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全頭痛扶額，語氣無奈︰「少鴻，我帶你來是為了享樂，你這總板著一張臉，太讓人掃興了。」
他的話音剛落，凌少鴻立刻把手中的茶碗一放︰「那正好，我回了。」
「唉唉？！」紀全一听就急了，立刻將人死死按住︰「你這人怎麼這麼死板，唱戲听曲本是件放松享受的事兒，怎麼到你這里就跟受刑似得。美人難道還沒有你那些賬本雜務好看？難怪娶不到夫人！」
凌少鴻冷冷的看了紀全一眼，不留情面的回擊︰「你整天流連花叢，不也沒娶到夫人？」
心上驀地被扎了一刀，紀全氣怒瞪眼，為自己辯駁︰「那是我不想娶，我要是想娶，現在孩子都有了！」
凌少鴻淡漠的轉了轉手中的黑玉扳指，聲音低沉平淡︰「我和你不一樣，沒那麼隨便。」
他如果要娶，定然要娶讓自己傾心之人，不過到現在為止，他似乎還沒有遇見。
紀全被他的話噎住，安靜好半晌，他嘆出一口氣，放棄與凌少鴻爭執，伸手指了指戲台︰「你听听這曲，看看這台上的姑娘，就算是不動心，也該覺得賞心悅目吧？」
凌少鴻轉動扳指的手一頓，終于掀起眼皮向台上看去。
注意到二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台上的許悠悠眼中一亮，舉手投足間變得更加嬌媚妖嬈，就連那嗓音，也添了絲柔情蜜意。
「真是個可人兒。」紀全在一旁贊嘆。
凌少鴻不贊同的抿唇，目光雖然還落在台上，眼底卻是如一潭死水般平靜無波，忽略掉耳邊紀全的喋喋不休，他漫不經心的將視線移開，自顧打量著四周。
在目光掃到台下一處時，他的眸光驀地頓住，昏暗的角落，幾道人影湊做一堆，在她們的面前正站著一個年輕女子，那女子一身交領襖裙，頭發挽成簡單的樣式，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女子側臉的輪廓。
縱使隱隱約約看不真切，女子唇邊溫軟的笑意卻依舊能觸動人心。
凌少鴻可以肯定，再此之前他並未來過這梨園，也從沒見過這名女子，可是偏偏他的內心深處，卻對女子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僅僅一個晃神的功夫，那女子已然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少鴻啊！我不讓你盯著茶杯看，你就盯著台下的角落發呆？」
紀全不滿的聲音傳來，凌少鴻收回視線轉向他，聲音清冷中多了幾分認真︰「你可有看到一個穿襖裙的姑娘？」
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愣，紀全不解的看向凌少鴻，訥訥答道︰「這里是梨園，穿襖裙的姑娘多了去了，你問的是誰？」
直到回答完，他才反應過來，激動的猛然一拍桌子︰「少鴻你開竅了，竟然會主動問起一個姑娘！你剛才看見的？就在這園子里？」
他四下張望，試圖找到那姑娘的身影。
「人走了。」看著紀全夸張的動作，凌少鴻冷聲說著，轉眸又看了一眼台上的許悠悠，開口道︰「是一個穿藕荷色襖裙的姑娘，年紀不大，比台上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