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美人看到這一幕,暗道一聲「蠢貨」。
本來她還擔心有寄柔和凝香貼身保護慕辭,趙掌賓沒辦法接近慕辭。
此刻慕辭卻把她們喝退後,這不等于把自己暴露出來嗎?
她看向巧荷,巧荷輕眨雙眼,示意一切準備就緒,不會有任何問題。
一行人正走著,突然有幾個宮女走過來,為首之人正是趙掌賓。
「來者何人?」絲竹揚唇問道。
趙掌賓不慌不忙地回答︰「奴婢是在司賓司當值的趙掌賓。」
她身後的兩人也來自司賓司。
就在這時,趙掌賓突然沖過來,抱著慕辭的大腿道︰「奴婢有冤屈欲伸訴,請娘娘借一步說話。」
因為離得近,眾人都聞到了酒精味,慕辭當然也聞到了。
大家都覺得這個趙掌賓有古怪,此時不知從哪里扔過來一道火折子,目標直指趙掌賓。
絲竹見狀大聲喝道︰「娘娘,危險……」
與此同時,離慕辭較遠的寄柔和凝香也同時出手,欲將慕辭從趙掌賓的魔掌下救出。
趙掌賓則抱著必死的決心,怎麼可能輕易罷手?
寄柔見狀,一掌擊在趙掌賓的虎口,趙掌賓吃痛間不得已松了手。
至于那道堪堪打在趙掌賓身上人火折子,卻不知因何並沒有點燃趙掌賓。
「來人,拿下趙掌賓,仔細審查!」慕辭冷聲下令。
原本正等著看好戲的陶美人見事情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下,臉色變了變。
她這個時候才知道害怕。
如果讓慕辭查下去,趙掌賓指不定會經不住嚴刑拷打,把她招出來。
「這種賤婢,死不足惜,直接杖殺即可!」陶美人大喝一聲。
雖然她的氣勢十足,卻沒有一個人理會她。
慕辭這邊行動迅速,直接將趙掌賓押了下去。趙掌賓其間想過要自殺,寄柔卻在她耳畔低聲說了一句話,「想你弟弟活命,你就給我好好的!」
趙掌賓聞言,立刻便老實了。
趙掌賓被寄柔押走,迎春則以最快的速度去到延福宮向獨孤連城稟報這件事。
獨孤連城聞言色變,他趕到永安宮,快步沖到慕辭跟前問道︰「你可還好?」
「我沒事,放心吧。趙掌賓就在這里,我正打算審她呢,你來了,就一起听吧。」慕辭對獨孤連城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獨孤連城懸著的心放下,緊牽她的手。
慕辭感覺到他掌心的汗意,這才知他比表面上看來的還要緊張。
「皇上坐吧,剛才我嚇壞了,陪陪我。」慕辭柔聲道。
獨孤連城看她的眼神更溫柔了,完全沒看到周圍眾多女人嫉妒的眼神。
直到正式開始審問,獨孤連城才算是恢復了常態。
慕辭看著跪在地上的趙掌賓,問道︰「說吧,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趙掌賓未曾考慮,指向站在陶美人身邊的巧荷︰「是她。她知道奴婢的弟弟病重,需要很多銀子醫治,稱會給奴婢一筆重金。在此之前,奴婢已經收到了一半的銀子。剩下的一半銀子,將在奴婢事成後交到奴婢家中。」
巧荷臉色青紅皂白︰「你、你撒謊……」
「奴婢句句屬實,就是這個宮女收買了奴婢。」趙掌賓啞聲道。
方才寄柔率先帶她回永安宮,稱她弟弟就在永安宮,也就是說,她弟弟的命拿捏在慕修儀的手中,而她只要如實回答即可。
「近半月內找你的可還有其他人?」慕辭突然又問。
趙掌賓仔細想了想,才回答︰「有一位,那位是伺候邵婕妤的二等宮人,名叫小珍。」
邵婕妤一听這話臉色劇變。她本來正在看熱鬧,卻沒想到火會燒到自己頭上︰「賤婢,我與你宿日無冤,往日無仇,你為何要攀扯我?!」
趙掌賓卻不正眼看邵婕妤,徑自又道︰「奴婢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句謊話。」
「李玉,你去把小珍提到永安宮!」獨孤連城開了尊口。
無論這個小珍是否跟此案有關,都得一查到底,不能放過任何可疑人士。
李玉應聲而去。
而巧荷在趙掌賓的指控下,終于崩潰,道出了事情的全部經過。
陶美人早已嚇得魂飛魄散,說不出一句話。
在獨孤連城的逼問下,她心慌意亂,終于還是交待了想要謀害慕辭的全過程。
陶美人認罪後,獨孤連城率先命人把陶美人毒打了一頓,以消解心頭之恨。
另一邊,李玉也把小珍帶到了永安宮。
小珍臉色很不對勁。
其實慕雨早在昨天就找過她了,跟她談了許久。
今日李總管來找她,她就知道事發了。
她跪倒在地御前,剛開始假意否認,最後被逼急了,才回了一句實話︰「交待奴婢去接近趙掌賓的是、是景陽宮的之桃姑姑。」
之桃的目的是想讓她善後,事成後趙掌賓死了,她負責處理手尾。
這時慕辭又再看向巧荷︰「是誰給你出了這個想燒死本宮的惡毒主意?」
巧荷這里哪里還有不說實話的,她哭著道︰「奴婢不認識那個宮女,只知她叫阿漁,但不知她是在哪個宮殿當值的宮人……」
她如此這般把經過都說了,無非就是巧遇了阿漁,兩人說起了同在宮中沒地位,想要攜手向上爬,最後阿漁給她出了個除去慕辭的主意,稱此辦法能討陶美人的歡心。
至于阿漁是哪個宮殿的,她是真不知道。
「若你見到那個阿漁,是否能認出她?!」慕辭問道。
巧荷點頭如搗蒜︰「當然可以!」
下一刻,慕辭揚聲道︰「把人帶上來,讓巧荷認仔細。」
接下來就有幾個宮女魚貫而行,出現在殿中。
其中一位宮女低著頭,但巧荷一眼便認出來了︰「就是她,她就是阿漁!」
宮女其實並不叫阿漁,而是司賓司的余掌賓。
余掌賓是之桃安插在司賓司的一顆棋子,這回正是余掌賓知道趙掌賓家中有困難,才向之桃推薦了趙掌賓。
本來這是萬無一失的事,再怎樣也攀扯不上景陽宮,卻不知怎的,慕辭像是掌握了事情的所有脈絡,竟然把這一切和景陽宮聯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