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姐，看壯壯這麼高興的樣子，你是不是……沒和他說咱是要去衛庭書院？」
「之前提了一嘴，抗拒的很，等到衛庭再說吧。」
「鸞姐，你送壯壯去書院真的只是因為村長說他天資聰穎有慧根，是個練武的好胚子？」
「算是其中一個原因。衛庭相對司幽來說，更安全。」
「鸞姐，可是一直待在胡家村也很太平啊。司幽也不好戰，百姓安居樂業……鸞姐是覺得夜王還沒有罷休？」
「南靖和炎國的戰爭斷斷續續的打了四年，你看，有消停的跡象麼？」
左丘搖頭。
「此外，司幽的宰相被人暗殺，全家被屠盡，從年初稅賦就比往年高出兩倍不止，就連胡家村這麼偏遠的地方都受到了影響……」
「這倒是。」
左丘抿著唇，臉上一派消極，「那鸞姐打算怎麼做？」
「司幽怕是會有劇變，當然是不能再待了。至于南靖的人會不會找到我，什麼時候找到我……」蘇鸞聳肩，「我倒是不會杞人憂天，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到時候再說咯。」
蘇鸞說這話無比的輕巧，左丘一想到他們還被夜王那雙肅殺的眼楮盯著，便忍不住發抖，多少個午夜，南靖夜王是他揮之不去的夢魘。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壯壯也到了該好好讀書的年紀了。你也知道，我是你們這個時代的麻瓜。空有體術，不會聚內力。若是壯壯可以好好學武，至少將來他能保護好自己。」
「鸞姐……你別總說這種嚇人的話，什麼我們這個時代，你可是炎國鸞鳴公主！還有什麼麻瓜……一點都不好听，怎麼不會聚內力就要被人叫麻瓜嘛？」
左丘犯著嘀咕。
蘇鸞瞥了他一眼，「抱歉抱歉，我忘了，你也不會，哈哈哈哈……」
「……」
左丘重重嘆了口氣。
「其實壯壯也不是不願意讀書，他只是不想和你分開……」
「……」
「他才五歲，況且，他只有一個娘親呢……」
左丘說的傷感的很。
「你別給他找借口，他就是不喜歡讀書。」
蘇鸞冷聲道，蘇壯壯什麼德行，她還不清楚。
「……」左丘咽了咽口水，這當娘的也太理智了吧？
————
三日西行，他們抵達衛庭燃城，撿了間鬧中取靜的客棧住下。
與往日不同，蘇鸞一人一間屋子。
蘇壯壯在得知自己要被送去書院後，便一句話都不想再和蘇鸞說了。
「收拾好就下來吃飯。」
蘇鸞對左丘說道，並沒有一點要哄蘇壯壯的意思。
客棧和酒樓是一家，客房在後院，酒樓設在前廳，有小三層高，蘇鸞在二樓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偏頭朝外看去，便是這燃城最熱鬧的街道。
店小二把酒菜送上來的同時，左丘拖著一臉死氣的蘇壯壯走了過來。
蘇鸞瞅了蘇壯壯一眼，道，
「給你點了個炖雞蛋。」
蘇壯壯板著臉看向窗外，一言不發。
「鸞姐，不然……晚幾天再送壯壯去——」
「我們路上耽擱，已經過了應天書院開學的日子，不能再遲了。今天你陪他去街上買點書具用品，明天一早就去書院。」
蘇鸞握著酒壺往小酒盅里倒著酒。
她話說完，蘇壯壯的表情便更加難看了，而後嘀咕了句，
「反正小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