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是豁出去了。
她的青春跟純真也只有一次，只想留給心愛的男人。
生澀地咬著他的唇，淡淡的薄荷氣息彌漫在兩人之間。
不就是睡個男人嗎？不就是那麼點事兒嗎？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她的小手迅速抓住了流光的大衣扣子，一粒粒解開！
流光渾身緊繃，呼吸被掠奪，嚇得雙手不敢踫她，酒精的作用下他的面容酡紅一片，意識整個都是模糊的，他真的是被她吻暈了，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覺得身上一涼，他急忙伸手去推。
他干淨豎起手掌想要點了她的睡穴。
她卻以為他要揍她，或者是多麼地不情願。
眼淚一滴滴落在他的胸口，滾燙滾燙。
「嗚嗚∼師父∼！」
听見她的哭聲，流光忽然就下不去手了。
「女女圭女圭，你……」
「嗚嗚∼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賤？」
「沒有！」
「嗚嗚∼」
上官也有她的自尊，她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女孩子，能做到這一步對她來說，太艱難了。
她從他身上爬起來，像個受傷的小獸一樣蜷縮在床邊的角落里抱成一團，腦袋埋在膝蓋之間，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流光躺在那里深呼吸。
他用幻術變出來的衣服已經被她扒的差不多了，精壯的上身是光著的，上面還有她剛剛砸落下來的淚水。
听見她的哭聲，他緩緩從床上坐起身。
他看著她。
她苦苦撐著的那個世界里的痛苦，似乎不足為外人道。
流光的心碎成一片一片的。
他爬過去，小心翼翼守在她身邊︰「女女圭女圭，我沒有看輕你的意思。你很好，你真的很好。是我配不上你。」
他不敢踫她，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看著她傷心欲絕的樣子，他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要炸開了，努力尋求解決的方法，卻又沒有任何經驗可以借鑒。
就在他痛苦而迷茫的時候，她嗚嗚咽咽地控訴著︰「嗚嗚∼為什麼你要出現呢，你要是不出現，我就不會喜歡你，不會求而不得，不會難過，我隨隨便便嫁給一個人怎樣的男人都好，嫁豬嫁狗都好，嗚嗚∼」
他心疼地溫柔道︰「不喜歡他，就不嫁。遇見喜歡的再嫁。」
「嗚嗚∼我喜歡你，可是你不娶我啊！」
上官崩潰地抬起星眸。
她小臉整個兒哭的紅撲撲的，不知道是酒精的關系還是哭的太狠了。
「嗚嗚∼反正不能嫁給你，嫁給誰都是一樣的！不能跟自己喜歡的人結婚，就找一個喜歡自己的，反正兩眼一閉一輩子就過去了，嗚嗚∼可是我現在，我覺得好絕望，好絕望好絕望，我這一輩子都會好絕望，嗚嗚∼就因為你不要我，我整個人生都是絕望的，嗚嗚∼」
或許她有些詞不達意，但是大致的情緒是這樣的。
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全都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要跟他生兒育女共度一生，這些都沒關系，她認了。
她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就知道，女博士回來找對象結婚不容易的，相親的時候，很多人一听她的學歷就嚇跑了，沒見面就把她想成了恐龍了。
她想著她對生活的要求也不高，用共同的興趣愛好，對她好，對她家人好，有家庭責任感，就足夠她去嫁了。
但是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自己會真的愛上一個男人。
愛上了，還放不開，還得不到，還不可能為了不可能的感情枯守一生。
這種情況下再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傷害指數就直線飆升了。
她語無倫次地發泄著心中的絕望︰「嗚嗚∼嗚嗚∼我的心疼的快要死掉了，你卻什麼都不知道，嗚嗚∼我快死了，你知不知道，嗚嗚∼」
流光自責地望著她，看著她哭的快要岔過氣去的樣子，終于動了動身子。
他張開雙臂將她擁在懷中。
「對不起。」
這句話很久之前，他就想要跟她說了。
只是一直沒有開口罷了。
他的余光瞥見牆角上投射的影子，是一只鷹。
他微微閉上眼楮，動用靈力將影子掩去了，這樣誰都看不見了，一如過去幾十年的光景中，他在宮廷里以藥醫的身份存活著一樣。
流光輕輕撫著她的發，吻了吻她的額頭。
「女女圭女圭，我很喜歡你。」他說著，聲音微微沙啞，像是要哭了︰「我真的喜歡你，但是我不能給你承諾，不能跟你在一起。」
上官微顫著，抬起頭望著他︰「你、喜歡我？」
「嗯。」他承認了，心里似乎是松了一塊，整個人的神經也不用繃那麼緊了︰「我喜歡你，很喜歡，經常會想起你，不想看見你不開心，我也希望可以有親自給你幸福的機會，但是我不能。女女圭女圭，我真的不能。」
上官落下淚來，又笑了。
她伸手捧著他的臉，感覺到他的悲傷原來並不亞于自己。
她道︰「洛流光，你閉上眼楮。」
他听了。
但是出于好奇，他閉著眼用靈識去探，卻發現她在他的懷里月兌著衣服。
流光面色一緊，擰著眉，她卻道︰「謝謝你告訴我，我不要你負責。我，只對我自己負責。」
她拉下他的脖子，炙熱的吻再度侵襲而上，因為這一次有了他的認可，所以她底氣更足了，在做這樣的事情也不會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她是跟自己相愛的人，做著相愛的人該做的事情。
流光心疼地摟過她的腰，掌心里抽短般的溫軟終還有上官對他的一片痴心終是讓他腦子里緊繃的那根弦斷裂了！
他捧住她的臉，目光澄澈地落在她的美好上，小心翼翼道︰「上官，我怕我做不好。」
她含著淚光對著他笑︰「沒關系，只要是你，我不怕疼。什麼都不怕！」
他有真氣護體，她沒有。
看見她細微的毛孔在冬夜里全都豎了起來，流光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也蓋在他的身上。
訴不盡的愛意全都滲透在兩人彼此纏綿的眼神里，他的吻特別細膩溫柔，也終于令她相信他口中所說的每一句話︰「女女圭女圭，我愛你。」
日出漸漸升起，流光熟睡著。
上官輕撫著床單上綻放的紅梅，嘴角洋溢著幸福溫暖的笑意。
她不願意成為他的負擔，她不想問他的苦衷，她只要記得，有著一夜，便足矣。
流光醒來的時候，房間里空空蕩蕩的，只有他一個人。
他從來沒有試過男女之事，更沒想到早已超月兌了凡夫俗體的自己在經歷那種事情之後也會這麼快睡著。
「女女圭女圭？」
他拾起大衣披在光潔的身上，推開了洗手間的門。
沒有她。
他轉過身，看見床單上那一大塊的血跡，還有床頭櫃上留下了一張筆跡清秀的字條——
「師父，今天以前所有的事情我全都不記得了，也請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現在很開心，覺得好幸福！我的人生能活這一夜，就足夠光明一輩子了。師父，我很感激你，真的特別感激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