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邦人並沒有點起火把,只有一些稀稀疏疏的篝火,遠遠的能聞到牛羊肉的香味。
羅煙凝看著這片烏壓壓的大軍,放出白鷹替她去探路,自己則是藏在夜色中一動不動。
不過她忽略了白鷹在異邦人心中的地位。在異邦人心中,白鷹是祥瑞之物,地位等同于鷓應。
雖然是夜里,但白鷹毛色出眾,剛飛到他們營地的上空,雖然是一閃而過,但看見的異邦人頓時跪拜在地,嘴里不停地念叨著︰「天神保佑,天神保佑。」
甚至還有人驚喜地跑到了石頤斐帳中。
「王子!方才天上飛過一只白鷹,這是大吉之照啊!」
石頤斐剛從被突襲的怒火中走出來,臉上的陰霾還未散去。方才領頭的那位,如今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渾身是鞭痕。
得知上空突現白鷹的事石頤斐並沒有感覺到有多高興,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但願如此吧!」
听方才逃竄回來的士兵說起遇襲的事,他第一反應是景長天又殺回來了。但這些人都說不是,沒有看見景長天的身影,這群人與景長天那伙人使的兵器和手段決然不同,出手更加狠辣無情。這令石頤斐感到極其困擾。
戊城的情況他是看在眼里的,城內不可能有這麼一支隊伍。那如果是外來的就值得考量了。
想了想,石頤斐下令道︰「暫時按兵不動,加強戒備。」
朝廷的援軍不會來得那麼快,最多不就是多等上幾日,等戊城自行消亡得差不多了,他再出手也不晚。
沒多久,白鷹回到了羅煙凝身邊,一人一鷹稍作交流後,羅煙凝讓火雷自己先去側翼接應她。
火雷呼哧一聲後,邁著驕傲地步伐,輕悄悄地離開了。
懷里的玉佩熱得有些燙,羅煙凝顧不上那麼多,便遁入了黑暗中,今晚的異邦人能殺多少算多少吧。
風很大,吹得那些篝火隱隱有熄滅的跡象,她先來到一處人少的營帳,看見一個落單的異邦人後,毫不猶豫地拔出淬星,一刀結果了那人的性命。
異邦人營地很大,落單的人少數也有一百,羅煙凝如同鬼魅一般,輕輕松松解決了三四十個落單的。
一萬多人馬的營地,少了這些人根本不會引人注意。
沒一會兒,羅煙凝看見了一座最大也是最華麗的營帳,她眼里閃過一絲寒芒,如果沒猜錯,這里一定是呼延恕和石頤斐的營帳!
這時候她並不知道呼延恕已死的事。她突然想不計後果地殺了這父子倆。
剛過亥時,有不少人已經睡下了。
羅煙凝悄無聲息地避過巡邏地士兵,朝石頤斐所在的營地靠近,逐漸能听見營帳里酒意盎然的聲音,听起來不下二十人。
不多時就听見一個女子求救和慘叫的聲音。
羅煙凝心下大驚,連忙屏住呼吸模到營帳旁邊,身手輕盈到護著石頤斐的八名高手都沒有任何察覺。
帳中女子的慘叫聲不絕于耳,異邦人的污言穢語更是讓人作嘔。羅煙凝透過營帳的縫隙,看見這些人對一名秦羅女子辱罵連天。
女子身手的衣服早就已經被撕成了碎片,整個人蜷縮在火盆旁邊瑟瑟發抖,嘴里恐懼地喊道︰「放過我,放過我,求求你們放過我。」
營帳中的異邦人,看見這具白淨的軀體,饞涎欲滴,目光無不貪婪地打量著她,恨不能立刻將這名女子生吞活剝!
石頤斐坐在上首面無表情,身邊是以圖特為首的八名高手,兵器皆是重器,他們魁梧的身形宛如一座座小山,面色凶煞,眼神更是狠辣。
「王子!這女子是前幾日在戊城哨所附近擄來的!秦羅女人即便是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都這般細皮女敕肉,讓您先嘗嘗鮮?」一個滿臉橫肉身形壯大的男人說道。
「不必了。」石頤斐淡漠地開口。
女子驚恐的抬眼看著四周眼神如狼的異邦人,最後目光定格在長相俊逸陰柔的石頤斐身上︰「大人,求求你放過民女吧!」
這時候羅煙凝才看見女子長相有多麼的清秀。可是如今她正在這片營地最中央,莫說能不能救下這名女子,就算救下了,帶著她,她倆能跑多遠?羅煙凝正焦急地在腦中盤算,就听見石頤斐平靜地問道︰「放過你,你能帶給本王什麼?」
女子愣住,似乎沒听明白石頤斐的話。她一平頭老百姓,能帶給他什麼?
見她茫然,石頤斐溫和地笑了笑︰「戊城布防圖?樊肅的軟肋?秦羅朝廷的機密?這三樣只要你能給本王其中一樣,本王立刻放了你。不過如今戊城受鼠疫之災,放了你,你又能去哪呢?」
女子見他笑容溫和,仿佛看到了希望,跪在地上不住地朝他磕頭,顧不得身後暴露的白皙︰「大人!民女就是普通百姓!沒有任何權利能拿到大人要的東西,但是只要大人肯放了民女,民女願意給做牛做馬!」
這樣的話讓石頤斐听起來很新鮮,他笑道︰「鷹都廣袤,牛馬遍地,本王要你何用?本王身邊從不留無用之人。」
女子怔怔地看著石頤斐,一瞬間似乎明白了,落入虎口她不可能再有生還的機會了!更別說想要保住身子了!
羅煙凝在帳外,心急如焚,她其實很期盼石頤斐突然能大發慈悲,放過這名女子!
這時,女子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笑得動人︰「我雖是普通百姓,卻也懂得知恩圖報。樊肅將軍一生駐守戊城,為的就是保護我們不受你們這群禽獸的侵犯!朝廷也從未放棄過我們!你居然妄想奪取戊城?你簡直是痴!人!說!夢!」
「不就是要這具身子嗎?拿去便是!我死了化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們!戊城也不是你們這群野蠻人能奪得下的!」
「啪」
一記耳光重重地把她打翻在地︰「賤人!不識好歹!」
石頤斐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樊肅會死,戊城本王也要。可惜你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