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連城得知慕辭無礙,心也安定了,心思都放在朝政上。
晚上,慕辭正在看醫書,听到外面的動靜,她就知道獨孤連城來了。
她忙不迭把醫書扔了,趕緊躺下歇息。
獨孤連城入內時,有些意外︰「這麼早就歇下了?」
絲竹進來時,也覺得奇怪。
娘娘剛剛才讓她找了幾本醫書過來,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睡下了?
再想起昨兒個為了逃避侍寢,娘娘謊稱自己身子不適。今兒個怕是听到皇上來了,此刻娘娘在詐睡呢。
「大約是娘娘從醫書上得知早睡早起對身體好,便早早歇下了。」絲竹隨便幫娘娘找了個借口。
「往後她身子若有什麼不適,第一時間告訴朕。」獨孤連城說話時,特意壓低了聲音。
慕辭當然沒那麼快睡著。
她又想起此前在延福宮听到的對話。當時錦葵問獨孤連城是不是喜歡她,她沒有听答案就離開了,自然也不知獨孤連城是怎麼回答的。
此刻她還是希望,他對她只有佔有欲和控制欲,那不是喜歡。
「是,皇上。」絲竹回了之後,悄悄看向皇上。
這時皇上坐在榻邊,也許是燈光太溫暖,襯得他的臉龐也溫暖了起來。甚至他眼里暖暖的情意,擋都擋不住。
正在她看得入神的當會兒,皇上突然轉眸,嚇了她一跳。
「奴婢告退。」絲竹不敢再作停留,行了禮,便退出了內室。
獨孤連城看著慕辭的臉,見她鼻子長得好看,在她鼻子上掐了掐。後來又覺得她的嘴長得好看,索性又在她的唇上親了一口。
「你的臉香香的……」獨孤連城愛不釋口的又在慕辭的臉上親了一回。
慕辭沒忍住,眼睫毛動了動。
獨孤連城剛好看到這個細節,他擰眉看著慕辭,「你在詐睡?!」
慕辭見瞞不住了,只有睜開了雙眼︰「本來睡著了,被你吵醒。」
她雙眼左顧右盼,就是沒看獨孤連城。
獨孤連城也發現了不對勁,他皺著眉頭好一會兒才道︰「你做了什麼虧心事,為何不敢看朕?」
像慕辭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居然會有不敢看他的時候?一定是有什麼事。
慕辭只是怕尷尬而已,她淡聲回道︰「你想多了。」
只要一想到獨孤連城可能對她有情,她就覺得很不適應。她倒是寧願不知道他的心思,那樣還更坦然一些。
說好的她用她的身子,換取他的權勢,還說好的只是互取所需。
待利用完了彼此,他們也就互不相欠。
游戲就該有游戲的規則,規則一旦破壞,一切就不再那麼純粹了。
「你到現在還沒看朕。」獨孤連城再次重復。
這個女人一定有問題!
慕辭無奈極了,她做好心理建設,才看向獨孤連城。
不過只是看了一眼,又覺得別扭,再次別開了視線。
「說吧,是不是有什麼事想求朕才心虛?你偶爾示弱一次,朕也不會笑你,你盡管說,朕給你撐腰。」獨孤連城哄孩子的語氣。
慕辭心里在冷笑。
他以為自己的臉有多大嗎?
「你想多了,我不過是不想看你的臉。」慕辭惡意地回道。
獨孤連城深眸半眯,「你再說一次?」
這個女人知不知道她這張惡毒的嘴有多討人嫌?
「是你讓我說的。我說,我不想看到你這張臉才不看你!」慕辭毫不畏懼地道。
獨孤連城臉色瞬間黑了下來︰「你以為朕想看到你的這張臉?!」
「既然我不想看到你,你也不想看到我,那你還不滾?」慕辭下了逐客令。
獨孤連城心說滾就滾——
不對,他為什麼要滾?後宮是他的地方,他要走要留都可以,憑什麼他要被這個女人牽著鼻子走?
他深深呼吸,告訴自己沒必要生氣。
「朕不跟頭發長、見識短的女人較真!」獨孤連城端出皇帝的架子,冷聲下令︰「滾進去,朕要寵幸你!」
慕辭僵坐在原位,沒有動彈,獨孤連城索性動手把人推倒,欺身而上……
絲竹候在外面,為自家主子捏了一把冷汗。
娘娘也真是的,不想想皇上什麼身份,居然敢叫皇上滾。還好皇上在意娘娘,連這樣都忍了,不得不說,皇上的忍耐力比她想象的還厲害。
她轉眸間,就看到錦葵平靜的臉。
但她想,錦葵心里其實很不平靜吧?
絲竹猜得沒錯,錦葵此刻心亂如麻,只因她發現皇上對慕辭太與眾不同了。
雖然知道皇上在意慕辭,但她不確定這份在意有多重要。
方才慕辭對皇上大不敬的時候,她其實是想看好戲的。無論怎樣,作為帝王,皇上都被慕辭下逐客令了,怎麼著都會大發脾氣,或者治慕辭的罪。
可惜剛好相反,皇上非但沒生氣,反而和慕辭耍起了嘴皮子,這不是變相地在讓著慕辭、寵著慕辭嗎?
皇上面對國事的時候很睿智,但一面對慕辭,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或許她該找個機會和青樂談一談,讓青樂明白眼下的情況並不樂觀。
有了打算,她決定第二天找個機會見一見青樂。
青樂是個有辦法的,很快就在苑和閣附近約見她。
青樂听完錦葵這番話,擰眉問︰「你想表達什麼?」
「奴婢試過幾回,沒辦法挑起皇上和太後之間的矛盾。而且據奴婢觀察,皇上對太後很不一般。」錦葵垂眸回道。
她說的句句屬實,難度太大,她沒辦法完成青樂交給她的任務。
「你想打退堂谷?」青樂眸色漸冷。
她養了錦葵這麼久,錦葵就是這樣報答她?
「奴婢自認為能力不夠,沒辦法完成您交待的任務。」錦葵繼續道。
「眼下我手里沒有其他人可以用。你若能力不夠,那就想點辦法。只要你爬上了龍榻,一切皆有可能。我既然把你亮了出來,你也該知道,只有往上爬你才有出路。若不然,你只會折在慕辭的手里。依我看,你還是心太軟了!」青樂冷冷一笑。
甚至還沒出手就露了怯,真個沒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