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碧玉通體剔透,反射這夕陽的光輝,一閃一閃的,卻是極為顯眼。
盧正天隨即低頭,取過那玉。
只見上面,「正風」二字,雖沾染鮮血,但卻格外清晰。
見到這兩字,盧正天當即瞳孔一縮︰「這是,正風堂堂主,陽頂天!!」
什麼?
「陽頂天?」
「你是說這無頭死尸,是正風堂堂主陽頂天?」
木清揚也是當即大驚,老臉之上,卻是駭然失色。
陽頂天雖然沒有位列東州域強手榜,但也絕對是享譽一方的強者。百年前,陽頂天跟東玄門門主站于天陽山巔,那一站可謂萬人矚目。
雖然陽頂天最後敗了,但是敗的並不丟人,棋輸一著而已。
也就是那一戰之後,農塵登上東州域強手榜,排名第三十六位。
而陽頂天,很多人都說他是強手榜下第一人,絕對的金丹強者。
如今百年已過,這陽頂天估計實力已經接近金丹後期了吧。可是既然如此,竟然也被人殺了,而且頭顱都被斬了。
「這凶手,估計得是金丹後期的強者吧?」木清揚暗暗猜測著。
然而,一旁的盧正天卻是搖了搖頭︰「怕是不止吧。」
「木老。你別忘了,這里的尸體,可不是只有陽頂天一具。」
听到這里,木清揚老臉更是一抽,心中更是滔天駭浪卷起。
「如此說的話,凶手的實力,豈不接近渡劫境界了?」
要知道,整個東州域,公認的渡劫強者,只有東州域主一人而已。
而且,他也只能算半個渡劫強者,畢竟他是靠著丹藥硬生生堆上去的。對上金丹強者或許能夠碾壓,但若是對上同等級的渡劫強者,這位東州域主也只有逃跑的份。
不過,現在這位東州域主已死,可以說,如今整個東州域,已知的渡劫強者,已無一人。
「看來,這中元市,來了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了。」盧正天滿眼凝沉,看著遠處,卻是沉聲低語。
「木老,看來我們與你口中的那個雲仙師的見面,要提前了。希望你能安排一下,我們最後盡早與之見面。」
「如今東州域外有厄難毒仙虎視眈眈,內有神秘強者肆意屠殺,我東州域已經內憂外患,太需要一個能力挽狂瀾的人物出現了。」盧正天沉聲說著。
木清揚也是點了點頭︰「嗯,我這就想辦法與之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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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市中。
話說在東郊暴動,盧正天與木清揚兩人前往探查之後,紀凡便一直身居府中,等著兩位省主歸來。
飯菜涼了又熱,濁酒溫了又涼。
眼見著夕陽落下,月上星空,可是盧正天與木清揚兩位省主卻遲遲不歸。
紀凡越加焦急,在大廳中還在來回踱著步︰「兩位省主怎麼還不回來?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
紀凡越想心中越是不安,那可是兩大省主啊,背後所代表的家族勢力不是他一個小小市主所能抗衡的,若是這兩位省主在他的地面上出了事情,那木家跟盧家的人還不得剁了他啊。
「不行,必須得找人過去瞧瞧。」
紀凡終究是忍不住了,隨即調集手下,讓他們去中元市東郊看看。
然而,紀凡的隊伍還沒有開出去,市主府的大門便被人踹開了。
只見一粗獷男子,肩扛萬斤巨斧,大步流星,直入市主府內。
「來者何人,竟敢擅闖中元市市主府?」
「還不快跪地求死!」
守衛頓時圍了上來,千百兵士團團將那大漢圍在其中。
可是那粗獷大漢卻是絲毫不懼,面無表情,肩上巨斧,卻是轟然放下。
的一聲,整個市主府都顫了三顫。
「我乃東玄門首徒,開山斧,受雲仙師之命,特來給中元市市主紀凡下最後通牒。」
「市主紀凡,還不快速速來見,聆听仙師之訓!」
開山斧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市主府。
「嗯?」
「東玄門的人?」
紀凡這個時候也走了過來,站在一眾守衛的後面,眉頭卻是隨即皺了起來。
「我與東玄門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們為何來給我下最後通牒?」紀凡滿心的疑惑,凝眸問向面前大漢。
開山斧卻是沒有回答,看到紀凡到來之後,當即便冷聲說道︰「中元市市主紀凡,有眼無珠,不識真人,冒犯仙師。」
「今仙師有命,若想活命,便放棄中元市的掌控職權,退去市主之位,並將市主玉符,親自送往東玄山,獻于仙師!」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開山斧這話剛剛落下,紀凡之子卻是當即憤怒大罵。
「放棄中元市掌控權?還自願退位?獻出市主玉符?」
「你們特麼的真敢說啊!」
「中元市市主之位乃是我紀家先祖拋頭顱灑熱血,以無數族人的性命拼來的,你們只憑空口白牙,也想取而代之,我滾你媽吧!」
紀凡的兒子憤怒大罵著,隨後更是看想自己父親︰「父親,這人欺人太甚,滿口胡言。請父親下令,亂箭射死這口出狂言的混賬東西。」
在紀凡的兒子憤怒大叫之時,開山斧卻是已經雙手抱拳,混聲再道︰「紀凡市主,我話已帶到,如何選擇,就看你自己了。」
「告辭!」
開山斧並未在此久留,他只是受命前來傳話的而已,至于之後之事,自然與他無關。
「請留步!」
然而,在開山斧轉身之時,紀凡卻是眉頭緊皺,沉聲問道︰「不知可否告知,我紀凡得罪的是哪位仙師?竟讓他要取我性命,還要我紀家千年基業?」
開山斧沒有回頭,只是冷冷回道︰「紀凡市主,我人微言輕,知道的消息不多。但只清楚,這位仙師,姓楚,名雲。是一個少年。」
「並且,三日前,曾受邀前來貴府,往靈湖尋寶。」
說完之後,開山斧再沒有逗留。
巨斧再度扛于肩上,踏步離去。
此處天地,一片靜寂,只有那開山斧有如悶雷一般的腳步聲,在久久的回蕩。
市主府中,紀凡久久失神,不住沉思苦想。
「姓楚,名雲?」
「受邀往靈湖尋寶?」
「還是一個少年人?」
這所有的條件,盡皆匯聚在紀凡腦海之中。此時的紀凡,明顯在篩選著自己這些年來所罪的人中,究竟哪一個符合這個條件。
或許是楚雲在紀凡心中的位置太多了,又或者說紀凡至始至終都沒有在意過楚雲。
起初,紀凡竟然根本就沒有想起那人。
直到經過一侍女提醒之後,紀凡方才醍醐灌頂,一雙瞳孔誰頓時一縮。
「楚雲?」
「少年?」
「竟然是他!」
「那個中二狂妄的混小子,他竟然沒死在那靈湖之中,還特麼活著回來了?」
「還搭上了東玄門這條線?
想到那人之後,紀凡頓時笑了,滿眼的不屑與譏諷。
紀凡之子紀無缺卻是疑惑問道︰「父親,這個楚雲仙師,難道很厲害嗎?」
「厲害個屁!」紀凡怒罵一聲,「整一個黃口小兒而已,當初非說寶物是狗屎,得罪了正風堂堂主陽頂天,後被我一怒之下給趕了出去。」
「我估計那臭小子懷恨在心,所以假借東玄門之威來壓我。」
「不過他也不相信,我中元紀家,怎麼說也在中元市屹立千年不倒。他一個臭小子,空開白牙,難道還能嚇住我紀凡不成?」
「真是愚蠢,可笑至極!」
紀凡嗤聲笑著,原本的擔憂,在此時隨即散去。
「父親,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需要召集家族強者回族嗎?」紀無缺依舊有些擔心,畢竟事關祖宗基業,以及自己未來能否執掌中元市,紀無缺自然上心。
紀凡卻是大手一擺,隨意說道︰「無需理會。」
「一個臭小子而已,還能翻出多大的浪?」
「他若真惹急了我,就算東玄門袒護他,本市主也必取他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