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我知道,你一直認為我是後輩。經驗不足,閱歷太淺,行事不夠穩重,為人又太過沖動。」
「可是你根本不知道,我楚雲,其實有近千年心境。」
「我知道你難以接受,但是我可以毫不猶豫的告訴你。論見識,論眼界,論經驗,你哪一點都比不上我。」
「我三度上鴻門,斬趙無極,闖鴻門禁地。你知道,趙無極死前說的話是什麼嗎?」
楚雲頓了頓,看著聶南天,而後繼續道︰「他說,主人,救我。」
什麼?
楚雲明顯看到,趙無極的臉色瞬間變了變。
「很驚訝吧,一個天階巔峰的絕世強者,他的背後還存在一個主人。換言之,趙無極也不過是他人的一個奴僕而已。」
「我還進過昆侖,闖入仙人秘境。你知道我在里面得到的消息是什麼嗎?」
楚雲緩緩說著,房間之中的氣憤越加凝沉,聶南天的臉色也是越加難看。以至到最後,這個華夏戰神的額頭上,竟然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什麼?」
「閻魔即將重現?」
「地球面臨絕境!」
「所有武道強者,全部被種閻魔印?」
「天榜上的宗師,幾乎全是閻魔的傀儡?」
「這這」
聶南天已經近乎快瘋了,一雙眼楮死死的瞪著,心底深處,更是有滔天駭浪席卷。
楚雲所說的這些事情,實在太過震撼了,以至于以聶南天的心境,都不禁覺得毛骨悚然。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他們所有的武道之人,豈不都是閻魔圈養的牲畜?
聶南天仍舊滿心的狐疑,直到現在,他仍舊難以相信楚雲所說的這些。
楚雲並不意外,若不是之前黑狗以及酒劍仙多次鋪墊,還有楚雲遇到的種種詭異之事,否則的話,楚雲自己也不會相信的。
聶南天如今突然听到這些事情,短時間難以接受實屬正常。
「戰神,鴻門之前驚現八大初代無極衛攻打世界,你們以為他們的目的是稱霸世界武道,但我推斷,他們實際的目的是為了逼出隱世的天階強者,然後將那些漏網之魚全部種下閻魔印。」
「我估計,軒轅三位老人,也都已經慘遭毒手,被種下魔印了吧。至于你們所引以為傲的張正夫,在接受龍炎灌頂之後,更是早已淪為閻魔爪牙。」
「要不然的話,當初四大天榜宗師,為何不約而同的全部到昆侖圍殺我,必然是受到了閻魔指使。」
一件件的事情,都被楚雲拿了出來,向聶南天分析著。
而聶南天的臉色也是越加蒼白,顯然,他的內心,在楚雲有理有據的分析之下,已經開始動搖了。
他忽然明白張正夫為何在接受龍炎灌體之後便仿若變了一個人似得,不再听劍聖他們的話了。難道真的如楚雲所言,張正夫早已淪為他人傀儡?
見聶南天沉默了,楚雲卻是輕輕一笑,繼續說道︰「戰神,我不管你信與不信,反正我已經將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至于以後該怎麼辦,就看你自己了。」
「世人雖然負我,但地球是我桑梓故地,更是我諾兒飛升之地。我從本心而言,自然不希望地球走向最後的滅亡。」
「你要去哪?」听到楚雲這近乎交代後事的話語,聶南天頓時察覺到了幾絲異樣,隨即問道。
楚雲緩緩起身,卻是轉過頭,負手看向遠方。
「鴻門已滅,凡間俗事已了。」
「曾經我也想為我的家鄉做些什麼,但是我沒想到,最後我楚魔王,反倒成了天下公敵,要誅滅我三族。」
「這世界已經拋棄了我,我又何必再留戀這個世界。」
「戰神,今晚我便會離去。離開江東,離開武道界。」
「今夜過後,世上再無楚魔王!」
「言盡于此,告辭了。」
「多謝戰神這些年的照顧。江湖路遠,今日一別,只願,後會有期。」
話語落下,面前的身影漸漸變得虛幻。
「楚雲!」
戰神想要挽留,但伸出的手,抓到的卻僅剩一片幻影。
等聶南天仰頭再看之時,發現楚雲卻是已經化作流光,朝著九天之外翔飛而去。
環宇之下,天地之間,只有那少年的縹緲話語,經天縈繞。
「戰神,菲菲那姑娘,日後就有勞你照顧了。」
燕山之巔,聶南天孤身站在那里,遠遠的望著。
前方,海天一色。但是那少年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楚雲走了。
這個縱橫世界武道界足足三年的少年,這個流傳了千日的傳說,終究還是被這個世界給逼走了嗎?
就像一個傳奇故事,在演繹了三年之後,至此,落下帷幕。
此一刻,聶南天竟悵然若失。
他總覺得,這個世界,隨著楚雲的離去,似乎失去了什麼天大的東西。
「老師,剛才那是楚雲的聲音嗎?」
「他來燕山了嗎?他為什麼不見我?」
「他要去哪?他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在聶南天心中惆悵萬千之時,燕山之下,一個嬌俏可愛的迷人倩影卻是跑了上來。
這個迷人的小蘿莉,赫然便是羅菲菲。
只是此時的羅菲菲那般慌亂,滿臉的淚水長流,對著聶南天不停的問著。
「老師,你告訴我啊!」
「楚雲他要去哪?他要離開華夏了嗎?」
「他為什麼要讓你照顧我啊,他呢,他要去干什麼?」
「嗚嗚嗚」
話語淒楚,淚水如斷線珍珠一般不住滑落。羅菲菲嚎啕大哭著,像是弄丟了心愛的玩具的孩子。
聶南天卻是嘆息一聲︰「菲菲,楚雲他去追尋自己的人生了。」
聶南天直到現在方才知道,楚雲之所以毀滅龍炎井,是為了拯救這個世界。但最後卻因此,被整個世界敵視。
一個被世界傷透了心的少年,終于已經徹底絕望了嗎?
聶南天忽然有些迷惘了,究竟是這個世界拋棄了他,還是他,拋棄了這個世界?
「菲菲,你去哪?」
「老師,我要去江東,我要去找他。他要走,他憑什麼不帶著我?」山下傳來少女淒楚而又倔強的哭喊。
聶南天卻是苦苦相勸︰「菲菲,別去了。楚雲也是為你好。他現在位列天殺榜,將被誅滅三族。他疏遠你,也是為了保護你。否則的話,你也將會被受到牽連的。」
天殺榜只殺榜上之人的三族血親,羅菲菲明顯不在此列。但若是羅菲菲這個時候選擇跟楚雲在一起的話,就難免不會被牽連。
「我不管,他明明知道的,我不怕受牽連。我若是害怕被牽連,當年我們羅家別滅族之時,我就會離開他的。我不應該拋下我的,不應該的」
羅菲菲一邊流著淚,一邊搖頭哭喊著。
淒楚的樣子,卻是讓聞者心傷,听著憐惜。
「你這傻丫頭,何苦呢?」聶南天滿臉無奈,準備追上去攔住羅菲菲。
然而這時候,劍聖卻是突然趕來,滿臉焦急的對著戰神道︰「老聶,不好了。阿甘羅以及青木川等世界諸國商議之後已經決定,對江東景州,楚雲所居住的雲陽山之地,動用核武器轟炸。準備一舉,滅殺楚魔王,連帶著覆滅整個楚家!」
什麼?
聶南天頓時大驚失色,臉色隨即白了下去。
「混蛋,他們瘋了嗎?」
「竟然對雲陽山動用核武?那可是城市聚集區,附近有百萬市民?」
「這誰特麼的出的主意!」
「他們難道要置我華夏百萬市民于不顧嗎?」
「給我否決!一票否決!」
聶南天暴怒之至,整個額頭青筋暴起,憤怒之聲如驚雷一般炸響天地。
劍聖也是滿臉的沉重︰「戰神,上了天殺榜,就代表著不惜任何代價也要殺他。因此,他們的這個決定,是符合武者聯合公約的。我們即便反對,也找不到理由。」
「而且,但凡是對于楚雲的任何斬殺行動,只要不違反聯合公約,我們的一票否決權,是無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