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咳出一口血，忽然低低笑道︰「你這麼護著路西法，那你知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現在的她，打也打不過對方，逃也逃不出這里，倒不如給自己拉上一個墊背的，在黃泉路上作伴。
「真實身份？」曼羅眨了眨眼，等著她的後文。
女人眼里露出嘲諷的神色︰「你以為他只是普通的天使嗎，我告訴你，他是……」
話說到一半，她驀地瞪大眼楮緩緩低頭，一柄長劍穿心而過，血順著劍尖滴落的地面上。
她無聲的張了張嘴，軟軟倒下。
暗天使三個字哽在喉頭，再也沒機會說出。
曼羅抬眼，看著忽然出手的路西法，唇邊的弧度意味深長。
路西法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能讓他在自己的面前急著滅口。
迎著曼羅的視線，路西法握劍的手一頓，垂眸遮住眼中的神色。
他本以為少女會追問剛才的事情，卻不料少女什麼都沒說，只是走過來將他抱住。
大天使潔白的羽翼微微合攏，阻隔了夜里的寒涼，似要將少年整個人包裹其中。
熟悉的白色光芒亮起，少女替路西法治愈著身上的傷勢。
不過片刻，白色的光芒褪去，曼羅放開少年，站直身子，她一言不發的模樣，甚至比主動追問還要讓路西法心慌。
眼見少女想要轉身，路西法緊張的一把拉住少女手腕，眼里滿是不知所措。
「露薇安大人，我……」
他心中急切，想要開口解釋，卻無從說起。
曼羅其實什麼都沒想，更沒有和路西法鬧脾氣的意思，在被少年抓住手腕的時候，她就回了頭。
少年可憐兮兮的模樣映入眼簾，那雙惑人的桃花眼里此時一片忐忑，猶如怕被拋棄的寵物，軟綿無措，帶著點小心的討好。
面對少年這樣的神情，任誰都會心下發軟。
曼羅忍不住想要揉揉對方的腦袋，但奈何對方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孩子，少年的身形甚至比她高出大半個頭，曼羅只能伸手點了點他弧度完美的下巴︰「我不會逼你，不想說可以不說。」
路西法的身形一震，那雙眼楮定定看著少女，一時間忘了反應。
即使到了這個時候，露薇安大人也願意什麼都不問。
她這樣相信自己，而自己卻騙著她，瞞著她。
路西法的心猶如被一雙大手攥緊，愧疚憋悶的喘不過氣來。
他任由少女牽著他離開，在離開的那一刻，他忍不住轉頭看向房間內死去的女人。
腦海中浮現出少女毫不留情戲耍對方的模樣，路西法握著少女的手緩緩收緊。
面對暗天使，少女是那樣不留情面。
露薇安大人，您真的如那女人所說，一旦發現我是暗天使，便會殺了我嗎？
如果是，我該怎麼做？
路西法的眸子微微幽深，他忽的上前一步，從身後將曼羅抱住︰「露薇安大人，我的命是您的，如果有一天您要殺我，我絕不會反抗。」
少年的嗓音清越，帶著如誓言般的認真虔誠。
曼羅愣了愣，忽而一笑︰「怎麼忽然說起這些？」
路西法的睫羽輕顫一下，更緊的抱住少女，撒嬌般用臉頰擦過少女的長發︰「露薇安大人，這次的任務完成後，我可不可以不離開您。」
他問得小心翼翼，回應他的是少女一聲輕笑。
曼羅輕輕拉開緊抱著她的手臂，轉身輕巧的圈住少年的脖頸，微微歪頭︰「當然可以。」
說著，她驀地踮起腳尖，在少年唇邊印上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