當。
慕瑤也察覺到自己失言,她低下頭,雙拳緊握︰「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不喜歡他跟其他女人在一起,尤其是這個女人還是姐。」
慕辭輕嘆一聲,把鈺兒交給絲竹,讓她抱走。
四下無人之際,她抱住慕瑤︰「你這樣下去不行。還是算了吧,他不是你能喜歡的人……」
「不能算,不可以算!如果沒有他,我活著就如同行尸走肉,還不如直接死了!」慕瑤突然握緊慕辭的手︰「姐,幫幫我,如果是你的話,他或許會听。這樣,你讓他娶我,只要能嫁給他,讓我做牛做馬我都願意。」
慕辭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麼荒唐的話。
獨孤連雲要娶誰都是他自己的事,她有什麼權利置喙?
「瑤兒,你醒醒!這是婚姻大事,他怎麼可能听我的話?你覺得像他那樣的人,是隨便一個女人就能掌控的嗎?」慕辭簡直哭笑不得。
慕瑤已經魔怔了!
「可是他最信任的人是你,最喜歡的也是你,你說的話他當然會听。」慕瑤委屈地看著慕辭,雙眼乘滿淚水︰「姐不願意幫我嗎?」
慕辭頗感無力,有一種雞同鴨講的無力感。
「那我問你,如果獨孤連雲讓你去嫁一個你不愛的男子,你願意嗎?」慕辭問道。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還要她來教慕瑤嗎?
慕瑤聞言點頭。
「公子讓我進宮,我就進宮了,我現在不就成了婕妤嗎?」
慕瑤的答案再讓慕辭無力。
她冷冷一笑︰「照你的說法,你已經是今上的婕妤,獨孤連雲有什麼理由接納你?」
「可你不一樣先嫁給公子,又跟了皇上嗎?」慕瑤反詰。
慕辭不怒反笑︰「你這話問得好。但你要記得,皇上喜歡我,才讓我跟了他。但獨孤連雲喜歡你嗎?」
也是她這個做姐姐的沒有帶好頭,才讓慕瑤的三觀也變得不正,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據我所知,皇上剛開始只是討厭姐,並沒有喜歡你。時間長了,皇上才對姐產生感情。既如此,我一樣可以和公子在一起,時間長了,他一樣可以日久生情,喜歡上我。」
慕瑤這話讓慕辭定駐了眸光,「你已經跟了他六年,他可曾喜歡上你?」
「你不也喜歡了皇上多年,皇上後來才喜歡你嗎?」慕瑤咄咄逼人。
慕辭一時詞窮,她自詡口才不錯,但遇上慕瑤這麼一個能說會道的,她居然沒辦法反駁。
「慕瑤,你要清楚一點,這是你和獨孤連雲的事。如果你自認為有本事讓他喜歡上你,那你就該自己想辦法,而不是想要他人幫你。因為我就是這麼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沒有人比我更懂得這其中的艱辛。」慕辭一字一頓地道。
她的這番話,終于讓慕瑤沉默了下來。
「說到底,姐還是不願意幫我。說什麼在乎我這個妹妹,姐最看重的還是自己,明明可以幫……」
「你又來了。這是你自己的感情事,你憑什麼認為他人可以走你的人生?」慕辭打斷慕瑤的自以為是。
慕瑤緊抿雙唇,冷冷看著慕辭︰「好了,姐的想法我已知曉,姐沒必要再跟我講道理。等著吧,總有一天我能如願嫁給公子,為他生兒育女。姐所擁有的一切,將來我也可以擁有!」
說完這番話,慕瑤甩袖而去。
慕辭看著她的背影,無力感襲遍全身。
經過這天和慕瑤的對話,她發現慕瑤不是一點偏激,難怪她身邊所有人都對慕瑤不喜,是有原因的。
絲竹和迎春見慕瑤走了,才走進來道︰「娘娘以後還是防著四姑娘一些吧,奴婢覺得四姑娘怎麼看都不正常。」
居然提出這麼荒誕的要求,太可笑了。
依娘娘的脾氣,若非慕瑤的身份特殊,娘娘怎麼可能這般容忍?
「再怎樣,她也是小四,不是其他人。」慕辭無聲低喃,心情復雜。
「即便是親姐妹,娘娘也得果斷些,不能讓四姑娘騎到娘娘頭上。」絲竹說著,把小皇子送到慕辭的懷里︰「娘娘需得為太子殿下多考量,往後少跟四姑娘來往,以免生出禍端。」
慕辭抱緊懷里的孩子,兩眼發直地看著前方。
而慕瑤在離開永安宮後,便直奔梅花閣而去。
獨孤連雲還沒走,正在自飲自酌,見她來了,依舊端坐,似乎看不到她的存在。
她輕嘆一口氣,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你這是何苦呢?」
獨孤連雲還想喝,被慕瑤一把奪走酒杯︰「喝酒傷身。你明知我姐心里沒有你,為何還要為難她,為難你自己?我除了容貌比不上她,其它哪一點不如她?不如你告訴我,我改還不行嗎?」
她話音剛落,獨孤連雲就起了身,自顧自地走開了。
慕瑤看著他的背影,眸色復雜︰「是不是只有我姐死了,你才會看到我的存在?」
她的這句話,如願讓獨孤連雲停下了腳步。
她唇角勾出一抹諷刺的笑意︰「果然還是在意我的姐。一提到我姐,你就願意听我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