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整天玩的十分暢快,郁知暖體驗了騎馬、射箭,還嘗試著親自去擠女乃,剪羊毛,終于看了一場完整的摔跤比賽,及至日暮將西,都還十分興奮。
看著夕陽西下,天空被渲染成從橘紅到淺藍的漸變色,青草隨風擺動,牛羊悠然吃草,忽然郁知暖就詩性大發︰
「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對于郁知暖的詩才,容弈早已見怪不怪,一臉欣賞的望向身旁仰起臉頰,眺望遠方的女子,眼底的溫柔好似要溢出來一般。
旁邊的忽爾白赤一邊吆喝著他們來吃烤肉,一邊說道「風吹草低見牛羊,十分應景啊,暖啊,你可真是個人才。」
郁知暖屬于典型的債多了不愁,「盜取」他人詩詞也不是頭一次了,臉皮也厚了不止一層,一點也不含蓄的說道︰「你才知道嗎?」
「當然不!」忽爾白赤一臉笑眯眯的看著郁知暖,道︰「我一見到你,就知道你是個人才!」
郁知暖對對方的稱贊十分受用,笑眯眯的接過容弈遞來的羊肉串就毫無形象的啃起肉來。
忽爾白赤立馬笑呵呵的又拿了一大塊羊排十分殷勤的遞給郁知暖。
看著白痴先生過分諂媚的表情,郁知暖冷冷的說道︰「有話就說。」
「哎呀,暖你真是的。」忽爾白赤一邊嘿嘿笑著,一邊挨挨蹭蹭的坐到郁知暖身邊,說道︰「是……這樣的,剛才你念的那個詩歌,能不能再背一遍?」
郁知暖目露疑惑︰「為何?」
忽爾白赤道︰「實不相瞞,我父親曾經去過天耀,十分喜愛你們那邊的詩詞歌賦。可我……你也知道,沒那方面的才華,所以……嘿嘿嘿。」
「所以你希望我把那首詞送給你,當做你創作的再送給你的父親?」郁知暖道。
「當然不是!」忽爾白赤義正言辭的拒絕,「我確實想把這首詞送給父親,但我絕不是欺世盜名之輩,更不會冒認這樣的好東西,再說了……就算說是我做的,我爹也不信啊。我只是想說……可以告訴父親是我師傅教我的呀?」
郁知暖冷漠道︰「請問你師傅是誰?」尼瑪,剛才不還是軍師嗎?
「你不就是我師傅嘛,暖暖師傅,有我這樣的徒弟是不是很開心?再說,你都收下我送你的女乃牛了!」
郁知暖苦笑著咬了一大口羊肉,嚼吧嚼吧好似想把對方嚼碎一樣,她並沒有很開心好不好!可是想到那漫山遍野的牛羊,算了,有這麼個土豪徒弟也不差。
嘆了口氣道︰「好吧,這詞你就拿去吧。」
「好勒,謝謝師傅。」忽爾白赤笑的見牙不見眼,「那你再背一遍唄,除了最後一句,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郁知暖第N次默默翻了個白眼,深感自己任重而道遠。
最有郁知暖十分「有耐心」的教白赤同學背了好幾遍,終于記下了這首據說很難的詞。
酒足飯飽,郁知暖和容弈還是回到了客棧休息,主要想著明天下午還要給伯溫和忽爾白赤闡述馬球和蹴鞠的規則。
她一進入房間,照例毫無形象的癱在床上閉目養神,不一會福喜便輕輕敲門進來了。
她拿著兩個圓圓的小球,問道︰「小姐您看看是這樣嗎?我今兒找人做的。」
郁知暖懶懶的坐起來,隨手接過一個拿在手機拋了拋,贊道︰「不錯嘛小喜兒,沒有辜負我的期待哦。」說罷還站起來向踢毽子一樣踢了好幾下,還挺結實的。
容弈看著那主僕兩玩兒的歡快,笑道︰「這馬球蹴鞠倒是新鮮,連我也有些好奇。」但他沒有刻意去追問郁知暖為何知道這些,反而說道︰「這游戲有意思,回了浮城也可以玩耍的。」
「對啊!」容弈給了郁知暖靈感,她笑眯眯的坐到對方身邊︰「團建活動完全可以搞這些啊,讓鍋里撈和護衛隊對戰,錦繡閣和胭脂蔻比拼,一定很有意思,還能促進內部團結呢!」
容弈寵溺的笑道︰「就你主意多。」
郁知暖美美的睡了一覺,就自己折騰的比賽攻略了。為了更好的進行展示,她提前和店老板打好招呼需要借用場地。雖然不能像現代PPT那樣直白的展示,但是做個小黑板像模像樣的圖文結合進行說明也未嘗不可。
郁知暖捯飭了一上午,才完成自己的作品。
下午申時,伯溫並忽爾白赤一行人準時達到客棧大堂。
此刻的店老板已經見怪不怪了,連小廝都能十分從容淡定的給各位大爺添茶倒水。
郁知暖翩然的出現在大家面前,笑眯眯的和眾人打招呼,一點也不怯場。畢竟這些人比起郁氏的年終總結大會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
郁知暖站在眾人之前,優雅的一抬手掀開用麻布蓋住的木板,這是她安排福喜昨天臨時做的,上面貼了很多紙條,還有郁知暖親手畫的場地圖。
郁知暖看著眾人求知的眼神,清了清嗓子,從容的講述起比賽的規則。
到底是經歷過現代提案的人,雖然設備有限制,但是並不妨礙郁知暖的發揮。並且為了更好的進行宣講,她提前要求眾人在自己講述結束後才能舉手提問。
看著面前一個個土匪模樣的牛鬼蛇神,此刻像愛讀書好學習的乖寶寶一般听著自己侃侃而談,郁知暖而然有一種迷之的滿足感,暗道難道自己也是「教育控?」
這些細微的走神並沒有影響郁知暖的發揮,十分順利的完成了兩項比賽的規則講演,確認眾人都沒有問題後,郁知暖再次強調︰「雖然是比賽,但是一定要以安全為主,一旦被發現有惡意危害或傷害他人的行為,則視為淘汰。」
忽爾白赤道︰「沒有問題,都能男子漢大丈夫,咱們就公平公正的進行一次對決!」
伯溫淡淡的點點頭︰「我也同意。」
郁知暖繼續道︰「為保證公平,比賽的裁判就由初一和十五兩個外人擔任,在賽場上一定要听裁判的話,才能保證比賽的公平進行和所有隊員的安全。」
見眾人不說話,算是默認了郁知暖的安排。
她滿意的點點頭︰「那麼就請大家各自準備起來吧,期待六天後的比賽。目前的安排是上午進行馬球比賽,下午是蹴鞠比賽,第二天下午狩獵,晚上……是一場篝火燒烤晚會,來慶祝比賽的圓滿落幕,大家有無疑義?」
「……」
「……」
郁知暖話落,又是一陣靜默無聲。
原本劍拔弩張的兩撥人,在郁知暖的迷之操作下倒成了友誼賽和團建一樣,居然還有篝火燒烤慶祝晚會,這安排大家有些不明白,覺得好像有些不對,但又說不清哪里不對。
還不待眾人緩過神來,郁知暖便拍板道︰「既然大家都沒有問題了,就各種下去準備吧,期待六天後看到一場精彩絕倫的比賽。最後叮囑一句,訓練的時候務必注意安全,不要受傷,不然對團隊也是一種損失哦!」
眾人也沒什麼問題,就各種散去,準備籌備比賽。
郁知暖方才嘰嘰喳喳的說了一下午,這會子又干又渴,接過容弈遞來的清茶就毫無顧忌的喝了干淨,茶很一般,但勝在解渴,郁知暖又灌了兩杯才緩過來。
店老板一臉諂媚的走過來,笑著對郁知暖道︰「郁姑娘,您可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呢!」
郁知暖一臉莫名,問道︰「此話怎講?」
店老板笑眯眯道︰「您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可以讓伯溫和忽爾白赤和平相處的人,可不是厲害!」
郁知暖聞之無奈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麼。其實她心里清楚, 並不是自己有多厲害,而是忽爾和伯溫都不是窮凶極惡之輩,不過有些大男子主義的爭強好勝,且精力過旺無處發泄罷了。伯溫雖然收保護費,但也盡力保一方安寧,說是個俠盜也不為過;至于忽爾白赤,雖然腦袋不夠靈敏,但是耿直正義,十分率真。若不是兩人一開始認識的方式不對,說不定還能成為把酒言歡的朋友也未可知。或許這次的比賽就會成為一個轉折或者契機呢?
郁知暖拉著容弈上樓休息,隨意的用過晚膳,就帶著福喜,牽著容弈並兩個如影隨行的小跟班去小鎮夜市淘東西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