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姚霏兒之後,柳心便折回了永安宮。
永安宮依然和她離開時一樣。洛心見她回來,眼神都不曾給她一個。
洛心這個宮人也極有意思,她平素和洛心搭話,想和洛心打好關系,洛心卻從來不曾搭理她。
至于永安宮其他人,似乎都不知道她曾離開過永安宮,一時間,她放下心來。
她當然不知道,當她才進永安宮的大門時,寄柔便把她回永安宮的消息告訴了慕辭。
「既然柳心醫術了得,為何娘娘還要將她放進永安宮?奴婢就怕柳心是想毒害娘娘。」寄柔不無擔心。
「我知道她厲害,所以讓她做粗使活,平日里沒我的命令,她也不能近我的身。你說姚霏兒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是想害死我,還是另有計劃?」慕辭喃喃自語。
總歸是善者不來。
「經娘娘這麼一說,奴婢覺得應該想個法子處治了柳心,娘娘不能拿自己的安全冒險。」迎春的表情也很凝重。
慕辭卻另有打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想抓出姚霏兒背後那個人,就得冒險。柳心自己送上門來,雖然這是危機,卻也可能是轉機。」
「但還是太危險了,奴婢覺得娘娘不該拿自己的安全來冒險。就算要抓凶手,也可以用其它法子,何必以身犯險?」迎春固執己見。
總歸在她看來,什麼都沒有娘娘的安全來得重要。
她一開口,其他幾人也附和,一時間讓慕辭頭疼不已。
「我一定會小心再小心,而且還有你們幾個保護我,我向你們保證一定不會讓自己有事。」
慕辭沒說的是,她並非托大。因為柳心醫術再厲害,也敵不過她有胭脂扣護身。
她也很想知道,胭脂扣除了能解百毒,能讓她重生,究竟還有什麼奇妙的用途,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了。
當然,因為慕辭是主子,最終還是她端出主子的架勢,才總算打發了這幾個丫頭。
但到了第二天,四位宮女又開始輪番游說。此次慕辭終于說出自己有恃無恐的原因,這才讓她們幾個閉了嘴。
她們也和慕辭一樣,好奇胭脂扣有什麼功能。
但她們沒有慕辭膽大。听說慕辭要放柳心近身時,她們幾個同時反對。
此事也只能暫時擱置。
這天晚上,獨孤連城繃著一張臉出現在永安宮。
慕辭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出什麼事了嗎?」
看他的樣子,像是出了什麼大事。
獨孤連城當皇帝的時間長了,情緒並不外露,眼下他就在臉上寫著「不高興」三個字。
獨孤連城薄唇緊抿,沒接話,只是冷冷看慕辭一眼。
她還有臉問他出了什麼事,她果然早就將那晚的事給忘了?
「我惹你不高興了?」慕辭看出了問題,指著自己的臉問道。
她一臉茫然,想不起自己對獨孤連城做了什麼事惹惱皇帝。
獨孤連城眸色復雜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最後實在沒忍住,用力在她粉女敕的臉上掐了兩把。
大約是太嬌女敕,一掐便留下了印子,配上她無辜的眼神,讓他再次下手,又在她挺翹的鼻尖兒上用力掐了一把才罷手。
「你是不是有點暴力傾向?」慕辭模模自己的臉。
獨孤連城有一個不正常的母妃,他若不正常,也在情理之中。
獨孤連城牽起慕辭的手,往前走,隨口問道︰「你這幾日可有想朕?」
慕辭不知該不該說實話,但讓她說謊,她也不願意。
獨孤連城一看她這表情就知道她的心思︰「朕喜歡听實話。你若讓朕高興,想要什麼賞賜朕都給你。」
「我好像沒什麼特別想要的東西。」慕辭仔細想了一輪,老老實實回答。
「再想想,世上總有你喜愛的東西。」獨孤連城好脾氣地道,決定再給這個女人一次機會。
哪有皇帝想要賞賜人,那人卻不領情的?
「我想要自由,皇上可以給嗎?」慕辭明媚一笑。
獨孤連城這回在她的笑厴上用力刺了幾回,「朕已經給了你足夠的自由,做人不可太貪心。」
慕辭表示無話可說。
他說的自由,無非就是讓她在後宮可以隨意走動。什麼出宮之類的自由,她也別想了。
這個話題,最後自然是不了了之。
但這天晚上,慕辭就比較辛苦了,只因為獨孤連城想著法子折騰她,逼問她想不想他這件事。
最後還是她實在熬不住想睡覺了,她才違心說了一個想字,這個煎熬的夜晚才算是終結。
次日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榻,洗漱完後午膳連帶早膳一起吃了。
這時絲竹才說道︰「齊公子來了,正候在正殿,皇上也在。」
慕辭轉眸看向絲竹︰「他們什麼時候來的?」
絲竹含蓄地回答︰「才來不久。」
事實上,皇上和齊公子一個時辰之前就來了。知道娘娘還要睡,皇上命她們不要吵著娘娘歇息。
慕辭是明白人,仔細一想便知獨孤連城來永安宮的時間不短,她沒有戳穿絲竹的謊話。
她快步去至正殿,獨孤連城見她氣色紅潤,眉眼染上了笑意︰「臉色還不錯。」
慕辭視線定格在齊譽的臉上。
齊譽見到慕辭,上前行禮︰「草民見過娘娘。」
「免禮。」慕辭溫聲笑語。
獨孤連城不喜他們兩個心照不宣的樣子,他只想速戰速決︰「齊譽,開始吧。」
齊譽想起自己來此是為慕辭把脈,慕辭也很自覺,不需要他們提醒,便伸出了手。
齊譽仔細替慕辭把完脈後,說道︰「娘娘脈象平穩,鳳體安康,並無任何不妥之處。」
「你確定?」獨孤連城沉聲問︰「那她為何遲遲不孕?」
「許是時機未到。皇上和娘娘的身體都無礙,草民實在檢查不出任何問題。」齊譽恭敬回答。
慕辭安靜地站在一旁。
她在想會不會是胭脂扣的問題。許是護身符覺得她目前不宜有孕,便不讓她懷上,這也沒準的,是吧?
這種荒謬的話她當然也不會說出口。
總歸她也還沒做好生孩子的準備,一切順其自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