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是同生共死過了!在我們北宸,過了命的交情可比親兄弟還重!」
蘇鸞不習慣與人這樣親近,把他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提走,
「謝謝北宸太子抬舉哈!」
她並不討厭宸淵,但也談不上多喜歡,畢竟這種熱情爽朗,天真爛漫的人設,她只在電視劇里看到過,光是看到就覺得蠢的要命……
「那你呢?如果能走出這座山,你有什麼打算?」
「那當然是回北宸,本太子要把在南靖遭的罪悉數告訴父王,日後定是要尋夜王算回這筆賬的!」
回家告狀的官二代……沒跑了,哈哈哈……
蘇鸞仰頭,心情似是很好的樣子。
「阿鸞,你真的不考慮和本太子一起回北宸?哪怕是短暫的避禍也好啊!」
「那不是避禍,那是引禍。」
「……」
「話說回來,你一個人到南靖,真的只是旅——游歷?」
「不像麼?」
「不是,我只是覺得一國太子,不該這麼不惜命。」
「我怎麼就不惜命了?」
蘇鸞眸子一眯,「那麼你就不是一個人來的。」
「……」
「你明明認識溫儒,卻在大牢里裝作第一次見他,而且我昏迷以後,也是有人來救你了吧?」
「阿鸞真是聰慧。」
「……太明顯了好麼?」
其實仔細想想就能想得明白,身為一國太子,就算太子傻,但君王大臣不至于也跟著傻。
唯一不能理解的便是他為什麼會被抓進死牢。
「本太子的演技就那麼差麼?」
「額,你好像是真傻,沒演吧?」
「……」
「……」
宸淵憋紅了臉,而後突的側過身看向遠方,不再說話了。
蘇鸞也怕空氣突然安靜,心下犯嘀咕,要命,她這一張嘴到了古代還是容易得罪人,
「喂,我隨口說說,真生氣了?」
「反正在阿鸞心里我就是又傻又軟弱又沒用唄……」
這……也太孩子氣了……
「之前那麼多人說你傻你也樂呵呵的,這會兒怎麼生氣了?」
「那些人與我本就不相識,我笑笑便是,管他們作甚!」
「那我……」
「我視阿鸞為朋友,可阿鸞也覺得我傻!」
宸淵這小心髒是真受傷了。
蘇鸞嘴巴張著,真是久久沒說出話來,怎麼辦,她真沒遇到過這樣的……
她咬咬牙,
「我,我……我錯了。」
「……」
宸淵依舊沒有回應,可他不知道的是,蘇鸞生前從未和任何人說過這三個字。
她沒受人哄過,自然也不會哄人。
能說出這句話,已是盡力。
宸淵半天沒等來蘇鸞的下一句,大眼往後瞥了瞥,沒了耐心,正準備再好好教育蘇鸞一番,卻見蘇鸞靠在樹上呼吸平穩的睡著了……
看著她這張臉,心頭再多郁悶也都散去,又把外衣拖了下來蓋在她身上,嘟囔了句,
「再多說句好听的,本太子不就不生氣了嘛……阿鸞真不會哄人。」
蘇鸞本也只是淺睡,他這一嘀咕,她就醒了,只是繼續閉著眼佯裝著睡……
宸淵……太子。
以後也會成為北宸的君王吧,歷史上心性純良溫和的君王最後大多沒好下場,反倒是胥夜那樣冷酷決絕的,王位坐的穩,坐的長久。
蘇鸞這麼想著的同時,溫熱的手掌貼上了她的額頭。
身體一緊,很快宸淵就收了手,
「誒,怎麼還這麼燙呢……」
蘇鸞知道自己發熱生病多半是因為剛生產完就被丟進濕冷的牢房,而後又神經緊繃著做了那麼多事,走了這麼多路,「鸞鳴王後」的這副千金之軀,哪里經得起這樣的折騰。
宸淵將她往自己懷里攏了攏……
蘇鸞咽了一下口水,心又慌了,而後便在心里嘲笑自己沒出息,為這一點點溫暖心動個屁……
話說也不知道那小暖爐現在怎麼樣了……會不會正餓的冷的嚎啕大哭……
……
「阿鸞,阿鸞,醒醒……」
宸淵的輕喚在蘇鸞耳畔響著,她緩緩睜開眼楮才意識到自己竟不知不覺睡著了。
「阿鸞?」
「怎麼了?」
蘇鸞問道,與此同時她才意識到自己躺在宸淵的大腿上,雙手更是緊緊環著宸淵的腰……
這個場面太過刺激蘇鸞的神經——
「別動……」
宸淵湊到蘇鸞耳邊,「別出聲……」
蘇鸞靜下心來,沒有妄動,只覺得有一陣巨大的熱氣推著她的後背,一陣一陣的還伴隨著不小的呼氣聲……
就算不轉身,蘇鸞也感覺到身後有東西。
這種感覺悚人的很。
她抬眼看向宸淵,只見他屏息凝神,抱著她的手格外緊繃。
到底是什麼……
蘇鸞深吸口氣,慢慢,慢慢的轉過身,而後,便看到一片黑影里,一雙發光的綠眼,牢牢盯著他們。
蘇鸞驚的倒吸口涼氣!
這是什麼東西?這體型……大的驚人,個頭得有她高了,兩只綠色的眼楮在夜里格外森然,四條腿細長矯健,借著月光可隱約看出發黑的體毛,是狼麼?可這翹起來的長尾巴,掃來掃去,刮著一陣又一陣風似得,還有這兩只豎著的耳朵……難道是狗?
狗有這麼大一只的麼!
這簡直顛覆了蘇鸞的認知,她極力壓低著聲音問道,
「什麼東西?」
「好像是……狼……」宸淵也是猜測,畢竟這個體型真的太大了。
「它盯我們多久了……」
「好一會兒了……」
「它要干嘛?」
「……不知道啊,一直在流哈喇子……」
蘇鸞皺起眉,這東西眼神很凶,張著嘴,一陣一陣哈氣……
就在這時,那東西突然湊了上來,說時遲那時快,宸淵將蘇鸞猛拽把她護到了身後。
蘇鸞驚了,再見宸淵,他此刻的姿態……倒是比那「東西」更像猛獸——
再而後便見那「東西」身體往後縮了縮,好像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