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來山上千尋塔,聞說雞鳴見日升。
門,門外,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端詳著突如其來的信息。
門內,虞承衍似笑非笑。
他等她來,等了好久,為了見女兒,不得不精心設計,他很失敗吧。
「比我預想的要晚。」
「雪大,路滑。」
「這是D D 入冬後的第一場大雪。」
「小雪的節氣,下場大學並不算違和。爸,為了讓我回到您身邊,您真是做了不少文章,現在您滿意了嗎?」
「你什麼時候發現背後主使是我的?」
「我進劇組的第一天。陳遠,那如汗,主角和部分角色都是虞姬的人,而陳大導演是您的好兄弟,甄曉燕演的很好,但作為您多年的左膀右臂,雖然她不在劇組,我是您的女兒,您低估了我的職業敏感度。」
「不愧是我的女兒,沉得住氣。你都說對了,只有一點,小說簽約的確是投資方覺得你合適的,至于我,是看到你的筆名覺得有趣才去深挖的,你進劇組的一舉一動我的確都了如指掌。」
「兜兜轉轉這麼一大圈,耗費人力物力財力,您不覺得這盤生意虧了嗎?」
「虧?不虧!我從來不打沒準備的仗,不管你是夢里繁花,孟繁花,你都是我虞承衍唯一的女兒,虞繁華,虞姬未來的掌門人。」
「把明一帆變成現在的樣子還不夠,你還打算犧牲林似樺嗎?」
「犧牲這個詞用的太高調了,我沒有犧牲誰,願賭服輸,娛樂圈就是這樣。」
「您這是讓我到處樹敵嗎?」
「不用怕。」
虞承衍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昂貴的手表,每個指針都閃耀著金錢的光芒。
「我已經安排了,一分鐘以前,虞姬娛樂已經正式發布了我和你的關系。」
孟繁花拍桌而起。
「您說過不會強迫我!」
「我沒有強迫你,我是替你解圍,不出半天,娛樂風向標會倒轉,你會獲得無數同情,而林似樺和明一帆會與你倒置。你會從丑小鴨變成白天鵝,人們只會覺得林似樺和明一帆是癩蛤蟆,網絡的力量強大吧?」
「林似樺會被你搞得一敗涂地。」
「資源是我給他的,一敗涂地又怎麼樣?」
「算上這部戲,林似樺至少還有三部戲沒上,你舍得那些投資?」
「有什麼不舍得的。比起錢,我更歡喜的是女兒血濃于水的親情,不是嗎?。」
「在我面前,別裝成慈父了。血濃于水?你見過哪家的親爸親媽把孩子往死里整了?虎毒不食子,你們倆,一個把我當成累贅,一個把我當成炫耀的資本,當我是什麼?玩物嗎?何必生我?生我又何必置我于死地?」
「這只是我培養你的方式而已。」
「培養?從小見你們陰謀詭計,三天不把我扔到詭計里,兩天早早的,如果不是我聰明,還能活嗎?你那些狐朋狗友,哪個是好貨色?捫心自問,你就不害怕嗎?把我扔到硝煙彌漫里,那年我才十六歲,你沒怕過嗎?」
「沒有。」
孟繁花的眼淚一直在眼眶里,沒留出來。
紅色的憤怒像是地獄來的使者,這人間荒蕪,她心里本來已經是寸草不生,此時更是黃泉的黑暗。
親情的情分,再次被虞承衍親自斬斷。
少年離家,二十幾歲心已暮年。
「收回你的發布。」
「我是該罵你天真嗎?繁華,到現在你還沒看清楚人心嗎?」
「當年您機關算盡才娶到我媽,如今費盡心思讓我回來,您就不能付出一點真心嗎?為什麼只有算計?」
「有一點你跟孟梔一樣,冰雪聰明,但你比孟晨更獨立,更有決斷,當然也更敏銳,這點應該隨我,至于不太好的,你和孟梔都太天真。」
「對市場的嗅覺和手段才是您一定要我回虞姬的原因吧?」
「我說過了是因為你是我虞承衍的女兒。你不肯回來的話,就等著看林似樺的好戲吧!還有明一帆,他的人設也會崩塌。」
「我給過明一帆救贖的機會了,是他貪心。」
「別忘了他是因為你才變得如此貪婪。」
「您真是會用激將法,但別忘了三十六計是您一步步教我的,您會出牌我自然也會洗牌。」
「虞承衍女兒的手段當然不女敕,將計就計,以逸待勞,趁火打劫,隔岸觀火,都玩的不錯,怎麼樣,這麼多人陪你玩這一局,感覺不錯吧。」
「您每次都用美人計和連環計,苦肉計,不累嗎?」
「閨女,兵不厭詐!」
「爸,您還在盛年,不如再找個人生個娃,也就不用死盯著我了。」
虞承衍眼楮瞟了一下虞繁華,這話要是其他人說出來他能掌摑,偏偏虞繁華說出來他不以為然,也不生氣,生氣就著了虞繁華的道了,他要的無非就是這股子利刃勁兒。
「第一,我一輩子只愛過一個女人,就是你媽孟梔,不管是之前還是以後都不可能有第二個女人,就算單單是生個孩子我都怕污染了對孟梔的愛。第二,你是我巔峰時perfect(完美的)作品,你覺得我會放棄嗎?」
「一個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被您稱為完美的作品,看來我是低估了自己。」
「繁華,我再一次正式邀請你回虞姬。」
虞承衍準備和她握手,卻被她一把打開。
「我再次,正式拒絕!我不喜歡這種烏煙瘴氣和搬弄是非,您知道的。」
「你開一個咖啡館叫做繁花工作室,我這堂堂虞姬你竟然不回來?」
「繁花工作室清心寡欲。」
「這個世界不是你的仙界,容不得你清心寡欲,你要大施拳腳,別浪費了你的才華,人心難道你此時此刻還沒看清嗎?人心叵測,你不算計別人,別人也會算計你,我只是提前幫你預演了悲歡離合,這部劇里所有的人都是你的棋子而已。」
「棋這個東西你早就教過我,雖然我是你的對弈人,但說到底也是一枚棋子吧?」
「你總說低估了自己,這回你說對了,但是你不是我的棋子,我真的把你當對手。」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您等著瞧。」
「別讓我等太久。」
不畏浮雲遮望眼,只緣身在最高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