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邰奕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店里,一天一夜的來回各個城市飛,他做完今天的行程回到這里已經十點了。
身旁的保鏢不忍,「爺,您需要休息。」
這里對爺的意義非凡,爺甚至甘願每天沒空都要擠出時間來這里。
邰奕沒有理會他,自顧自打開店門走進去,嗅到這令人懷念的氣息他的疲憊更甚,天太黑了以至于他沒有看到腳下。
開了燈,泛黃溫和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男人倒在躺椅上,大手遮擋住眼楮。
保鏢們默契陪在身邊,靜靜等待他休息完畢。
一個保鏢看到黏在腳底的便利貼,皺眉拿起丟入垃圾桶。
天亮了,八點鐘邰奕的生物鐘敲了鈴。
保鏢遞上來文件,「這是您今天的行程。」
邰奕接過,瞥了一眼這個昨日不在的保鏢,「附近隨便訂個酒店洗漱。」
「是。」
他有兩批保鏢,專門日夜交替跟在他身邊,所以昨晚上他休息時他們已經交班了。
因為心疼自家老公而不敢讓他等太久的湯霓興奮得一大早就醒了,麻溜洗漱完畢氣勢洶洶殺出去。
或許是命運的驅使,酒店門口豪車停留,保鏢們率先下車為他打開車門。
湯霓下到一樓大廳就看到門口堵著一群烏漆嘛黑的玩意,看清楚了才發現是一群人,統一的黑衣西裝,禮儀體態端正紳士,一看就訓練有素。
她沒有多想,拎著自己的小包包掠過,從旋轉大門旁邊的推拉小門出去。
她的余光瞥到一張熟悉的俊臉,保鏢的簇擁中,一張驚為天人的盛世容顏引人注目。
許是她的目光太熱烈,男人雙黝黑狹長的墨眸瞥了過來,對上她的眼楮有一瞬間愣神。
「小邰奕…」
邰奕猛地睜大眼楮,揮開擋在他面前的保鏢沖過去抱緊她,熟悉的感覺驅使他的心神,多年積攢的怨念噴涌而出,「你…」
他抱到很緊,可以說是勒都不為過,高大的身軀隱隱有些發抖,男人的聲音輕顫如同沉寂已久的枯井。
湯霓被勒得慌,環住他的脖子輕撫安慰,「對不起,我來晚了,讓你一個人待了這麼久…」
邰奕緊抿的薄唇緊咬,悲喜交加充斥著整個身子,他惡狠狠一口咬在她的肩膀上,「你還知道回來!」
他終于等到她了,她沒有騙他,邰奕心里的歡愉突破了天際,這些年的惶恐不安終于塵埃落定。
可是九年,他每一個日月的煎熬,他快要撐不下去了,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他既愛她又恨她,恨不得把她吃進肚子里這樣她就再也離不開他了。
湯霓倒吸一口涼氣,脖子上被滾燙灼燒,二話不說摁住他的腦袋往電梯走,「先上去再說。」
保鏢們很詫異,這個死死抱著女人還有抽泣聲的男人真是他們的爺?假的吧,他們爺那生人勿近的面癱臉可是霸氣側漏的大佬標配,怎麼忽然女乃了起來。
不過這個女人情商不錯,自家爺情緒繃不住了還懂得先拉走不讓爺失態。
那一邊的兩個久別重逢的人還在死命糾纏,湯霓模著他的後腦勺,輕吻他的臉,吻去淚珠,「乖。」
進入房間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某個男人嚶嚶嚶發泄出這些年的委屈。
「你讓我等了九年…」
「對不起…」
「第一次十三年,第二次九年,老子這輩子跟你在一起也就四五年,你怎麼忍心!」
湯霓語氣越來越弱,「對不起…」
邰奕從未如此委屈過,赤紅著雙眼恨不得掐死她。
他們明明相識了二十多年了,從小到大卻只在一起過五年,臭女人說著永遠和他在一起卻還是跑了!
他蒼白無力的趴在她身上,眉目中滿是疲憊,「下一次,又是多少年。」
他看待這個世界的心態已然崩塌,消極厭世的氣息蔓延開來,還影響到了湯霓。
湯霓急了,捧著他的臉親著,「最後一次了老公,相信我。」這已經是後段了,再也不用穿了。
邰奕濕潤的睫毛輕顫,回應著她的吻,眷戀蹭蹭她的臉頰,「你愛我麼……」
「愛啊,不愛你愛誰,不愛你我還會回來?」
她溫柔的說出動听的話語,好像一道暖陽照射在他千瘡百孔的心上,邰奕眸光微晃,里面空洞的黝黑燃起了靈動,「真的麼?」
「你是不是傻,我愛你,也只愛你呀∼」
在耳邊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肉麻的情話,某個男人被哄得很開心,那雙無神空洞的瞳孔被注入了光彩,埋在她懷里輕蹭不肯出來。
湯霓很無奈,明明渾身都是成熟男人的氣質,怎麼這麼反差萌。
小別勝新婚,親昵完畢過後湯霓開始查作業,「這九年來有沒長歪?」
邰奕搖搖頭,捧著她的小手放在唇邊乖巧道,「媳婦兒,我現在是手握經濟命脈的財閥了,有資格和你在一起了。」
那天她和邰肅說的話他一直無法釋懷,所以拼命賺小錢錢,就是為了給她交差。
他張口剛想求婚,看到她相比起當年還要稚女敕的精致小臉,陷入了沉思,「你換了新身體,是誰?」
說來也奇怪,自從媳婦兒離開之後,安家夫婦返程飛機失事了,連帶著安氏的企業也迅速淡忘在所有人的意識中。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執念太深,關于她的事他記得一清二楚難以忘懷。
湯霓撇了撇嘴,捏著他的俊臉,「我叫鐘霓,無父無母,就是普通人家,不許嫌棄喔∼」
邰奕眉頭一皺,看著她的目光怪異,好像她說出了什麼智障話來的樣子,「你的身世我從未放在心里。」
她為什麼會覺得他會注意她的身世,難不成是當安家大小姐時邰肅太著急了?
以為她亂想了,邰奕連忙抓住她的手手鄭重聲明,「我想要的一直都是你,而不是你背後的財權,這些我會自己去爭取,沒有你我寧願去死。」
她家室好,可以強強聯合,她家室不好,身世干淨是非麻煩少,只要是她。
湯霓吐了吐舌頭,嬉笑環住他的脖子,「人家才二十,你都快三十了,大叔。」
邰奕詫異,沒想到九年了她年齡居然還在原地踏步,相差九歲他怎麼好意思叫她姐姐。
不過…
某個男人傾身上前,挑起她的下巴挽唇,「你不是說你是大叔控麼?這不正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