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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九點半。

醫院,傾慕對面房間。

洛杰布夫婦,凌冽夫婦紛紛坐在沙發前,傾容傾慕貝拉站在他們身側。

卓然一家三口,流光,四人紛紛跪在房間中央。

所有人的表情無比凝重。

剛才的事情,流光已經照實講述了一遍,而卓然一家三口也做了適當的補充。

房間里安靜的不像話,好像隱匿著巨大的風雨海嘯即將爆發。

凌冽沉靜的眼深邃無垠,他細細算著卓然在他身邊陪伴的歲月,這件事情他是當著卓然的面警告過流光,讓流光不許胡思亂想的,但是流光跟卓然非但不听,還要帶著雲軒一起。

這是他們要冒著犧牲自己的危險去給傾慕找解藥。

動機是好的,情懷也是令人感動的,卻偏偏發生了紀雪豪跟傾羽的意外!

想要責怪,想要懲罰,可是看看眼前跪下的人,全都像是他的親人一般,他如何舍得真的去懲處?

而慕天星已經閉上了眼楮,左手死死掐著自己右手的虎口,害怕自己真的暈倒過去。

她也為人父母,更是明白在法律名下卓然夫婦只有雲軒一個獨生子,他們能舍了自己的孩子去做這件事情,可見他們一家對皇室的忠誠,所以,一想到這樣的情義,慕天星的心即便是在滴血,也不舍得開口多說一句!

洛杰布更是盯著流光。

他現在才知道還有這樣的方法可以救傾慕,但是如果代價是流光藥這樣冒險,他自然是不會應允。

而他們,瞞著自己做了,還因為意外搭進去了他唯一的小孫女。

要責怪嗎?責怪有用嗎?況且流光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是抱著一顆不斷為洛家犧牲自己的心來生存著的。

倪夕月是1歲的時候認識流光的,並且後來跟洛杰布一樣,對流光有深厚的感情,基本上兒子的心思/丈夫的心思,她都能理解,所以她更是一言不發,心中擔心傾羽的同時,也不斷望著慕天星,她只希望這個善良的兒媳婦能夠再多堅強一點。

傾容抱著小貂,小貂伏在她尖頭閉著眼默默哭泣。

而傾容跟傾藍也急的不行,卻有種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無力感。

凌冽忽而垂眸,這才注意到慕天星的手快要被她自己掐斷了,掰開她的手指,指甲下的印記落在虎口上,深紫色的一塊,好像天上的半個月亮。

疼惜地將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他終于表態︰「就當這次意外是一場修煉吧。對雪豪傾羽的修煉,對我跟小乖的修煉,對你們的修煉,對所有人的修煉。」

雲軒急的直落淚︰「可是,我們為了這次的計劃,準備了好幾大包的東西,全都背在身上!但是小公主跟雪豪少爺穿過去,卻是什麼都沒帶,他們甚至連找解藥的事情都不知道!他們都是普通人,沒有靈力,要怎麼回得來?嗚嗚∼」

「別說了。」

傾藍忽然出聲了︰「你越說,我們心里越是難受。傾慕已經這樣了,雪豪傾羽也去了異世,我相信老天爺一切自有安排。釋迦牟尼不是說過,不管你在這個世界上遇見誰,經歷過什麼,他必然會教會你一些什麼。父皇說對,就當這件事對于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場修煉。」

洛杰布閉了閉眼,腦海中想起了凌雲。

當年,凌雲的父親穿越到千年之前,為了給現代的親人保平安,于是他專門鑄造了一個小鼎,在里面刻下文字,記錄著他在異世的情況。

睜開眼,洛杰布偉岸的身軀拔地而起,沉聲道︰「流光,你設置的去到的年代大概是什麼朝代?」

聞言,流光當即到︰「八百年前。」

因為那個時候,正是能解傾慕之毒的玉顏草生長最為茂盛的年代。

他仰望著洛杰布,坦言︰「傾慕的毒,狠就狠在中毒者會從內髒血肉開始腐蝕蔓延,而唯一能治住這種毒性的草藥,叫玉顏草,以化腐朽為神奇聞名。我看過的古醫著作中有過記載,這種草藥過去一直生長在如今的北月境內,大約在十多年前絕跡的。」

洛杰布當即道︰「那還愣在這里做什麼,找史書啊,正史野史雜談手記什麼的,年代鎖定在八百年前的!」

倪夕月眸子一亮,站起身拉過丈夫的手臂,道︰「你是想要查一查會不會有跟孩子們有關的記載嗎?」

貝拉的腦海中跟著靈光一閃,道︰「對!如果他們穿越到古代,也許可能成為歷史中被記載過的人物,至少我們可以知道他們過的好不好,或者會不會有回來的可能!」

凌冽夫婦當即站起身來,凌冽對著傾容道︰「你們在這里守著傾慕!我們回去找找看!」

卓然一家幾乎連滾帶爬地起身,沖上前為主子們備車去了。

流光也快速站起身,緊緊跟在了凌冽夫婦身後!

屋子里只剩下傾容傾慕,還有傾容肩頭不斷哽咽哭泣的小貂。

貝拉一直僵硬地站立著,其實她心里的苦是最無法言說的︰心愛的少年奄奄一息,曾經是自己唯一精神支柱的妹妹也消失在這個世界了。

她雙腿忽然一軟,跌坐在沙發上,剛才不敢流下的淚,瞬間決堤了。

「嗚嗚∼嗚嗚嗚∼」

她不敢想象,如果最愛的妹妹回不來了,最愛的男孩也要離開了,她要如何才能承受?

傾容安慰著小貂,看見貝拉捂著臉痛哭的樣子,想要幫忙,卻發現小貂听見了貝拉的哭著,也跟著放肆地哭了起來。

「唧唧∼!嗚嗚嗚唧唧∼!」

傾藍趕緊拿了紙巾送上前,貝拉不接,他就幫她擦眼淚︰「弟妹,你別哭,現在是傾慕最需要你的時候,別哭。」

貝拉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嗚嗚∼如果他們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但是我父母又只有我一個人獨生女,我死了他們要怎麼辦,嗚嗚∼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非要這樣對我,嗚嗚∼」

傾藍難受地捏緊了拳頭,在她肩上輕輕拍了拍︰「哭吧,發泄出來會好的,只是別哭太久,傾慕知道會心疼的。」

听見最後一句,貝拉再也忍無可忍了。

她起身沖出去,不管醫生的囑托沖進來傾慕的病房里握緊他的手︰「傾慕!我不行了,嗚嗚∼我真的受不住了,求你,醒過來啊!嗚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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