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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人見這兩個小女子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里,頓時氣得咬牙切齒,蜂擁著沖了上來!女子騰空而起,身姿如夜色下盛開的一朵桃花般妖嬈,手腕翻飛,只見一條條金絲從她的手鐲飛出,凌厲地纏上了這二十幾人的命脈,兩指粗的鐲子,頓時少了一圈。

「追魂奪魄針!」不知是誰驚恐地喊了一句,這些漢子突然覺得渾身發冷,連連跪地,嘴里不停地喊著「姑女乃女乃饒命。」

女子在這二十幾人身後落地,鄙夷地開口道︰「兩年來,沒有人敢在這里撒野,你們身上的銀子自覺留下,就當是賠了我這酒肆的修繕費好了。」

這幫人窸窸窣窣地開始從兜里掏出銀子放在地上,乞求的目光看著她。

「滾吧。」女子滿意地說到,手里的金絲不見絲毫松動,緊緊地跟著這幫連滾帶爬的人出了酒肆大門,直到最後一個人出去後,她暗中施力,微弱的悶哼從門口傳來,二十幾人已是身首異處!金絲回腕,她掏出一塊絹絲,優雅的擦了擦手鐲上殘留的血跡︰「青果,把門口打掃一下。」

追魂奪魄針,小小的鐲子由一千根混入黃金的金蠶絲配著獨門的秘方打造,剛柔並濟。若是被其打入三個穴位,承受的人就會痛苦不已,打入的穴位越多,痛苦也就越深。一般來說,七七四十九根便能讓人在痛苦中死去,更別說有人能承受一千根。門口那些死掉的人,已經算是痛快了。

女子轉身見羅煙凝若無其事的吃喝,沒有半點懼意,再加之她剛才想出手幫忙的俠義心腸,心里多了一分喜歡。她在羅煙凝對面坐下,給自己到了一杯酒,也給羅煙凝的杯里斟滿,舉杯道︰「我叫路淺歡,敢問姑娘芳名?」

「久聞路姑娘一手金針使得出神入化,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幸會!在下羅煙凝。」憑剛才路淺歡一個不留的火辣性子,羅煙凝內心就願意交了這個朋友。

「原來是天疏老人的得意弟子,果然是女中豪杰!久仰!」

二人輕踫酒杯,豪爽地喝下了第一杯相識酒。

女子之間的喜愛有時就是這般突如其來,合了眼緣,投了性子,成為姐妹也就順其自然了。這不,三杯兩盞下肚,連稱呼都換了,一個歡姐姐,一個煙凝妹子,借著月色和燭火,更是襯得二人絕美而妖冶。

酒過三巡,羅煙凝除了臉色紅一些,不見半分醉態,倒是路淺歡上了些酒意。嫵媚又清冷的眼楮帶著期許的光芒,灼灼地望著羅煙凝,小心翼翼地開口︰「煙凝妹子,回京後能不能幫我打听一個人?」

看她的神情,羅煙凝心下了然︰「心上人?」

「大概是吧…」提起此事,路淺歡臉上的期許和小心翼翼被甜蜜和小女子的嬌態取代,「兩年前我被仇家追殺至此,雖然殺我的人都被我殺了,但我也受了重傷,幸得被他所救,照顧了我一段日子。我跟他情投意合,如膠似漆,他的眼里和心里我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那會我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只是半年後,他要進京趕考不得不離開。他說讓我等他高中後來娶我,這一等便是兩年,他還沒回來,我寫去的書信也沒有收到過他的回信。」說到這里路淺歡的神情變得黯然,默默地又飲下了一杯酒。

「那你為何不去尋他?」羅煙凝奇怪地問到。

路淺歡嗤嗤一笑︰「我倒是想去尋他。可惜兩年前傷了根本,又中了毒,養在這地兒身子習慣了這里的水土,輕易出不去。半年前嘗試著出去,沒走半個月又回來了,倒弄得傷毒發作,差點丟了半條命。」

這樣的路淺歡,讓羅煙凝沒由來的心疼,她安慰似的捏了捏路淺歡的手,嘆了口氣道︰「叫什麼名字?我回京後幫姐姐查一查。」

「霍 。他叫霍 。」得到羅煙凝的允諾,路淺歡臉上欣喜不已。

「好,若是找到了,妹妹一定把他抓到姐姐面前,讓他八抬大轎把姐姐娶回去!來,干杯!」

「那我在此多謝妹妹了!」路淺歡毫不扭捏地又喝了一杯。

羅煙凝記起她之前提到的舊疾,問到︰「歡姐姐,若是你的傷毒能痊愈,會去找他麼?」

路淺歡楞了一下︰「會。每每有大夫到此處,我都會請他們幫我看看,只是結果都不盡人意。」

「我懂些歧黃之術,可以幫歡姐姐看看。」她拉過路淺歡的手,指尖搭在她的手腕上。

路淺歡詫異地坐直了身子,眼里流露出莫名的信任和希望,就這樣毫無保留的安靜的把命脈交在了她手上。

「換一只手。」

羅煙凝神色的凝重讓路淺歡有些心灰意冷,但她還是乖乖地把另一只手遞給了她。

這次診脈比以往任何一次用的時辰都久,兩炷香過去了,羅煙凝才長舒了一口氣︰「那些大夫說的沒錯,確實傷了根本,他們治不了也是理所當然的,」她抬眼看了一下失魂落魄的路淺歡,不由得笑出聲︰「不過好在歡姐姐吉人天相,遇到了我。」

路淺歡情緒大起大落,怔怔地看著在包袱里胡亂翻著東西的羅煙凝,有些發懵,她的意思是能治好自己?

羅煙凝笑著把一樽碧玉的瓶子交到不知所措的路淺歡手里,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回神了,歡姐姐…」

路淺歡看著價值不菲的瓶子,又瞅瞅眼前這個第一次見面就能交心的女子,突然有些哽咽︰「煙凝妹子……這是什麼?」

見她回神了,羅煙凝才鄭重地開口︰「此藥名歸心,瓶子里有十五粒,每隔兩日,清晨用一杯烈酒服下,再調息半個時辰,三十日後姐姐便能痊愈。這期間一定不能斷藥,否則就前功盡棄了,歡姐姐明白了麼?」

路淺歡點點頭,又搖搖頭,要把瓶子塞回她手里︰「听聞歸心是玉飛狸所制,萬金難求,如此貴重的保命的東西,我不能收。我安于此處,不致于有太多人來打擾,妹子你時常在江湖走動,比我更需要……」

「區區歸心而已,姐姐不肯收下便是看不起我了。」羅煙凝故作生氣地把藥瓶推了回去。

見她堅持,路淺歡也不再推諉。

「好啦,夜色已深,我也累了,明日還要趕路,先休息啦!」羅煙凝嬌氣的伸了個懶腰,也不管路淺歡還楞在原地,輕笑著回了屋。

第二日清晨,她整理好行囊,跨上火雷,欲趕路。路淺歡不舍地說道︰「妹子,一路平安。若有用得著姐姐的地方,你盡管開口。」

「好!願歡姐姐早日康復。」她沖路淺歡抱了抱拳,打馬離去。馬兒跑出兩丈遠,她又回頭拋給路淺歡一塊令牌,「他日若歡姐姐想念,可到長序找妹妹敘舊!」

令的正面精細的刻著一個凝字,背面寫著長序。看慣了江湖的路淺歡,不禁流下兩行清淚。

有道是,馬蹄聲聲送別離,琴瑟緲緲訴相思;舊人念念盼花期,新婦盈盈攜君去。

燕嶺,無極峰。遠望雲霧繚繞,近看山石奇峻。羅煙凝任由火雷在此處信步,自己使著輕功踏山而行。

山頂上,一位頭發花白卻又精神抖擻的青袍老者,正與一位年輕的男子過招。羅煙凝遠遠打量著陌生的男子,他身姿俊逸,青絲如墨,出手卻不失凌冽。

老者含笑拆招,所使招式無不透著磅礡恢弘的大氣,仿佛天地間萬物均可容下;青年雖不佔上風,卻絲毫不顯慌亂,手中的紫冰玉骨扇從容不迫,凌冽的招式攻守兼備,若非個中高手,怕是也難與之匹敵。

羅煙凝見二人收招,目不斜視地走到老人跟前,恭恭敬敬地拜了拜︰「師父。」

「哈哈,煙凝兒回來了。」天疏高興地捋了捋花白的胡須,「這是蜀地隱世大家的公子,何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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