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不僅沒有淬星飲的半點消息,自己還被困在這座牢里宛如案板上的魚肉,更別說打听蔡司的行蹤了!
蔡司手里捏著她的把柄,若是被他揭發…
想到這里許夢心里有些發寒,雖說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但這些不安的因素依舊讓她頭疼不已。
面對玉飛狸清冽的眼神,許夢越發地感到慌亂。
這些細微的變化沒有逃過羅煙凝的眼楮︰「罷了,何夫人既然矢口否認,玉某也不逼你。不過玉某很是好奇,何夫人究竟是怎麼說動冷少卿為業火令拼命的?」
提到冷少卿,許夢臉上有一瞬間的不自然,隨即她不屑地冷笑道︰「冷少卿這個草包他懂什麼?我不過是把我猜測到的東西告訴他而已,他不顧一切地想得到業火令,哪管那是不是傳說?」
「再說了,得業火令者可號令天下,冷少卿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機會?反正得罪序凝公主是死,何不賭上一把?何況…」
說到這件事,許夢言語間是掩飾不住的得意,不過最後她還是忍住沒有說完之後的話。
「何況什麼?」
見許夢不出聲,羅煙凝追問道︰「你又怎麼篤定業火令在序凝公主身上?」
「沒什麼。總之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測而已。」避開羅煙凝的問題,許夢似乎也沒了忌諱,「朝中大臣怕她的權勢,江湖中人害怕她的師父,把業火令的名頭加在她頭上也算是名正言順。」
許夢沒有再吭聲,羅煙凝不由得啼笑皆非︰「就只是這樣?」
「不然還能怎樣?業火令被傳得神乎其神,就算有,他冷少卿也配?」許夢冷笑一聲。
「那你又給了冷少卿什麼好處?」羅煙凝盯著許夢追問道。
「哈哈!」許夢嘲弄地大笑,看著羅煙凝說,「不就是一些金銀,還能有什麼?我們家也就只有這些能滿足他。」
轉過臉她無所謂地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溫柔地看著身旁熟睡的孩子。
她和九霄哥哥有孩子了。她討厭的人死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亦是隨著冷少卿的死被她埋葬在心底…
「是麼?」羅煙凝似笑非笑地看著許夢,這個女人看起來可憐,但她生不出半分憐意,「你可認識史蘭兒?當初買下你許家宅院的漠人史蘭兒。」
听到這個名字,許夢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認認識…玉神醫為何會突然說起她?」自知無法否認,許夢略微考量過後只得承認。
羅煙凝嗤笑︰「在這里玉某問什麼,何夫人便答什麼,囚犯是沒有資格提問的。」
不等許夢反駁,羅煙凝又開口道︰「史蘭兒只是一枚棄子,想必你早已和漠人之間有了什麼約定。戊城鼠y 已是定局,無論結果怎樣,你都沒了利用價值,所以何夫人,你是不是也成了一枚棄子?」
這幾句話讓許夢心中的防線有了決堤之相,她緊緊抓著被角,指骨有些泛白。
「截殺序凝公主一行人中,只有蔡司生死不明,听說他當時就在你身邊不遠處。有他蠱惑冷少卿,加之你從中推波助瀾,讓冷少卿手底下的四宗五派起事可是容易得很吶……」
羅煙凝頓了頓,滿意地看著許夢額頭上的冷汗又問道︰「何夫人,以你對蔡司的了解,你說,他到底是死是活?」
「我…我…我不知道…玉神醫!我什麼都不知道!」許夢急切地搖頭否認!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承認!通敵之罪!若傳出去被朝廷知曉,是要株連九族的啊!
「何夫人,不要著急否認。你听听看,玉某說的對不對。」羅煙凝戲謔道。
她怎麼可能給許夢喘息的機會?她還等著看許夢知道真相後的模樣呢!
「蔡司是漠人,為漠國皇子石頤斐所用。他潛伏在冷少卿身邊只是為了擾亂秦羅和南夏的江湖,找機會禍亂朝綱,對嗎?」
「我不知道…」許夢心驚肉跳地避開羅煙凝的眼神。
「在史蘭兒之前,蔡司就選中了你。畢竟你在秦羅有巨賈何家支撐,再加上你聰慧又有手段,比起死去的史蘭兒,你更有價值。」
「但是石頤斐做事歷來小心翼翼,在沒有絕對把握的前提下,他不會放心把那麼重要的事交給你。所以石頤斐命蔡司徹查了你的底細,並告訴了你一些你無法接受,但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實。比如你是漠人。」
許夢猛然抬頭驚懼地盯著羅煙凝,這個被她深埋心底的秘密,為什麼會從她嘴里說出來?!
羅煙凝嘲弄地沖她笑了笑,繼續說道。
「你七歲時父親死在漠國和秦羅的戰爭中,你母親拋下你與別的男人遠走高飛。正巧戰場在邊關,或許見你年幼,秦羅人不曾為難你,踫巧何家主在邊關做買賣,見你可憐,又以為你是秦羅士兵的遺孤,便把你領到何家了。」
「或許一開始你想殺秦羅人報仇,但何家待你不薄,何九霄又是你心頭好,日子久了你這份心思也淡了。只是後來蔡司找到你,揭了你的傷疤,你不得不听命行事。」
「但是你有野心,有手段,蔡司發現你越來越不受控制,所以也打算放棄你。」
「戊城鼠y 一事,算是你幫他們的最後一件事吧?是不是他們許諾你,事成之後絕不再與你有任何糾葛,讓你安心過你的日子?」
說完,羅煙凝靜靜地盯著許夢。
她的每一句話砸在許夢心上都猶如千斤巨石,以至于許夢已經無法掩飾內心的恐懼和絕望,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
門外的景長天臉色有些怪異,這些事為什麼沒听羅煙凝說過?
「你是怎麼知道的?」許夢沉默半晌後艱難地問道。
她沒有反駁的余地,也不敢反駁。人為刀俎她為魚肉,何況身邊還有孩子…她的那些花拳繡腿,在天下第二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人人都說玉飛狸亦正亦邪,若是可以用銀子讓她為自己保守秘密也未嘗不可。
羅煙凝把玩著一枚玉石,似乎看透許夢心中所想,她笑道︰「何夫人這般識時務倒是讓玉某有些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