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輸了……
這一刻，他真切看到了他與曼羅的差距。
往年的比試，原來不過是曼羅沒用全力罷了。
清穆手一軟，劍隨著他松手落下。
再抬頭，曼羅已徑自轉身，回到那個崇黎身側，不知二人低語了什麼，曼羅低下頭，眼角眉梢都是盈盈笑意。
曾經，曼羅也這樣溫柔看過他。
她的確比月兒優秀的多，也美麗的多。
想到這里，清穆心中竟然有隱隱後悔的情緒。
他踉蹌一下，旁邊的弟子立刻上前攙扶，轉眸看著閑適的曼羅二人，語氣憤憤:「曼羅師尊，你既然有打傷清穆師尊的力氣，為什麼當時魔族來的時候你不用出來。你要是拼盡全力，我們就不會有那麼多死傷了！」
弟子說著，見沒人反駁，就愈發覺得自己講的有道理。
他的聲音故意揚高，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能听到。
曼羅歪頭看著那弟子:「嗯？」
崇黎卻已經死死皺緊了眉頭。
真是，一群蠢人。
他們這次是出來除魔，不是郊游。
修仙者與魔族相斗，死傷都是很正常的。
何況方才那麼多魔族，曼羅師父能從魔族手下護他們性命已經不易了。
這些人反而跑來興師問罪。
崇黎冷著臉上前，卻被曼羅輕輕拉住袖子。
少年的神情一下子溫順下來，任由曼羅的指尖摩挲著自己的袖口。
安撫下來崇黎，曼羅抬眸，金丹期的威壓猛然壓向那些弟子，剛才還理直氣壯的弟子們頓時身形一矮，一下子跪倒在地。
質問的聲音停了。
周圍一片安靜。
曼羅揚起頭，看向眾人，慢悠悠說道:「看來我一路上太溫和了，才讓你們敢對我這樣說話。」
的確，曼羅身為北峰的峰主，地位甚至高于仙門長老，他們這些弟子根本沒有資格去挑釁質問。
想到這里，為首的弟子縮了縮，卻還是不甘心的低聲道:「峰主就能不顧我們生死了？」
「嗯，我也可以不是你們的峰主。」曼羅笑。
逼急了我，我可以墮魔給你們看。
曼羅拉起崇黎，在眾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下，抬腳向人群外走去。
「您要去哪里？!」弟子們感覺到異樣，慌忙開口問道。
曼羅攜著崇黎，揮了揮手:「除魔，沒說我們必須要走一起。我帶著崇黎先走一步。」
曼羅低頭，語氣帶著些微嘲意:「我仙門的天才弟子們，好運∼」
眼見曼羅是真的要離開，弟子們一下子騷動起來。
怎麼能讓曼羅走，他們的歷練本就危機重重，方才在有曼羅和清穆兩名金丹修士的情況下，弟子們都傷了不少。
若是真讓曼羅走了，清穆又一心護著受傷的月兒，他們這些弟子誰來管？
這樣一想，那些弟子忙抬腳追上去。
追了半晌，弟子們向四處望去，飛沙走石，一片荒涼。
哪還有二人的影子。
弟子們全都恨恨的看著方才領頭的弟子:「都怪你多嘴。」
曼羅帶著崇黎走了許久，這里已經感覺不到那些弟子的氣息。
荒山野嶺，二人一前一後。
崇黎看著曼羅毫不設防的背影，鼻端是女子的馨香，眼前是女子縴細白皙的脖頸，崇黎的眼楮不自覺幽深起來。
他的嗓音微微沙啞:「師父，您這是要我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