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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高考結束了,學子們都一下子徹底放松了心情,等待著接受被錄取或遭落榜的命運。雖然話是這樣說,但真正把這個很當一回事的人卻並不多,大家都累了將近兩年了,誰也不願意因為這個還沒有出來的考試結果而荒廢近兩個月的假期,所以大多數同學們都玩得比以往任何一個假期都開心。

甄雪和季明兩人對是否能被大學錄取一直都不怎麼上心,所以自從高考結束以後,兩人幾乎天天都在一起,當然基本上還是在季明家。季明自從第一次和甄雪做了那事以後,便有了些心得,暗自精心計劃了一番,甚至還找機會在舊書地攤上去翻閱過幾本黃色書,想著能在與甄雪「再赴巫山」時不至于像第一次那麼「沒勁」,但卻苦于一直沒有再找到那麼好的機會,便只能把這份心思隱藏著,希望能在某個適當的時候釋放出來。

沒等季明找到這個機會,臭蛋便已經收到了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了,然後便是甄雪的閨密李敏和文貝貝,也都相繼收到了通知書,直到這些朋友們都各自入校了,甄雪和季明才真正意識到自己落榜了。就算在這之前那麼不在乎的季明,在這個時候,還是略微感覺有點失落,因為一直一來,他自己認為自己是比臭蛋要稍微強那麼一點點的,所以在臭蛋離家去大學的前一天晚上,季明去看臭蛋時,最後說了一句話︰「沒想到你娃居然考起了。」

臭蛋當時笑了一下,說︰「沒事,明娃,你其實比我好,明年你再努把力,肯定可以考個好的。」

季明沒有想過要再考一次,似乎他的處境也不允許他再考一次,因為爺爺女乃女乃的年齡已經很大了,家里的收入根本不足以負擔他上大學的費用,這次就算他考上了,可能都不見得能讀得起,只是他沒想到臭蛋能考上,他原本打算如果臭蛋和自己都沒考上的話,兩人可以一起去找工作,一起上班,相互照應,卻不料被一紙錄取通知書把他的計劃都打亂了。

其實季明對臭蛋的考取還是很高興的,所以在自己的所謂的計劃被打亂以後,雖然感覺有點郁悶,但一想到從此後朋友能夠更加有所發展,心里一下子又都釋然了,在給臭蛋說了自己不想再補習的想法以後,又鄭重的囑咐了臭蛋幾句,讓臭蛋去了學校不要忘了給自己寫信,臭蛋都認真的答應了,末了,對季明說︰「找工作的事情要是不好弄,你就去找金兔嘛。」

金兔就是陳孝行,是季明的發小中,也是和自己最鐵的一個哥們。陳孝行因為家庭的原因,初中畢業便沒再上學了,他在大發市場的一個賣音響的老板手下打工,是季明他們這一群帽根朋友中最早出身社會的一個。此人文化雖低,但俠肝義膽,說話辦事都是一副袍哥架勢,很得這幫帽根朋友的擁戴,朋友們但凡有什麼難處找到他,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從不推辭。

季明沒有去找陳孝行,確切的說是還沒有來得及去找,甄雪那邊就出事了。

那年高考甄雪也落榜了,這對甄雪來講其實不算個事,拿她自己的話來說是︰「沒考起就沒考起,我又不靠讀大學吃飯。」

這話在朋友中間說說到沒什麼,但卻萬萬不敢在父母面前說,因為父母們的想法完全不同于年輕人,所以落榜這件事對甄雪家里還是產生了不小的影響,首當其沖遭到重創的便是甄雪的父親。

甄雪的父親一直認為自己的女兒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都不比別人差,上大學那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可事情卻偏偏不順他的意,周圍好多原來仿佛還不如自己女兒的人,這次都收到了大學錄取通知書,唯獨自己的女兒什麼也沒收到。他後來甚至都想,哪怕是來個最差的學校,不管本科專科,只要是個大學錄取通知書都行,可就連這麼一個最小的願望都沒能成為現實。這讓這個在官場混跡了二十幾年的男人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因為在他們這一代人心目中,都有一個共同的觀念,那就是︰前人強不如後人強。似乎不管你自己干得有多出色,如果你的子女不如別人,那你就算不上成功。但這些話,他又不能對甄雪講,更不可能對甄雪怎樣,只能自己生悶氣,才五十出頭的人,竟然因為女兒的事情一下子變得蒼老了,並且由于心情郁悶、無處發泄而病倒了。

甄雪父親的病倒讓甄雪的媽媽慌了神。甄雪的媽媽是個沒什麼主見的女人,她的成功完全得益與她的漂亮和老公的蔭翳。甄雪媽媽的漂亮是不爭的事實,這在甄雪父親的那個圈子里是得到了公認的,而甄雪的父親能在眾多的追求者中獨佔鰲頭,讓他很是意氣風發。不過甄雪的媽媽也應了那句古話,就是漂亮的女人沒腦子。如果沒有甄雪父親的庇護和幫助,甄雪的媽媽不會有今天的地位和生活,她幾乎是全方位的依附著她所嫁的這個男人,所以在甄雪爸爸病倒以後,她便慌亂得不知所措了。

甄雪為病倒的父親安排了所有事情,包括給父親單位請假和入院,以及安慰慌亂的母親。其實季明很想在這件事上能幫甄雪一把,但甄雪沒有同意,她知道季明在這個時候的出現,不但不會給自己減輕負擔,甚至有可能讓父親的情況變得更加糟糕。所以甄雪幾乎是一個人辦完了這所有的事情,辛苦是不用說了,但這些辛苦卻讓甄雪對生活的看法有了一些改變。用甄雪的話來講就是,她自從那次父親生病的事情以後,便下決心,絕對不過這種滿世界奔忙的生活。但究竟要過什麼樣的生活,在當時她的心里還沒有明確的定義。也是在那次,為了安慰病中的父親,甄雪答應父親去念自修大學,心想︰不管怎麼樣,我也要拿一個大學文憑。

經過一個長長的假期,在與甄雪多次周旋卻又無果之後,甄雪的繁忙給季明留出了一段閑暇,再加上朋友們的離開,這讓他一下子變得無所事事,想著臭蛋臨行前給他說的話,便去找了陳孝行,想打探一下找工作的事情。

陳孝行對季明的落榜報以安慰的一笑,說︰「不得事,實在不行明年再考嘛,哪兒存在喃!」

「我到無所謂,」季明說︰「沒考起也好,不然我們爺供我讀大學也惱火。」頓了一下,又說︰「現在先出來找點事做,等以後再說。」

「那你想找啥子事情做嘛?」陳孝行問。

「我也不曉得,」季明說︰「現在高中畢業好找工作不嘛?」

「要說的話喃,也不算好難,」陳孝行遞了根煙給季明,季明接過去看了看,稍稍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點上了,抽了一口繼續听陳孝行說︰「但都不是得啥好好的事情就是了。」

「一般一個月拿得到好多錢喃?」季明問。

「那要看你做啥子。」陳孝行說。

「就你這種嘛。」季明說。

「我這種的話,開始拿不到好多,」陳孝行說︰「一般老板開得到個三、四百的基本工資,其他的就靠提成了。」

「咋個提喃?」季明看著陳孝行問。

「要看,」陳孝行說︰「一般提兩到三個點子。」

「那是好多嘛?」季明不解的問。

「就是賣一萬塊錢,就可以提兩到三百元。」

「哦,」季明听了想了一下,說︰「好少哦。」

「是不得好多,」陳孝行笑了笑說︰「但是也不得辦法得嘛,老板也想掙錢三。」

季明悶了一會兒,把煙抽完了,沒再說找工作的事情,在陳孝行的店里呆到下午下班,才和陳孝行一起回家。

季明最後還是沒有要陳孝行幫他找的工作,因為陳孝行幫他聯系幾家大發市場的店主,季明去談了之後,覺得收入低了,有兩家他甚至連面都沒有去見,等陳孝行知道的時候,季明已經拿著自己的高中畢業證,去一家禮品公司應聘做了一名禮品銷售業務員了。雖說性質差不多,但工資卻要高一些,季明的月薪是八百帶提成。

這是一家新公司,季明是這家公司的第一批員工,與他一道進入公司的還有三個人,都是業務員。老板是個女的,年齡不大,個子雖然比較小,但長得卻很飽滿,特別是胸部,和那個**姓葉的女星有得一拼。她的打扮在當時來講算是比較妖艷的,隨時都是濃妝艷抹,她身上的香水味在五米外就能聞到。她很喜歡把員工們召集在一起發表演說,最愛說的一句話就是︰「我們一定要胸懷大志……」,公司員工曾在私下喏過,說︰「她確實‘胸懷大痣’,而且是兩顆‘大痣’。」

不管怎麼說,季明的相對安定給了家里兩位老人帶來了一些安慰,在他們看來,自己的孫子還是蠻有出息的,其他人都還在向家里要錢的時候,季明已經開始掙錢了,而且似乎還不算少。而季明也蠻安于在這家公司上班,每天按部就班的去公司,然後跑市場找客戶,到點下班,一切似乎都在順理成章的進行著,再加上甄雪在答應了父親去讀自考以後,父親的身體很快就恢復並出院了,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又多了起來。雖然甄雪答應了父親去讀自考,但她卻遲遲沒有去辦理自考的手續,每次當父親問及這個事情的時候,她都以正在了解自考專業,還不知道讀什麼專業為理由來搪塞,這些理由對在官場打滾幾十年的人來說,分辨其真偽當然不存在任何問題,只是想著這孩子已經累了這麼久了,權當讓她休息一下,便也沒有過分的追究,就由著她去了。

季明每天除了上班便是和甄雪一起逛街廝混,時不時的看看電影、喝喝茶,小日子過得蠻舒坦,但很快便被一封信把這愜意的生活給打亂了。

信是撒雲路寫來的,就是那個唯一被父親允許來往的男孩。甄雪的老家是貴州安順的,她出生在成都,但因為父親工作變動的原因,又在老家生活了三年,而與撒雲路認識是她即將離開老家前一年的事情,並且那時候她才六歲。撒雲路是在甄雪父親的辦公室里見到甄雪的,因為他父親和甄雪的父親當時在一個單位,而撒雲路那天正好被父親帶到了單位上,小孩子不諳世事,在辦公室里也呆不住,東逛西逛的就逛到了甄雪父親的辦公室門口,看見了坐在辦公室里藤編長椅上的甄雪。

甄雪更多的遺傳了母親的基因,從小便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因此在撒雲路第一次見到甄雪時,便一發不可收拾的喜歡上了這個小美女。而自從認識了甄雪,撒雲路幾乎天天往甄雪家里跑,好在大家都住在一個宿舍區里,兩家離得也不遠,在加上那時候孩子們相互竄門也很正常,所以撒雲路的父親也從來沒有阻止過兒子的這種行為。撒雲路似乎天生就很會揣摩大人們的心思,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都非常得體,從大人們的角度來看,這孩子就是聰明和懂事的典範,這也是他深得甄雪父親喜歡的原因。

在甄雪面前,撒雲路一直以大哥哥的身份自居,特別是在外面的時候,無論誰,只要敢對甄雪有半點無禮,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上去教訓對方,從來不管自己是否是對方的對手。這在甄雪來講很是受用,因為她在家里也是被寵愛有加的。

一般的孩子在對自己喜歡的女孩時,大多喜歡用欺負的方式來表達,欺負得越厲害,就表示越喜歡。一直要到初中年代,男孩子們才開始懂得,對喜歡的女孩子要保護、要呵護。而撒雲路在六歲時就已經懂得了這個道理,他用他那還很稚女敕的身體和拳頭,全心全意的保護著他所深愛的甄雪。

一年以後,甄雪的父親工作有了變化,被調到了成都,甄雪便也隨著離開了安順,臨走前撒雲路找到甄雪,他沒有象其他孩子那樣,在臨別前會忍不住的哭。他沒有哭,他只是拉這甄雪的手說︰「你要好好保護你自己,等我長大了,我到成都去娶你。」眼里滿是真誠。甄雪對他點了點頭,她那時候還不知道什麼叫「娶」,只是從撒雲路的話語里听出,那應該是一個很重要、很嚴肅的事情。

時間一晃就過了,當甄雪進入小學,升到三年級以後,她收到了第一封來自安順的撒雲路的來信。這封信寫得很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學習情況和將要達到的學習目標,也問了一下甄雪的學習和生活,最後還問候了甄雪的父母。甄雪收到信的時候很高興,還拿回家給父母看了,當時甄雪的父親就說了一句︰「這孩子還真懂事。」

從那以後,甄雪每學期都會收到撒雲路的來信,最少三封,多則五、六封,開始的時候甄雪還每封都回,再後來新朋友多了,便也不是很在意了,有興趣的時候回一封,大多就都不回了,但也從來沒有寫信拒絕過撒雲路的來信。

小學過了初中,初中過了高中,撒雲路的來信年年如此沒有間斷過。其實甄雪在高考復習前收到過一封撒雲路的來信,信上說他要準備高考了,可能沒有時間寫信,但等他拿到錄取通知書時,他會在第一時間給她寫信。在信上,撒雲路說他計劃考北京科技大學。

撒雲路在這次的來信中說了兩件事,第一件是說他要來成都看甄雪,第二件是說他如願考上了北京科技大學的計算機科學與技術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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