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壽宴,在歡慶中有條不紊的舉行。
不得不說,梁家的人個個都很有演戲天賦,裝得跟完全不知道有仇家正在虎視眈眈一樣,人人歡聲笑語,心情愉悅。
若不是有梁非凡提前告知,蕭塵都不敢說他能看穿梁家這場戲。
「蕭公子!」
梁安瀾、梁宏、梁非凡祖孫三代都過來和蕭塵打著招呼,想將他請上座。
但蕭塵直接拒絕道︰「你們去招呼別的客人吧,我們隨便找個位置坐下就行。」
「這怎麼行?」梁宏誠懇道,「蕭公子乃是我們梁家貴客,又是家父救命恩人,一定要在上座!」
「你們梁家這上座,我可不敢坐!」蕭塵搖頭。
所謂上座,肯定是要和梁家幾名主要人物坐在一起的,到時候他想置身事外都不行。
「公子此話是何意?」梁宏內心驚疑,難道蕭塵知道了什麼?
梁非凡見狀,趕緊勸道︰「爸,就由著蕭公子吧!」
「宏兒,不用勉強公子!」梁安瀾也開口道。
「這……好吧!蕭公子,我們去招呼其他客人,你們請自便!」
這場壽宴總共擺了兩百多桌,一直從大廳擺到院子。
而大廳內又有上下兩層。
蕭塵和曹雁雪上了二樓大廳,選了一個靠邊、視野比較好的位置坐下。
這時候,許多賓客紛紛入席。
蕭塵看到了那個碟千舞和她的侍女。
碟千舞顯然也是梁家邀請的貴客之一,梁家祖孫三代一同去招呼,想邀請她去上座。
不過她同樣拒絕了邀請,帶著侍女小玲上了二樓。
「小姐……」
小玲拉了拉碟千舞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了蕭塵和曹雁雪這個方向。
碟千舞遲疑了一會,走到蕭塵對面,輕聲問道︰「公子,不知是否介意我們在這坐下?」
「我們也沒權力兩個人霸佔一張桌子,請便!」
蕭塵並不介意碟千舞坐下。
這是一張散桌,能坐七八人,到時候肯定會有陌生人來就坐。
與其如此,還不如讓碟千舞她們坐在這。
「多謝!」
碟千舞端坐,神態怡人,靜若處子。
旁邊少女小玲也坐下,目光卻一直盯著蕭塵看,像是好奇寶寶一樣,也不知道避諱!
「小玲,不得對無禮!」碟千舞每天都似乎要訓斥小玲幾十遍。
不過小玲完全小孩子心性,滿不在乎道︰「小姐,我只是看看而已嘛,人長一張臉,不就是給人看的嗎?」
「……」
碟千舞一時無言以對。
曹雁雪偷笑一聲,沖小玲道︰「小妹妹,你覺得我師尊長得很好看嗎?」
「的確還行,比那沈逸仙也不差!」小玲說著,忽然又怔了怔道,「你喊他什麼,師尊?」
旁邊碟千舞同樣驚訝,美眸落在蕭塵身上,似乎想探測什麼。
「怎麼每個人听到,都這麼驚訝?」曹雁雪側目看了蕭塵一眼,有些無奈。
「他看上去年紀比你小,你喊他師尊,我們當然奇怪,我昨天還以為你們是姐弟或者情侶呢?」小玲很稀奇道。
「人小鬼大,誰讓你亂想的?」曹雁雪臉色莫名紅了起來。
蕭塵倒是神色如常,問道︰「你們來自燕京?」
「對呀!」小玲答道。
「距離這麼遠,你們為什麼會來參加梁安瀾的壽宴?」
「我們蝶家和梁家有些許淵源,父母有事抽不開身,故而讓我前來替梁老爺子祝壽!」蝶千舞回答道。
「原來如此!」
蕭塵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
不過蝶千舞卻道︰「不知千舞可否問一個同樣的問題,公子為何參加梁家的壽宴?」
蕭塵隨意地笑道︰「其實參加壽宴不需要什麼特殊理由,我們只是來湊湊熱鬧而已!」
「千舞不這麼認為!」蝶千舞搖頭道。
「噢?」蕭塵淡聲道,「那你認為我為何來參加壽宴?」
「我不知道,但我肯定公子和尋常客人不一樣。」
「你如何肯定?」
「因為公子居住的院子!」蝶千舞認真道,「千舞曾經來過梁家一次,那一次居住的院子,正是公子現在居住的院子。」
「咦,小姐你以前來過梁家啊?」小玲都不知道有這事。
「那是幾年前了,你還小,沒讓你跟著。」
「哦!」小玲「哦」了一聲,又問道,「那跟居住的院子有什麼關系?」
「梁家為古老的大家族,對禮節禮儀很看重。客人分三六九等,自然不會一視同仁,都用同一種標準招待。」
「而標準,往往從客人所居住的院子就能區分出來。」
小玲聞言,訝然道︰「小姐,你是說他住的那個院子,跟我們住的院子級別不一樣?」
「可以這麼說,那間院子是梁家地位最高的一間,通常只用來招待身份最特殊的客人。」
碟千舞說著,目光直視蕭塵,似乎想從他眼中看到一絲變化。
然而只是徒勞。
蕭塵從始至終平靜如水,不起一絲波瀾。
「蝶姑娘,你太多心了,我們只是比你們早到一步,所以先入住了而已!」
蕭塵有些好笑,這個碟千舞怎麼計較起這種事情?
小玲歪著腦袋想了想,問著曹雁雪道︰「姐姐,你們那邊晚上能听到霸天虎鬼哭狼嚎嗎?」
「好像有一點吧,不過沒什麼大影響!」曹雁雪答道。
「怎麼這樣啊?我們那邊就能听得很清楚,果然待遇有差別!」
小玲終于弄懂碟千舞的意思了,氣得有些抓狂。
曹雁雪︰「……」
……
逐漸地,壽宴進入正式階段,無數賓客紛紛入席。
上來二樓的人並不多,蕭塵這一桌有四個人了,倒也沒有陌生人來參一腳。
一樓賓客滿座,越靠近梁安瀾那一桌的人越多,大概都是想和梁安瀾這位名宿攀點關系。
梁安瀾作為今天壽星,紅光滿面,臉上一直帶著高興的笑容。
等到壽宴正式開始,他便端起酒杯,朗聲道︰
「感謝諸位同道賞臉,前來參加梁某壽宴。以後大家就都是朋友,如果有困難,我梁家必定施以援手,風雨並行,同舟共濟!」
這一番慷慨激昂陳詞,眾人自然受到鼓舞,紛紛舉起酒杯,以示回敬。
碟千舞、曹雁雪、小玲也都起身,但唯獨蕭塵坐著一動不動。
「蕭公子?」碟千舞輕聲喊了一句。
小玲更是無語道︰「別耍大牌,快站起來,這是起碼的尊重!」
然而蕭塵依然無動于衷,淡淡道︰「這杯酒喝不了!」
「為何?」碟千舞問。
「他們來了!」
語甫落,只聞一聲震天長嘯,七道黑影猶如黑暗死神,從天降臨。
「哈哈……梁安瀾,這一杯酒,也讓我來敬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