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虹等啊等啊,終于在一周後等到一個機會。
霍成澤出差了,她的機會來了。
于是這天,她給陸思雨打了一個電話。
「你好,請問是陸小姐嗎?我是霍成澤的媽媽,柳虹。」
陸思雨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手上的鉛筆一下子沒有把控好力道,將紙張戳穿了。
望著那張報廢的設計稿,她顧不得心疼,打氣精神應付眼前這個人。
「阿姨您好,我是陸思雨,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位傳說中的霍太太,更沒有興趣去打听她的事情。
雖然她是霍成澤的媽媽,但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後媽。
陸思雨清脆干淨的聲音讓柳虹愣了一下,她不由得有些恍然,光是這一把好嗓子就能勾起男人的無限保護欲,更何況她的臉蛋呢。
果然是一只狐狸精。
從霍成煒的態度,她也能看出來,自己那個兒子對這個女人也念念不忘。
「是這樣的,我想約你見個面,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柳虹的聲音故意放得很輕柔,好讓自己听起來全然無害。
「見我?」
陸思雨詫異道,她並不覺得她有跟柳虹見面的必要。
「嗯,不知道你能否賞臉,有些話想跟你談一談。」
她的口氣十分卑微,跟平時那個傲氣囂張跋扈的豪門闊太太完全不一樣。
陸思雨有些為難,私心里,她一點都不想去見霍成澤這個後媽。
但是對方作為長輩,已經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要是再不答應,就顯得自己不識好歹。
「好的,阿姨,您把地址和時間發給我。」
時間過得很快,一下班,陸思雨就讓小劉載她去了一家高檔的咖啡館。
這是柳虹發給她的地址。
被服務人員恭敬地帶到包間,陸思雨謝過他之後,抬頭就看到一個長相不俗衣著得體的女人正淡淡的看著她。
「阿姨您好,我就是陸思雨。」
心中泛起一陣說不上來的感覺,但陸思雨仍舊維持著自己的禮貌,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坐吧,陸小姐,你想喝點什麼?」
柳虹朝她揚了揚下巴,這個動作做起來頗有幾分傲氣凌人的感覺,但她仿佛已經習慣了,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麼不妥。
「不用了,給我來一杯白開水就行,謝謝。」
陸思雨朝服務員淡淡的點頭,服務員得到示意之後,手腳麻利地給她倒了一杯檸檬水。
「請慢用,二位。」
包間的門被關上了,兩個女人都在互相打量著對方,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良久,柳虹終于嗤的一聲笑道︰「陸小姐抱歉,今天約你前來,是有些事情我不得不跟你說清楚,作為阿澤的媽媽,我有義務幫他把關,篩選霍家的兒媳婦。」
陸思雨不接話,抿了一口微酸的檸檬水,淡然的看著她。
柳虹從來沒有見到過女孩子听到這句話後,是這樣的反應。
從前她對霍成煒那些小情人這樣說話的時候,對方都是戰戰兢兢的,要不就是討好的看著她。
她第一次見到這麼淡定的女孩,既不緊張,也不期待,這讓她升起一絲挫敗感、惱怒感,語氣也不自覺的加重了幾分。
「我覺得以陸小姐這樣的條件,還配不上我們阿澤,擔不起霍家主母的位置。」
陸思雨朝她笑了,但是這笑里面含著一抹嘲諷。
「霍太太……」
她連稱呼都變了。
「請問,您是憑什麼斷定我要嫁進你們霍家呢?您在這里說了這麼多,我覺得為時過早。」
柳虹被駁了面子,心里有些惱怒,怪這個小丫頭不識時務,「陸小姐巴巴的跟著我們阿澤,難道不是為了霍家祖母的位置嗎?」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陸思雨知道來者不善,毫不客氣的反駁道︰「心里自私的人,看所有人都是自私的。心里充滿了愛和光明的,看其他人都是可愛的,霍太太,不知道你能否明白這個道理?」
「你是在諷刺我自私嗎?」
柳虹把手中的咖啡杯重重的放到桌子上,這個響聲在寂靜的空間顯得無比刺耳。
陸思雨嘴角抽抽,心里有些無語,她實在不明白,以柳虹這樣的智商和情商,是怎麼坐穩霍太太這個位置的?
「不不不霍太太,您理解錯了我的意思。」
陸思雨淡定地看著她,輕輕解釋道,「只有一心盯著那個位置的人,才會以為別人也盯著它。就像一條狗搶到了一塊骨頭,它會把它保護得死死的,它會以為其他所有的狗或者是人,都會來搶這塊骨頭,不知道你明白嗎?」
柳虹臉色鐵青,雙眼冒火的盯著他。
「這麼粗俗的話,也就只有你們這種人才能說得出來。」
「話糙理不糙嘛,而且不說的這麼粗俗,我怕霍太太您听不懂呢。」
陸思雨針鋒相對。
反正都已經撕破臉皮了,她不介意再把這張臉皮撕破一點。
她知道柳虹那種人,是不會因為她說好話求饒或者巴結,就輕易放過自己的。
霍成澤越是找不到夫人,柳虹越是開心,這就預示著霍家的內務還是要由她柳虹來掌管。
柳虹的文化程度不高,當年也僅僅是憑著一張年輕漂亮的臉蛋,才在別人的牽線搭橋之中認識了霍輕雷,從此費盡心思地進了霍家大門。
這麼多年,她最討厭別人提起兩件事情,第一是說霍成澤比霍成煒聰明能干;第二則是她的出身來歷。
「陸小姐,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我實話跟你說吧,阿澤他有一個青梅竹馬,家世長相談吐樣樣勝過你,只不過現在她不在阿澤身邊而已,等到她回來了,只怕你連一個角落都佔不到。所以趁她還沒有回來,你早點認清現實,早早離開,也給自己留點尊嚴。」
柳虹滿意的看著陸思雨一瞬間變色的臉,她就知道,這是一個絕好的殺器。
陸思雨確實震驚了一下,霍成澤有青梅竹馬,她怎麼從來沒听他提起過,也沒有听葉準說過?
但僅僅是一瞬間,她就恢復了原本的樣子,潔白的手指摩梭著玻璃杯,毫不在乎的說道。
「就等他回來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