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雨,一會兒淅淅瀝瀝,一會大雨滂沱,一直在下,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
雨天最容易讓失意的人傷春悲秋了,夏雨潤抱著膝蓋坐在飄窗台上,一坐就是半天。
作為一個「游手好閑」的老板,她的公司目前只有她一個人。
之所以會選擇創業,也是有原因的。
這三年來,她打過無數份工作,最後都因為被媽媽的債主找上門而失業,她就不明白了,是葉英欠你們錢,你們找葉英去啊,為什麼總是要找我?再說了,你們把我的工作攪黃了,我怎麼賺錢還給你們?
可是,她沒處說理,那些討債的人根本不講道理。
一次在酒吧打工,很偶然的機會,她幫助一名女客人成功勸退了小三,女客人為了感謝她,給了她不菲的報酬,那時她才發現,原來這樣也能賺到錢。
她沒什麼學歷,好工作輪不到她,她也不想再連累他人,干脆自己單干。
身為一名小三勸退師,她還處于創業階段,業務量不大,收入也不穩定,僅能維持日常的生活開銷。目前的狀況是,上一單早已完結,而下一單還遙遙無期。
過去的三年,她就像生活在臭水溝里,每天都為了那一日三餐而苦苦掙扎。
那時候,上大學,就成了奢望。
但是,她從來都沒有放棄過。
「喂,沈老師,我是夏雨潤,您還記得我嗎?」
「夏雨潤啊,是不是三年前一報道就休學那位同學?」
「對對對,就是我,我現在想回校上課,還能申請復學嗎?」
「我們學校的四年制本科最長在校修業年限不超過六年,你如果想復學,那必須在剩下的三年時間里完成四年的課程,修完學分才能畢業。」
「好,我想試試。」試試總有機會,不試試,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那你什麼時候有空了,來學校交一份復學申請,校領導也要開會討論一下你的情況,如果能通過,就跟這一屆的新生一起開學。」
「好,好,」她又驚又喜,恨不得立刻過去提交申請,可一看到膝蓋上的傷,還是克制住了,「我下周去學校,到時候聯系您,謝謝您了。」
掛了電話,她的眼眶都濕潤了,這個消息是這些天來唯一一個好消息,總算是天無絕人之路。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的夏家,也不太平。
秦渝月住院等待手術,雖然身邊有人照顧,但夏宇濤依然不放心,公司醫院兩頭跑。
夏家只剩下在家養傷的夏可望。
望著窗外一直下個不停的雨,夏可望也是心焦氣躁的,滿腔怒火無處發泄。
「小姐,吃飯了。」下人在外面敲門。
這麼一句,她的怒火瞬間被點燃,積壓深久的滿腔怒火像是找到了發泄口,不吐不快。
她立刻開門,指著下人尖叫著訓斥︰「說了多少遍我是這個家的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別喊錯了!」
整個樓道都是她的回聲,樓下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下人站在門口不敢吱聲,低著頭瑟瑟發抖。
夏可望走出房間,一邊走一邊大罵︰「你是不是覺得夏雨潤能回來?我呸,她這輩子都別妄想!」走到樓梯口,她一個一個指著在餐廳里忙活的下人,「還有你,你,你,你們都給我听好了,夏雨潤不可能回來,永遠都不可能!」
沒有人敢抬頭,沒有人敢吱聲。
夏可望左手打著石膏,但絲毫不影響她罵人的氣勢,她慢慢走下樓,邊走邊罵︰「我知道你們都想著她,覺得她才是你們看著長大的大小姐,而我不過就是外面長大的野孩子,我知道,你們心里都喜歡她。」
「但是,你們可都別忘了,她在外面廝混搞大了肚子,是哪個男人的都不知道,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夏家整個家族的臉都丟光了。我爸爸愛面子,所以,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有夏雨潤這個女兒的。」
罵著罵著就走到了樓下,夏可望擺出了大小姐的架勢,傲慢地一一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下人,管家,保姆,廚師,這些人都在夏家工作了十年以上,都很清楚三年前發生的事。
「全世界都知道夏宇濤和秦渝月只有一個女兒,他們當年花了那麼多功夫隱瞞了**的事,如果今天承認還有一個女兒,那是我爸在外面的私生女,還是**女生了雙胞胎偷走了一個?咳,無論什麼,他們都會成為大家茶余飯後的談資,成為全世界的笑柄。」
「你們也別指望我媽會念著母女情而非要讓夏雨潤回來,不可能,她的女兒只有一個,就是我,夏雨潤就是葉英的女兒。三年前已經劃清界限了,那就是永遠劃清界限了,听到了沒有?」
眾人不敢回應,他們都是在夏家伺候多年的老人,平時先生太太都很尊重他們,沒想到現在被小姐指著鼻子教訓,不過,她是主人,他們只是下人,他們只能把怒火往肚子里咽了。
「都听到沒有?!听到就回句話,不要裝死人!」
「听到了……」
「明白了嗎?」
「明白了……」
夏可望喘了口氣,終于順了,她是這個家唯一的大小姐,除了父母之外,所有人都要听她的,就該這樣。
吃著飯,手機忽然響起,是郭宋的來電,她揮揮手讓下人們離開,然後才謹慎地接起來。
「喂,查到她住哪了?」她忍不住猜測道,「是不是勾搭了哪個有錢人?」
郭宋抱歉地說道︰「出了點小問題,沒查到。」
「什麼?」
「查不到。」
「到底是沒查到,還是查不到?!」
郭宋這才說了真話,「沒有她們租房和買房的資料。」
「那就是被包養了啊,住到金屋去了。」
「不像,她出行都是地鐵公交。」
「那你跟蹤她啊。」
「是啊,我跟了,但就跟鬼打牆一樣,每次都跟丟。」
「跟丟?誒,你是私家偵探,跟蹤調查是你的強項,你現在告訴我,你每次都跟丟她?呵,像話嗎?」
「雖然我也很不想承認,但這就是事實。」
夏可望懊惱到扶額,「你去想辦法,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哪怕是犯法,都要給我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