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部曾經收過強烈的撞擊,雖然已經完全恢復,但病人的意識已經進入了自我保護狀態,可能需要過幾天才會蘇醒。」
「心率正常,血壓正常,脈搏較慢」
「瞳孔收縮正常,病人預計十二個小時內蘇醒。」
「」
「滴——滴——」機器運作聲似乎從遙遠的天邊到了近在咫尺的地方,一下子從朦朧到清晰,蘇听白耳朵微動,輕輕吸了口氣,迷蒙的意識逐漸回籠,許多個畫面在眼前一齊閃過,大腦突然一陣刺痛。
「嘶——」她轉了轉眼珠子,想睜開眼卻感覺到眼皮似乎有千斤重,如何都不听自己的使喚。
睜開眼蘇听白快睜開眼
正當她的意識和身體努力做著斗爭時。
「听白。」
封承的聲音清晰地傳進她的耳中,熟悉里帶著些微的沙啞。
蘇听白一怔,頓時如大夢驚醒般睜開眼楮,雙眼微眯,適應了明亮的環境後立馬轉向坐在自己床邊的男人,一下子撞入他溫柔而深情的眸里,看著他布滿紅血絲的雙眼和冒出青茬的下巴,想要說的話突然卡在了嗓子眼,張了張唇,喉口一哽,眼眶微燙,無數的委屈與想念化作淚水奪眶而出。
「封承」她慢慢坐起,眼淚一串串滑落,一開口才發覺嗓子干到要冒煙,還沙沙地疼。
封承俯身抱住她,動作又輕又柔,像抱著自己最珍貴的寶貝,一只手放在她腦後輕輕揉著,安撫道︰「我在,我在。」
他的氣息瞬間便籠罩住她,一下子便撫平了她的不安,瞬間將她的心填的滿滿的。
蘇听白「嗯」了一聲,抬手緊緊回抱住封承,腦袋埋進他的頸窩里,嗅著獨屬于封承的溫暖氣息,一直忐忑慌亂的心終于安定了下來,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告訴我這不是在做夢。」
封承閉上眼感受著懷里小姑娘軟軟的身體和她緊抱著自己的力度,心髒也被幸福與滿足灌滿,偏頭在她額角處輕輕一吻,唇角輕揚,「嗯,這是真的,你沒有在做夢。」
「太好了」蘇听白聞言微嘆一聲,只想在撿回一條命之後好好地享受這一刻,放空了大腦,眷戀地在他的懷里蹭了蹭。
兩人一坐一站,緊緊相擁。
就在氣氛慢慢變得無比曖昧溫馨之時。
病房門被「 」地一下推開,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女人走了進來,見到這一幕,腳步沒停,只推了推眼鏡,面無表情地看著蘇听白道︰「醒了?」,然後低頭在手里抱著的記錄本上寫下現在的時間。
蘇听白被她嚇了一跳,趕緊從封承的懷里退了出來,臉瞬間漲紅,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嗯,剛醒。」滑落,卻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過臉一臉緊張地看著封承,「對了,初一呢?初一怎麼樣了?」
封承幫她掖好被角,倒了杯溫水遞到她唇邊,示意她喝下,「他沒事,護士帶他去樓下吃飯了,應該等會兒就會來陪你。」
蘇听白聞言心里一下子放松了不少,道了聲謝,借著他的動作喝完那杯水,然後乖乖躺回病床上,看著護士朝自己走近。
「嗯心電圖很正常,」護士掃了眼立在床邊的機器,俯身扒開她的眼皮,突然從寬大的護士服底下探出一只紫色的大觸手,握著一只小手電筒舉到她面前,照了照她的瞳孔。
蘇听白盯著這只違和感爆棚的觸手,腦子瞬間一懵,看看這只突然出現的觸手,再看看站在一旁一臉淡定的封承,腦袋里冒出無數個問號。
妖精護士?難道自己在妖精開的醫院??為什麼封承這麼淡定,難道他看不見這觸手???
蘇听白有些凌亂。
「恭喜你,恢復得不錯,今天就能出院了。」護士檢查完,直起身收回觸手,再次推了推眼鏡,朝蘇听白頷首道,「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有個請求,請問能給我簽個名嗎?」
蘇听白眨了眨眼,以為自己听錯了,「啊?」
護士身後的觸手再次冒了出來,這回拿出的是一個粉色的小本子,她將本子打開,翻到空白的一頁,遞到蘇听白面前,語氣依舊淡淡的,「我是你的粉絲。」
雖然沒搞清楚狀況,但蘇听白還是給面前這只章魚精簽了名,等她走後,才一臉驚異地轉頭看向封承。
「你剛剛看見了嗎?」
封承看著她忐忑不安又驚異萬分的小眼神,忍不住輕笑出聲,湊近她道︰「嗯,看見了,一條觸手,那個護士估計是條章魚精。」
蘇听白聞言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你你你,你不感到驚訝?!」
「驚訝什麼,妖精偶爾露出本體的一部分不是挺正常嗎,」封承伸手順了順她的劉海,突然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輕聲問道,「那你呢,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看看你的狐狸耳朵或者尾巴?」
狐狸?!他知道了?他怎麼知道的?什麼時候知道的?!!!
蘇听白張口結舌,腦子里思緒紛飛,看著封承的臉,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兩人表情各異,封承眼里藏著戲謔,蘇听白則完全僵住了。
卻正在此時,病房門再次被推開,一下子便打破了室內詭異的安靜,初一像一陣小旋風般撲進蘇听白懷里,小小的身子用力拱了拱,仰起腦袋可憐兮兮地望著蘇听白。
「姐姐,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說著一癟嘴,眼淚珠子就落了下來。
蘇听白還沒來得及驚訝于他的變化,听著他委屈的小女乃音,心一下子就軟成了一灘水,捧著他的小腦袋在他的腦門上親了又親,邊抹去他的眼淚邊道︰「姐姐這不是好好的嘛,你看,還能抱著你親呢。初一以前不是說男子漢不輕易掉眼淚嗎,你看,都要哭成小花貓了。」
初一聞言卻哭得更大聲了,邊哭便道︰「我不我就要哭,姐姐你差點就就死了嗚嗚嗚嗚嗚嗚我就要哭」
蘇听白心里揪得發緊,眼眶再度一熱,將他摟進自己懷里,模著他的的後腦勺,「嗯,姐姐知道,沒關系,今天不笑話你了,男子漢也有流眼淚的權利。」
初一瞬間便如開了水閘一般,趴伏在蘇听白懷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才停下來了,還打起了哭嗝。
蘇听白無奈地垂眸看著他的發頂,眉心微微蹙起,抬手模了模,「初一,你頭上是怎麼回事?」
便見初一的發頂突兀地生出來一根玉白色的角,約莫三指寬,向後延伸,尾部微微上翹,泛著漂亮的淺紅色,越到尾部顏色越深。整個角身線條極為流暢,觸感細膩光滑,還隱隱閃耀著金色的光華。
這角看著竟有些眼熟。
封承伸手輕輕撫了撫初一的後背,輕嘆了口氣,對蘇听白道︰「你昏迷了整整七天,期間發生了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