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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遛完彎回到房屋,謝尚跟紅棗告辭︰「明早要去般若寺祈福,今晚我歇在書房,你早些睡。再就是往後三天我都吃齋。

紅棗知道謝尚齋戒是為跟神佛表虔誠,說起來都是為了自己和孩子,嘴上答應,心里卻頗有不舍畢竟謝尚一貫的無肉不歡。

紅棗還記得早年科舉模擬考謝尚書房來恨不能嗓子眼里手抓肉吃的饞嘮模樣。

想想謝尚又囑咐道︰「往後三天我都不在,你身邊要留人守夜,夜里起夜要小心,磕著踫著可不是玩的!

謝尚的性子雖說有些雞糟,但並並不嘮叨。眼下喋喋,紅棗想謝尚其實是不想同她分開吧?如此謝尚說一句,紅棗便答應一句,好叫他放心

謝尚走後紅棗便洗漱上床。放下床帳,一個人躺在平常兩個人睡的架子床上,紅棗不免感覺冷清

習慣了兩個人的日子,突然一下一個人,紅棗還真覺得不習慣。

幸而只有三天,紅棗下意識地模了模自己的肚子,輕聲道︰「咱們且等三天,三天後你爹就回來了

進書房後謝尚洗手焚香誦讀《地藏本經》。這是他爹在他娘懷他二弟時告訴他的方使法門。他爹說祈福最重要的就是心誠,所謂心到神知。而說到心誠,誰又能比得上夫妻一體的丈夫和骨血相連的父親?

先他爹進京趕考,半年都沒在家,他二弟在他爹的祈福下還是平安出生一一他兒子一定也可以!因為心有所念,對于來京大半年頭回獨睡書房;謝尚倒是沒一點不適應

次日謝尚寅時便起床吃早飯。然後往般若寺來燒香磕頭,同僧眾一起共念了《大悲咒》、《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觀世音莒薩普門品》等經文後方才去下衙。

午飯依舊吃齋。文明山瞧見往日謝尚的午飯畫風突變,一片青青白白,不免好奇道︰「你吃齋?謝尚不無得瑟地告訴道︰"是啊!內子有了身孕,現在寺廟祈福,我跟著吃幾天齋

間言文明山立刻道︰「恭喜!恭喜!

元維,艾正也道︰「大尚,恭喜!

下衙後謝尚沒有立刻回家,而是轉去般若寺做晚課

三月二十五祈福圓滿。般若寺出來,謝尚立刻來上房見紅棗。

三日未見,紅棗一見面便道︰「老爺,廚房有急火煨的紅燒肉,你要不要嘗嘗!

謝尚聞言一怔,轉而笑道︰"我在廟里用過齋飯,現在不餓,你留我明兒再吃吧!

嘴上拒絕,心里卻未免稀罕一一過去三天,他競然沒想過吃肉。甚至看到艾正的午飯紅燒肉都沒有!

心念轉過,謝尚忽而意識到過去兩天,他師傅元維和文明山的午飯似乎也都是素菜,沒甚葷腥

紅棗聞言只以為謝尚想善始善終,便沒多想3答應道︰"明兒午飯給你新做!

三月二十六,謝尚下衙才剛進家,顯榮便送來一封信道︰「老爺,孟家送來的信。

什麼事?「謝尚忙著接紅棗給遞的女乃茶,騰不出手來看信。

再說他和孟家唯一的來往就是蜂窩煤圖紙︰這事也沒啥好避著紅棗的。

顯榮拆開信後邊看邊言簡意賅地告訴道︰「孟老爺問老爺好,孟老爺說他與白雲觀、廣濟寺的兩位主持有些私交。老爺您若有祈福的打算,下面幾個日子,他可代為周旋。

謝尚聞言一愣,轉想起孟輝官居禮部侍郎︰可不正管著這皇家寺觀嗎?

由他出面確是可行。

但他是如何知道他在祈福的呢?

「把信拿過來我看看!「謝尚吩咐道。

信里倒是說得明白,昨兒三月二十五,孟輝在白雲觀緣簿上看到謝尚名字。

四月初一皇後千秋,謝尚暗想︰連般若寺都要為其祈福,想來皇家廟觀更是首當其沖一孟輝去白雲觀是職責所在,情有可原。

目光停留在那幾個日子上。眼見寥幾個日子,最近的日子已然是五月初十,而遠的已然排到了八月,謝尚不覺苦笑︰白雲觀法事果不是一般的緊俏!

五月初十那個日子一看就是觀里預留的,但只靠他自己,卻是難排上的!

而廣濟寺也是一樣。

沒甚猶豫的,謝尚吩咐道︰"拿筆墨來,我寫回信。」

紅棗示意丫頭拿來筆墨。眼見謝尚在紙上落下「預定白雲觀五月初十和廣濟寺六月二十兩台祈福法會,懇請孟兄代行方便的字樣後,忍不住出聲阻止道︰「老爺

別擔心,"謝尚頭也不抬地繼續筆走游蛇道︰"一個人情而已

咱們眼下的當務之急是保你母子平安

俗話說女人生孩子如鬼門關走一趙。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他必是要緊緊抓住。

至于人情,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慢慢還就是了。

紅棗做夢也沒想到有生之年她還會為某人不科學︰不理智的迷信行為而心生感動,但看到謝尚寫信時認真的眉眼,紅棗便覺得眼窩發酸,有些想哭——人情大似山,而謝尚意替她和孩子扛起人情這座山。

貫灑月兌的謝尚如此執著于去白雲觀,廣濟寺祈福,想來他平常雖說面上不露,其實內心里也是擔心害怕的吧!

不自覺地紅棗把頭倚靠到謝尚還顯稚女敕的肩頭上。

感受到媳婦無言的依賴,謝尚輕松笑道︰「咱們運氣一貫不錯。剛想做祈福法會,便就遇上了孟輝!可說是瞌錘有人送枕頭。

紅棗,有白雲觀的道長和廣濟寺高僧雙雙祈福,你和兒子必定母子俱安!

收到謝尚的回信,孟輝頗為高興,不吝夸贊道;「是個爽快人!而且重感情。

在跟自己未曾謀過面的情況下,便能為了妻子欠自己人情。

這樣的人心有所念,行事便有所顧忌,少有偏激極端之舉,可堪共事。何況謝尚前途無量,他的人情,絕對是奇貨可居!

四月十二謝福進京來了。紅棗一听人回立就知道必是他公婆打發來看她肚子的。

此時紅棗已懷有四個月的身孕,小月復已不復先前的平坦,已然微微凸出。加上京城這說熱就熱起來的天氣,衣裳單薄,還遮無可遮。

饒是心里有些不好意思,紅棗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見了謝福,結果沒想同謝福一起來的還有彩畫的娘,她婆踣房郝升的媳婦郝氏。

看完謝福捎來的家信,紅棗和郝氏笑道︰「以後就有勞郝媽媽了!

信里雲氏以紅棗身邊沒有年長閱歷人為由打發郝氏過來服侍紅棗生產。

不得不說她婆想得挺周到。她身邊確是少個經世的老人。

郝氏也願意來服侍紅棗掙些臉面資歷一一她兒子不成氣;至今當不了主子眼前的活。她必是要為孫子的未來做些打算。

下人的未來全賴主子提拔栽培,而下一代的家主︰如無意外,就是尚太太肚子里的這位。郝氏謙恭笑道︰「能服侍太太,原是小人的福氣。

入夜書房,謝尚看到謝福拿來的一匣子符紙︰瞬間明了了他爹回信現在才來的緣故,忍不住歡喜笑道︰"福叔,您去過泰山了?老道士還在山上?

謝福笑應道︰「還在!

看一眼匣子,謝又問︰「這是我爹拿多少酒換來的?

謝福笑︰「兩擔趵突泉酒

謝尚感慨︰「難怪!

說完家事,謝尚方才問道︰「福叔,你知道孟輝嗎?

謝福點頭道︰「只是听說過。孟老爺是老爺那一科的傳臚,但與老爺素無來往。

我說呢!「謝尚點頭道︰「我此前從未听爹提過,而他上回為自家生意尋我也不是自己出面,而是另托了薛皇商。

孟老爺是孟家的宗子︰"謝福倒是沒覺得奇怪︰"為人清高,不大與人攀交情。他不止與老爺,而且與元大人、祝大人、馬大人等翰林院同年都無來往。按理說他在禮部,與翰林院共事不少,不當對翰林院年如此冷淡才對。

尚老爺怎麼忽然想起他來了?

謝福行事一貫利落,頭天來把信捎到,次日一早便就回了山東。

天好京師到濟南才六天的行程。一進家謝福便來與謝子安、雲氏請安,然後告訴道︰「尚太太氣色好的很,沒甚害喜癥狀。劉大夫脈案也說尚太太胎像穩得很,老爺、太太只管放心!

似謝子安聞言自是說好,而雲氏作為女人則想得比較多,有心多問兩句,但礙于男女大妨,到底沒有多言,惟只玢著郝氏的信早一點到,她好能知道兒媳婦現在的口味是喜酸還是喜辣,隆起來的肚子是尖尖還是圓圓以早知男女

進了書房,謝福方才拘出謝尚的密信,然後又告訴一回孟輝的故事。

謝子安間言很思了一刻方才道︰「孟輝賣尚兒人情,是有意交結,還是還先前贈圖的人情,現不好說,還得再看。

今兒四月十九,離端午沒幾天了,若是有心來往,端午想必會有所表示。

四月三十,太平莊送來今年頭一茬的甜瓜。

紅棗看到不免喜笑顏開,和謝尚道︰「這就有瓜吃了!雖說不是西瓜,但有甜瓜也不錯。紅棗一貫的不挑剔。

愛吃甜的謝尚嘗過後也滿意道︰「這吃著怎麼比咱們雉水城還甜?

紅棗笑道︰「京師雨水少,打開春至今就沒下過幾場雨。這瓜可不就甜嗎?雖然沒種過瓜,但論及理論,紅棗知道得可不少!

眼見紅棗嘗了兩塊,郝氏出來勸阻道「太太,這瓜好吃歸好吃,到底還是生冷。聞言紅棗還沒說話,謝尚已然答應道︰「嬤嬤說的是。香蘭,這就把瓜收了吧!免得紅棗看著饞,連著他兒子也饞。

香蘭答應一聲便端走了瓜盤。

動作太快,紅棗反應過來,面前已是一杯漱口水。

紅棗

她又不是不知道不能多吃,紅棗吐槽不已︰她是不知輕重的人嗎?干啥搞得跟防賊似的,連個說話的時問都等不得?

真是無奈啊!

看到錦衣衛送來的太平莊甜瓜已熟的消息和樣品甜瓜,弘德帝足吃完了一整個後方才笑道︰「先前五月京里甜瓜都只有葫蘆酥,雖說鮮女敕,卻是甜味不足。似這樣又甜又胞的甜瓜都得五月底六月初才有

朕以前想吃,但礙于御史台彈劾也不好種。現有了這營養缽,只育苗才用到瑗房,皇莊明年種些,想必御史台也不會多說!

李順聞言感激涕零道︰「陛下聖明!

皇莊由他經管,御史台生為臣子彈劾聖上歷來都是殺雞駭猴的套路,即從罵他開始。

幸有陛ぬぬ諒,不然他早被御史台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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