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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笑的真摯,舉著杯子要跟昭禾踫酒。

好巧不巧,她話音未落,白洛邇就跟昭禾說起話來。

昭禾側耳傾听,以至于清禾後來的話,好像是散在了風里。

等著昭禾跟白洛邇說完,她回身坐好,望著清禾,又問︰「姐姐,你剛才跟我說什麼?」

清禾一愣,笑了︰「就是說你長這麼大,這麼好看,姐姐真替你開心。」

她剛才也是佯裝無意中戳穿昭禾不是人類的事實,想要大家清楚,這個女孩再美,也不是人。

可是昭禾恍惚沒听見,也就罷了,可恍惚之後又一本正經地問她剛才說了什麼,她要是再一字不漏地復述一遍,心機未免就暴露了。

于是,清禾咬牙,唯有當做自己根本沒說過那個。

昭禾听完,表情淡淡,對著沈玉英卻笑著道︰「阿女乃,你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啊,昭禾最懷念的就是後來我們快離開大山的那段日子,我們在白洛邇的院子里,生活的舒心自在的時候,那會兒真好啊。」

那會兒,沒有清禾,沒有程寶柱他們。

沈玉英眼眶一紅,欣慰地拍了拍昭禾的小手︰「阿女乃也覺得,那段時光是非常難忘的,阿女乃也是非常想念那段時光的。」

昭禾又問︰「阿女乃,醫生有沒有說你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沈玉英溫和地說著︰「他說我養好身子,要給我做手術,其實我是想著,我都這麼大歲數了,做不做手術沒關系,只要你跟清禾都好好的,有出息,我就放心了。做了手術,還要多活幾年,還要浪費錢,還要折騰,我活著也沒什麼用啊。」

清禾剛要開口,昭禾就紅著眼眶抱住了老太太︰「阿女乃,你胡說什麼呢。不管昭禾是個什麼東西,如果不是阿女乃,昭禾早就死了,哪里來的機會能活下來?昭禾這才剛剛長大,都還沒來得及報答你呢,你不能死,說什麼都要長命百歲!昭禾等你手術那天,守著你,等你出院,昭禾給你養老!」

沈玉英心疼地摟住昭禾,笑著道︰「傻孩子,傻孩子呦,你的心意阿女乃知道了,阿女乃知道了!」

白灼端著酒杯,幾度想給昭禾敬酒,卻又想不出由頭。

等著昭禾給他敬酒,可是昭禾又全程不搭理他。

他心里好像是住進了一只貓,癢癢的,想抓,可是輕易又不敢,就怕抓起來又疼。

一頓飯接近尾聲。

清禾端著杯子,對著白灼敬酒,說了些溫婉懂事的話,白灼表情淡淡,點了個頭就喝了。

清禾又端著杯子,對著白洛邇敬酒︰「白家少爺,這次我們昭禾多虧了你,我阿女乃也多虧了你,這份恩情清禾記下了,如果將來……」

「程小姐不必客氣。」白洛邇沒看她,而是溫和地望著昭禾,勾唇笑著︰「程小姐這杯敬酒我就不喝了。畢竟我照顧昭禾,照顧程家阿女乃,都跟你沒多大關系。

其實歸根結底,當初我們白氏一族在山上演習的時候,昭禾拿了個果核砸了一個小屁孩,影響了訓練結果。

當時我們發現昭禾居然還有這等本事,都驚艷了,當天晚上就去了你們家找你們。

也就是為了找到昭禾,為了留住昭禾這個人才,又恰巧知道你剛考上大學,這才順手幫了你一把,讓你成為白家內定的學員進入了醫學院。」

清禾面色一白!

她萬萬沒想到,真相居然是這樣的!

難道不是白家叔佷因為她的才華,才會看重她阿女乃,看重昭禾嗎?

白灼也點頭,溫和地說著︰「我跟小叔叔在山上發現了昭禾,一直在研究,要怎麼把昭禾收為己用。後來去找昭禾,剛好看見程家阿女乃在撿地上被撕碎的錄取通知書,還有暈過去的張大萍,我跟小叔叔一對眼,心里就有了主意,覺得我們拉攏昭禾,或許可以從你入手。」

清禾︰「……」

她心里最後那一點驕傲,也沒了!

原以為……

原以為……

可現在,她所有的以為,都成了自以為是!都成了笑話嗎?根本沒有人為了她會怎樣,而是大家為了昭禾,所以順帶拉了她一把!

清禾的臉上,紅橙黃綠一一閃過,最終捏著杯子,尷尬地收回。

沈玉英則是若有所思︰「原來如此,原來,我們家的福氣,我們家的貴人,都是昭禾給帶來的啊。」

清禾驀然低下頭,不著痕跡地擦了下眼淚。

白灼又道︰「清禾,你該好好感謝一下昭禾,若不是昭禾,阿女乃的身體不會得到這麼好的照顧跟醫治,而你,也不會得到白氏家族的照拂,所以,你有這麼個好妹妹,是你的福氣。」

清禾藏在桌下的雙拳用力握緊︰「嗯,白老師說的是。」

白灼趕緊望著沈玉英︰「阿女乃,以前昭禾不過是個小孩子,住在這里跟我小叔叔一起,也沒人說什麼,不過她現在長大了,忽然出現在這里,別的不說,就是白管家也會發現問題。這些都是隱患,都會讓昭禾陷入危險。」

沈玉英一怔,忽然意識到白灼的話是對的︰「是,是的,小孩子忽然長大,可是模樣還在,尤其是昭禾的這雙眼楮,一看就知道是之前的小姑娘長大的,這、這可……」

「阿女乃不必擔心,昭禾也不必著急,我在首都還有有一套公寓,可以暫時提供給昭禾住的。

我還可以給昭禾安排學習上的事情,以及工作上的事情。

不管昭禾是人還是魚,總之,在這樣的大城市生活,總要有立足之本,總要自己有本事才行,我會好好栽培昭禾的。」

白灼一番慷慨的話說出來,沈玉英听著,心中卻又疑惑。

她下意識看了眼白洛邇。

潛意識里,跟白洛邇一起住著的那幾個月,已經培養了不少感情,已經把白洛邇當成了主心骨。

她望著白洛邇︰「白家少爺,你看昭禾這事兒?」

白洛邇淺淺勾唇,從容地說著︰「昭禾的事情我會安排好的,阿女乃不必擔心。」

沈玉英笑了︰「好的。」

也不用問如何安排,或者怎麼安排,沈玉英就是這麼相信白洛邇,就是覺得,不管發生任何事,白洛邇才是真正能解決問題的那個人。

白灼一時有些焦急,望著白洛邇︰「你打算如何安排昭禾?」

白洛邇輕描淡寫道︰「那你就不必管了。」

白灼又道︰「昭禾這種情況,根本不適合在外面……」

「難不成,你覺得,你的腦子比我的還好用?」白洛邇平靜地望著白灼︰「還是說,你覺得你比我厲害?那我這個少主干脆退位,交給你,讓賢吧?」

白灼︰「……」

昭禾靜靜听著。

卻也明白了一件事︰白灼總說他比白洛邇更自由、更能保護她、更隨心所欲,其實,白灼一葉障目了。

真正能對任何事情都有決策權的,永遠是站在這個領域頂端的那個人。

那個人,是白洛邇,不是白灼。

昭禾心里明鏡一樣,嘴角淺淺笑著,也就是這一笑,反倒平添了不少媚態。

清禾嘟嚕了一句︰「狐狸精!」

沈玉英年紀大了,听力本就不好,自然是沒听見。

白灼也沒听見。

可是昭禾跟白洛邇卻听見了。

昭禾眉頭皺起,白洛邇卻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放在桌面上的,這一下,眾人全都盯著瞧。

白洛邇望著昭禾,安心一笑︰「不早了,你回去休息,我教你的幾何題,你再多做幾道。」

昭禾點點頭︰「好。」

沈玉英想著孫女過年還要做題,不免心疼。

可是,能得到白家少主的親自教,那也是昭禾的福氣,沈玉英狠了狠心,慈母多敗兒,還是把昭禾交給白洛邇吧!

晚餐後,白灼還要說什麼,白洛邇卻下了逐客令︰「阿女乃需要早點回去休息,白灼,你送他們回醫院吧。」

清禾︰「……」

她原以為,今晚可以在白家住宅過夜的。

這樣開學到了學校,她也有一嘴可以說,可現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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