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
眾人驚顫之間,一聲長吟,卻是劃破長霄。
此間眾人,盡皆抬頭仰望。只見九天之外,卻是有霞光萬縷,有瑞彩千條。原本的清淨天地,一時間竟耀眼神輝滿布。
而在那無盡神光之中,一仙鶴卻是振翅而來。聖潔的羽翼不住煽動,帶起的氣流卻是令風雲卷動。
待雲開霧散,那聖潔仙鶴帶著嘹亮的長鳴聲飛至近前之時,眾人方才看清,在那雲天之巔,竟然有一道身影,腳踏仙鶴,遺失而立。
一身長袍飄飄,滿頭白發飛揚。
他傲立天地,他負手長歌。
腳下有仙鶴長鳴,身旁有童子握劍。
飄逸!出塵!
仿若一得道的老者,踏著時空,從歲月長河中走來。
仙風道骨,遺世獨立。
「心懷一朗明月,劍藏七尺乾坤。
慣著滿城風雨,回首不入風雲。」
漫天風雨之中,一縷悠揚的聲音,卻是從九天之外,悄然傳出,幾乎瞬間,便傳遍了同海城。
霎時間,整個皇甫家族的族人,耳邊盡是那焚音縈繞。
很多人都瞪大了眼楮,滿含敬畏的抬起了頭。
哪怕是皇甫龍,也是內心震撼。
「這這就是真正的仙人嗎?」
「踏鶴御風,仙風道骨。」
「不愧是東玄門門主,整個東州域都排的上的強者,果然出塵月兌俗!」
皇甫龍不住感嘆。
皇甫雄同樣震顫,最後更是激動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對天疾呼︰「高人,這才是高人啊!」
「跟這種天外的高人相比,那臭小子,算個屁啊。」
「如今東玄門門主到了,那小子完了。」
「死定了!」
皇甫雄哈哈笑著。
皇甫龍也是激動萬分。這可是東玄門門主,絕對的實權人物,不像木清揚這種。木清揚雖然貴為北陽省主,但是早已退下,所有權力幾乎都交接到了下一代人手中。而且如今木清揚年事已高,早已不復巔峰,實力怕是十不存一。所以,論當今的權勢與地位,東玄門門主無疑要比木清揚還要高的多。
「這一次,那楚雲怕是真的要完了。」
「東玄門門主實力強大,雖然屈居強榜末位,但是他據說有問鼎強榜首位的實力。」
「這種老輩強者,楚雲怎能抗衡?」
皇甫龍心中暗暗想著,但是臉上卻是堆著笑,然後連忙帶著皇甫族人朝前方迎去。
「我皇甫龍,領皇甫世家之人,恭迎東玄門主,大駕光臨!」
皇甫龍踏步在前,恭敬相拜。
在他身後,是皇甫雄等皇甫家族千百之人。
霎時間,此地的恭迎敬拜之聲,有如潮水,回蕩此間天地。
在眾人的敬拜聲中,那黑白仙鶴卻是已經飛至此處,懸在雲天之間,老者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卻是看向下方的農烈以及農九天兩人。
「早給你們說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平時讓你們好好修煉,都不听勸。現在如何?」
「一個小小的同海市,便有人打的你們滿地找牙,讓你們求助于我。宗門臉面,卻是讓你們都丟盡了。」
「今日之後,你們兩人,都回去給我閉關,不夠百年,不準外出。」老者低緩的聲音,有如流水,卻是流淌天地。
農烈與農九天兩人卻是羞愧滿心,盡皆對著那高處老者,俯首低頭︰「師兄責怪的是,此間事了,我跟九天師弟自會回東玄山閉關。不入金丹,誓不出關。」
農烈沉聲說著,可是農九天心中直罵娘。
誰特麼跟你不入金丹,誓不出關啊。
農九天臉都黑了。
他可不比農烈,農烈怎麼說也是轉元巔峰的修為,入金丹也只是時間問題。而農九天平日里忙著東玄門的產業,少有修煉,現在也不過化神修為。甚至農九天覺得,自己練到死,都不一定能練到金丹境。
農烈這是坑他啊。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麼的時候,見到門主到了,農九天卻是趕緊說道︰「門主,以後的事情回去再說。如今大敵當前,還請門主先斬了這狂徒少年,以正我們東玄門門威。」
「嗯。」仙鶴之上,那老者點頭,淡淡道,「斬他,還不是一劍的事情,不必著急。」
「不過,在斬他之前,我倒是想知道,究竟是誰這麼大的膽子,在這天陽行省,也有人敢冒犯我東玄門門威?」
老者站于仙鶴之上,傲然說著。
「師父,您您您看」然而,在老者說話之時,他身旁的那個稚女敕童子,手腳卻是突然哆嗦起來,拉了拉自己老師的衣袖,顫抖的說著。
然而,這童子還沒有說完,那東玄門門主便一巴掌糊了過去,怒聲道︰「看尼瑪看啊?好好說話,別結巴!」
瞪了自己徒弟一眼之後,老人背負雙手,看向農烈與農九天兩人,沉聲道︰「你們倆還愣著干什麼?傷你的人呢,還不快給本門主帶出來。」
說完之後,老者竟然盤膝坐在仙鶴之上,閉眸靜候那人自報家門。
皇甫龍等人見狀,卻是直呼高人啊。
也只有真正的高人,方才有這把姿態吧?
農九天趕緊應允,隨後便起身走向楚雲的方向。
「臭小子,我們門主到了!」
「你的死期也到了!」
「還不快滾出來受死?」農九天憤怒說著。
然而楚雲卻是輕笑一聲︰「這話,應該是我給你們門主說吧。」
「你告訴他,本尊給他十息時間。十息之內,不跪便死!」
「狂妄!」
「找死!」
「白痴一般!」
楚雲這話,卻是令滿堂喧嘩。
在場之人,盡皆像看白痴一般看向楚雲。
皇甫雄冷笑暗罵,皇甫龍更是不住搖頭,農九天則更為憤怒。
「混小子,我東玄門門主你也敢辱,當真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們東玄門以勢壓人了!」
農九天怒喝一聲,隨即轉身,仰頭再度拜向天河深處閉眸靜坐的老者︰「門主,那狂徒不知死活,不止忤逆門主,還揚言要取門主性命。門主何須客氣,不必跟他多言,直接用劍斬了便可。」
「哦,是嗎?這同海市,當真有這般狂的人?連本門主也敢不放在眼里,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本門主手中仗劍無情了!」
老者慍怒滿心,原本緊閉的雙眸,卻是豁然睜開。
雙眼之間,更是有一抹寒光一閃而過。
刺啦!
老者當即拔劍,寒光閃動,劍芒如水。
一抹如虹劍氣,已經蓄勢待發。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認為東玄門門主的長劍就要出鞘之時,誰能想到,老者身旁的童子卻是驚恐大叫︰「師父,不可啊!」
那稚女敕童子驚駭滿心,卻是直接撲過去,一把抱住了自己老師。
「老師,冷靜,冷靜啊!」
「別犯傻啊!」
「別拔劍啊!」
那稚女敕童子像瘋了一般的大喊著。
老者頓時懵逼,一臉大怒︰「混賬東西,你干什麼?」
「為師出劍,你也敢攔?」
「老師,不不能拔啊,不不能拔啊,冷靜啊!」那童子不住哆嗦著。
老者更是怒了,一巴掌糊在那童子臉上︰「逆徒,滾開?」
「別在這給我丟人現眼!」
「為師拔劍,誰人敢攔?」
長袍老者憤怒說著,然而他那徒弟卻是緊抓著手根本不松。
老者完全被搞懵了︰「你這是搞什麼,你瘋了不成,還不給為師滾開?」
這東玄門門主已經快被氣瘋了,本想今日好好的裝個逼,誰曾想,全被自己這個混賬徒弟給攪和了。
就在老者一怒之下準備踹飛那逆徒之時,下方人群之中,一道冷笑之聲,卻是悄然傳出︰「你應該感謝你那徒弟。」
「若不是他相攔,否則的話,你剛才長劍出鞘之時,便已人頭落地。」
這道冷笑之聲,仿若晴天霹靂。
原本還暴怒之中的老者,似乎是听出了那聲音的主人是誰,軀體隨即便僵在原地。一張老臉當即白了下去,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驚駭滿臉。
他緩緩轉身,看向那聲源之處,嘴角顫抖,良久只吐出幾個字來。
「你你你是」
那里,一少年含笑,靜坐飲茶。
「你這農包,還不給本尊滾下來,跪地求死?」
楚雲的那一聲輕笑,卻是驚落了雲彩,驚顫了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