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九九瞪大雙眸，手指頭彎向自己，「我？給你洗腳，你有沒有搞錯？」
想她錢九九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可是給人洗腳這麼下作的事兒，她什麼時候做過，她又不是洗腳妹兒。
還給他洗腳，讓爺捏肩的時候，不捏斷他脖子已經算給面子他了。
穆寒把書放下，瞧向她，「怎麼？不行？」
錢九九咬牙，如果可以恨不得上前咬他兩口，看他這尊貴的臉皮還能不能再這麼淡定，反正她也不應，就這麼氣鼓鼓的回瞪他。
兩人誰也不讓誰，空氣中的火花 里啪啦激烈的交纏著，正在這時，門外走進來一個人，只見如大丫鬟走在前面，後面還跟著提著木桶的小廝，如蓮花踱步走上前，含笑道。
「爺，小九新來，還不懂規矩，要不今日兒我來給她示範一下，待明日再讓她來，奴婢擔心她侍候不了爺，讓爺心情不愉快。」
錢九九頓時對她投去感激的眼神，這下不用她洗了吧？
穆寒卻轉動著手指上的扳指，冷眼一挑，「哦？你來？」
如輕輕一笑，以為爺許可了，沖後面跟著的小廝遞了個眼神兒，「時候也不早了，小九先回去歇著，這里我來就行，下去吧！」
錢九九松了口氣，只要不讓她幫忙洗腳就行，有什麼話明天兒再說，反正也不急時這一時了。
「是。」
應答完就想著跟小廝們一起退出去，只是無意間抬眼，卻瞧見男人那雙含著冷氣的雙眸。
「什麼時候一個奴婢也能做爺的主了？」
一字一語如冰箭，刺得人渾身發冷發疼，‘呼拉拉’！屋里所有人齊刷刷跪了一地。
「爺，息怒。」
穆寒目無表情，眼眸冰冷的掃向如，嗓音低沉含著不容拒決的凌厲「滾。」
如猛地抬頭，似乎沒想到他會在這麼多人面前讓她不堪，特別是在錢九九面前，臉色刷的血色盡褪。
她伺候爺十多年，一直都是他身邊的大丫鬟，府里後院一直都是她在打理，雖說他性子冷，不好說話，卻是極少對她發脾氣，就算有時候她犯了些事，也只是讓小順子過去敲打一翻，更不要說像今晚這樣，一點情面也沒留。
直接當著眾人的面這樣呵護她，咬著唇，不敢讓那委屈的抽泣聲露出來，跟著眾人一起低頭退出去。
當她退出門後，再也忍不住捂嘴跑了出去，在外等著的丫鬟見此，不明的對視眼，連忙追了上去。
「如姐姐」小桃子走上前，剛剛屋里發生了什麼事，她們都不知道，只知道如姐姐高興的進去，出來的時候卻是這樣一翻情景。
「小桃子。」如打斷她的話，吸了下鼻子，拭去臉上的淚水，又變回了以前那一副進退有度的笑臉，好像剛剛那一慕只是別人的錯覺。
「讓大家早些回去歇息，留下兩人候上爺那邊，要是小九有什麼要幫忙，你們就按她說的去辦，大家都注意著點，別惹到爺不高興。」
「好！」
小桃子望著已經遠去的背影，一臉不解，最後搖搖頭，按她交待的去做。
房間里，所有人都退下了後，就連小順子也小心翼翼觀察自家爺的臉色，跟還杵在那里僵著的錢九九。
微嘆了口，他真是太難了，看來這次爺是真的栽了，或許他自己都還不知道，可他小順子跟在爺身邊這麼久，什麼時候見過敢這麼對爺的人還完好無缺的站在這里。
就連跟爺最親的五爺也沒這福利，如果這真是爺喜歡想要的，他以後試著接受爺跟小九的關系吧，難得爺有個喜歡的人，這麼多年來，爺真是太難，太苦了，小順子在心里轉了幾百回小道道，才慢慢踱步上前。
「小九，還不給爺兌水洗捏腳，爺今天收到李副將帶回來的消息，知道你可能有危險，可是拋下京都來的那幾位大人，先行趕去救你，起身的時候卻因太急，把桌面擺的花瓶撞倒，砸在了腳面兒上，這會該是發疼了，小的一直想給爺捏捏，可惜爺從來不讓我們觸踫他，小九你就發發慈心吧！」
「放肆，誰要你多嘴的，退下去。」某尊貴男先瞄了眼屈著性子的某女，才懶洋洋的呵護小順子，可語氣里卻一點冷氣也沒有。
錢九九沒注意他眼神兒，她還在想著剛剛小順子說的話，就這幾句話，里面信息兒可多了。
「咳！」某男見她還是沒反應，不由蹙緊眉心，沒听到小順子的話？
錢九九諂媚走上前，「爺受傷了怎麼不早說，小的這就幫爺捏腳，保證讓爺舒服。」
穆寒從喉嚨里發出句‘嗯’就沒再看她，拿起放到一邊的書，繼續認真的看起來。
果真是悶騷男，可怎麼就讓她這麼稀罕呢！照剛剛小順子的意思，這男人從來沒讓人觸踫過他，就連如這大丫鬟也是，難不成這男人還有潔癖？
「爺，舒服不？」小心捏著男人的大腳，果然背面那里紫了一大片兒，跟白皙的皮膚相比，很刺眼球。
背靠椅子的男人，半咪著眼，只是表情還是那副高貴冷漠範，半點也看不出來，不久前這男人還發過那麼大一通脾氣。
「知道錯了？」他聲音很低沉，帶著些許醉酒後的沙啞，像是在問責，卻又沒有要罰她的跡象。
錢九九偷瞄了他一眼，心里突然有些高興，這男人對她是有那麼點不同的吧？畢竟他還用得著她，她之前在他面前露的那兩手已經讓人刮目相看。
試問這天下，誰有那個能力把傳說中的水痘治好？
試問這天下，誰又有能力把這男人身上的毒給解了？
是她，目前也只有她才能做到，所以這男人肯定也猜到她醫術不凡，才把人留在他身邊為他所用，要知道古代皇室中的爭斗中，花樣百出的毒也是最常見的。
「爺，小的這不是知道錯了，來將功贖罪了麼！我可告訴你啊，這輩子爺都還沒給人洗過腳，你這可是有福氣了」
她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那男人哼都沒哼一個，要是錢九九這會抬起眼來，定然會發現男人听了她這話時，眼底閃過不明所以的亮光，又帶著些許復雜。
「去，讓小順子把爺珍藏的好酒拿進來。」良久，他才淡淡開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