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嬤嬤領著夏曦進去,屋內的笑語聲頓時都停下來,眾人眼光齊齊落在夏曦身上。
有好奇的,有不屑的,有幸災樂禍的,也有等著看好戲的。
林嬤嬤稟報,「娘娘,夏娘子來了。」
皇後眼光落在了夏曦身上。
夏曦不慌不忙,朝著皇後福了福身,「見過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的笑意僵在臉上。
屋中坐著的妃嬪們也都瞪大了眼,她、她竟然見了皇後娘娘不跪!
屋中氣氛頓時靜謐下來,眾人眼光再次齊刷刷的落在夏曦身上。
「大膽!」
皇後震怒,「見了本宮竟然不跪!」
「要跪嗎?」
夏曦抬起頭,直視皇後面容,一臉的疑問。
皇後的怒氣被硬生生的噎在了胸口里。
她怎麼忘了,夏曦出身鄉下,規矩禮儀自然不懂,就她這個福身的姿勢,看著都像是現學的,一點兒都不標準。
林嬤嬤心里抖了抖,忍不住小聲出聲提醒夏曦,「見了皇後娘娘當然要跪的。」
別說她現在是平民的身份,就是「戰王妃」見了皇後也要行叩拜之禮的。
「要怎麼跪?」
夏曦听見了,偏頭問她,神情看上去,是真的不知道。
林嬤嬤也被噎住,她總不至于在這麼多人面前,教夏曦怎麼給自家主子下跪吧?這要是傳出去,戰王爺還不發那雷霆之怒?到時候她的罪責就大了。
一名妃嬪用帕子捂住嘴,笑的不行,「連下跪都不會,這戰王爺的眼光也太差了。」
听她提及風澈,夏曦神色嚴肅起來,看向她,「我不是不會下跪,是不知道如何下跪才正確,我怕我跪下以後,再次惹了皇後娘娘生氣,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這話說得熨帖,皇後听的心里舒服,臉上神色緩和了一些,剛要開口……,
夏曦已經轉過頭來,請求,「皇後娘娘,要不,請這位貴人教我一下如何下跪?」
她這話落,屋里靜了一靜,而後,「噗嗤」「噗嗤」的響起。
有好幾名妃嬪沒忍住,噴笑出來。慌忙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嘴,大面上的笑意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
說話之人是安貴妃,安尚書之女,因為安尚書的關系,她在這後宮向來是橫著走,就連皇後娘娘平日里都讓她三分,沒想到今日被夏曦將了軍。
一眾妃嬪等著看笑話,安貴妃卻是惱恨的不行,恨不得用手里的帕子把夏曦活活勒死。
就憑你一個粗鄙的村婦,也想要讓我教?做夢去吧!
開口,帶了幾分狠意,「你這個村婦,活膩了是吧,竟然讓我教你下跪!」
皇後听了夏曦的答話,臉上是帶了笑意的。
這個安貴妃素來在她面前囂張慣了,她一直沒有找到機會懲治她,今日機會擺在面前,她又怎麼可能放過。
臉上笑意退下去,「安貴妃,你這什麼意思?難道給本宮下跪還委屈了你不成?」
安貴妃再囂張,在皇後面前也是矮一級,哪敢跟她頂嘴,「皇後娘娘,您誤會了,給您下跪,是臣妾的福氣,又怎麼會委屈。」
「既然如此,你就教一下吧。」
安貴妃氣得不行,手中的帕子擰成了麻花,卻又無可奈何。
只得站起身,走到夏曦身邊,惡狠狠的瞪她一眼,「看著。」
說完,往前邁了一小步,到了夏曦面前,對著皇後跪了下去。
夏曦退後了一步,看的仔細。
安貴妃跪完了,讓開身,惡狠狠道,「該你了。」
夏曦一臉的懊惱,「我、我、我沒學會。」
「噗嗤!」
不知道誰沒忍住,又噴笑出來。
安貴妃眼楮已經冒出了火。
夏曦卻仿佛沒有看到,一臉的歉意,「你們也知道,我長在鄉下,沒接受過什麼好的教導,學東西慢了點。」
說完,看著安貴妃,「要不,您這次跪的慢一點兒,我好跟著學。」
「你……」
安貴妃氣的說不上話來。
偏偏皇後又開了口,「安貴妃,就算是看在戰王爺的面子上,你也該再教夏娘子一回。」
安貴妃肺都要氣炸了,她今日本是來看熱鬧的,卻被人當成了熱鬧看。
今日的事傳出鸞鳳宮,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後笑話她。
她眼里的火焰都能把這鸞鳳宮燒了,一眾妃嬪不敢再看熱鬧,紛紛低下頭去。
唯獨夏曦睜大了眼盯著她,仿佛怕再錯過她的每一個動作。
安貴妃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頭頂冒火的又跪拜了一次。
夏曦學的仔細,等安貴妃起來,學著她的姿勢跪拜了下去,「民婦夏曦拜見皇後娘娘。」
雖不是很標準,但也比剛才強多了,皇後微笑著點頭,「快起來吧,賜座。」
完全忘了早打算好的,她來了以後,給她個下馬威的事。
「多謝娘娘。」
夏曦坐下,安貴妃也坐回了自己座位上,心里的火騰騰的往外冒,嘴上自然沒有什麼好話,「我听說你是一個和離婦,還帶著一個拖油瓶。」
「貴妃娘娘說錯了,不是一個,是兩個。」
「什麼?」
安貴妃故意提高聲音,「兩個?」
夏曦面色不變,「是,一個是我兒子,一個是我小叔子。」
「天吶!」
安貴妃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話,「還帶了你的小叔子,你的臉是怎麼長的,怎麼這麼厚!帶著兩個拖油瓶賴上了戰王爺。」
一眾妃嬪也跟著議論。
夏曦神色平淡,半絲不受影響,就這麼坐著听她們的議論。
皇後坐在上位,一直觀察著夏曦的神態,見她如此,眼楮眯了眯,抬手,一眾妃嬪立刻沒有了聲音。
皇後聲音也自然,「夏娘子,本宮很是好奇,你是如何吸引住戰王爺的?」
一眾妃嬪都豎起了耳朵,她們也很好奇,美貌沒有,還帶著兩個拖油瓶,比起姜婉,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戰王爺卻舍了姜婉,捧她當手中寶,也不知道她用了何種手段?
「我呀……」
夏曦微微一笑,目光在皇後和一眾妃嬪臉上掃過,「魅惑工夫了得。」
屋內靜了一靜。
「呸,不要臉!」
安貴妃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