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的,你不也幫我查出柳心嗎?我們就算扯平了。」慕雪端正顏色︰「你先回吧,小皇子要緊。等小皇子再大一些,你帶他來看看我這個姨姨,我就很知足了。」
慕辭應下了,匆匆離開了北宮。
回到永安宮後,她越想越覺得不安,她沉聲道︰「馮九,你進來!」
絲竹聞聲去到慕辭跟前提醒︰「娘娘忘了嗎?馮九出宮替娘娘辦事,到現在還沒回宮。」
慕辭一愣,想起是有這回事。
她讓馮九去調查樓藍的底細,但至今馮九也還沒回宮,這說明遇到了阻障吧?
樓藍的身份恐怕也不是太簡單了。
「絲竹,你幫我走一趟,去把齊譽請進宮,要快!」慕辭說著,拿了一張令牌遞給絲竹。
絲竹領命,正要離開,慕辭突然再叫住她︰「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悄悄把齊譽請進宮,卻能瞞過宮里的人?」
「這……」絲竹猶豫之後,回道︰「奴婢想想辦法吧。」
她的辦法當然是找趙侍衛。
慕辭似乎也知道她要找的人是趙侍衛,她難得露出一點笑意︰「那你快去快回,務必辦好此事。事成之後,你要記得答謝人家。」
絲竹應了,正要離開,又覺得不對勁︰「娘娘這話怎麼听著有點子奇怪?」
看娘娘臉上促狹的笑意,她就感覺渾身不對勁兒了。
慕辭無辜地反問︰「有嗎?辦正事要緊,速去!」
絲竹不好再理論,匆匆走了。
趙侍衛此前是皇上特意派去守沉香宮的,慕辭出沉香宮後,趙侍衛也回到了延福宮當值。
趙侍衛听說絲竹找自己,立刻現了身。
听完絲竹的請求,他二話不說便答應了︰「姑娘放心,此事我一定辦妥。」
絲竹壓低聲音道︰「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包括皇上在內。這件事辦成之後,你要什麼答謝我都能答應。」
趙侍衛一听這話雙眼亮了。他心想如果他想要絲竹,絲竹能不能答應?
但這話他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放心,我有好哥門,他很方便出入宮,讓他辦這件事一定穩妥,而且還可以讓齊大夫悄悄進宮,再悄悄離宮。」趙侍衛臉紅耳赤地看著絲竹。
絲竹沒發現他的異樣,又道了一聲謝,這才回永安宮復命。
慕辭定下心來。
她看著榻上安睡的孩子,心思不定。
只希望是自己多心了,但眼下容不得她不多想。齊譽剛好對蠱蟲有研究,他一定可以檢查出小鈺兒是否安好。
傍晚時分,身著太監服侍的齊譽被趙侍衛送進了永安宮。
慕辭一見到齊譽,心就安定下來了。
齊譽醫術高超,沒有他解決不了的疑難雜癥,而且齊譽非常值得信任。
見禮後,慕辭立刻讓齊譽給小鈺兒診脈。
她道出自己的猜想,「我希望自己猜錯了。但依我對安蓉這個人的了解,她若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說得這麼肯定,所以我懷疑她已經著人對鈺兒下手了。」
「娘娘莫擔心。蠱毒雖然厲害,但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發作。娘娘也說了,小殿下目前一切安好,未有異狀,而且還有胭脂扣護身,不會有大礙的。」齊譽見慕辭擔心,柔聲安撫道。
「胭脂扣不是認主嗎?我就怕它護不了鈺兒。」慕辭難擾焦慮。
「小殿下與娘娘骨血相連,又是娘娘孕育十月生下的孩子,自然會護著小殿下。」齊譽說著,專心替小皇子看診。
當他替小皇子看完診,神色有些凝重。
慕辭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是自己多心。
「鈺兒是中招了嗎?」慕辭壓下心頭的慌亂︰「你直說即可,我能受得住。」
齊譽又再仔細替小皇子看診了一回,才道︰「娘娘的擔心是對的。小殿下確實中了蠱毒,這味蠱蟲十分特別,專噬半歲以內幼兒的血。小殿下應是前幾日中的蠱毒,原本再過兩日,小殿下便會被蠱蟲噬盡鮮血而亡。方才草民替小殿下把脈,發現小殿下脈象奇特,蠱蟲並沒有噬血,非常老實,應是被鎮住了,想來是胭脂扣發揮了作用。」
听到這里,慕辭的心懸在了半空。
她不敢想象孩子若在獨孤連城手里,她沒去要回來會發生什麼事。
「那能取出蠱蟲嗎?」慕辭聲音有些顫抖。
「當然可以。娘娘放寬心,這味蠱蟲並沒有對小殿下造成任何損害,小殿下一切安好。」齊譽就怕慕辭胡思亂想。
「那你趕緊想辦法取出蠱蟲。」慕辭上前抱起孩子,在小家伙粉女敕的臉上親了又親。
齊譽卻道︰「想取出蠱蟲隨時都可以,但娘娘打算就這樣放過毒害小皇子的人嗎?」
他以為慕辭是有仇必報的性子。
慕辭有些擔心︰「可是我怕蠱蟲對孩子的身體有損害……」
什麼事都沒有鈺兒的安全來得重要。
齊譽失笑︰「草民敢肯定,蠱蟲不會對小皇子的身體造成任何損害。只要娘娘願意,還可以此為餌,將那個害小殿下的真凶抓出來!」
慕辭猶豫片刻,終還是下定了決心︰「好,本宮听你的!」
安蓉每回想以毒計害她,她不能讓這個女人好過,一定要想辦法除去安蓉。
有了決定,慕辭決定等到初六她生辰那日揪出真凶。
初六這日一大早,後宮就有不少妃嬪前往永安宮,慶祝慕辭生辰。
上一年慕辭的生辰是在冷宮渡過的,今年生辰時,慕辭已然是宸妃。
無論是誰看了慕辭的上位速度,都不得不感嘆一句,慕辭爬升的速度讓人嘆為觀止。
永安宮內越來越越熱鬧,沒多久,人就齊了。
安蓉今日盛裝而來。
她身著流彩暗花雲錦宮裝,頭戴一支華麗的金色步搖,她妝容精致,面色平和,與她夸張的著裝相比較而言,她的妝容看起來太過樸素。
所有人都發現,安蓉像是變回了以前她當美人時的氣質了。
這樣的安蓉,才是最具殺傷力的。
莫說其他人,連慕辭也發現了安蓉氣質上的改變。這樣的安蓉,卻是最難對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