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卓珊不說話，埃爾法車走的踏實。
旁邊的霓虹燈閃爍，卓珊一直看著外邊，期間手機響了很多次，卓珊看了一眼，就任憑他響，後來干脆關機了。
孟繁花和卓珊都坐在前排，偷瞄到手機屏幕的她，知道卓珊為何不接電話。
到了機場，卓珊沒讓助理跟著，經紀人現在焦頭爛額，經紀公司也在到處公關。
本來她想只身一人，現在多了個孟繁花。
過完安檢，vvip廳里，孟繁花坐在那里，看著大晚上帶著墨鏡，後面明顯是流過淚的眼楮。
「珊姐，這兒只有我和你，墨鏡拿下來吧。」
孟繁花順勢遞上紙巾，她知道她在流淚。
「說吧，打算看我笑話？」
「並沒有。」
「那你跟過來干什麼？」
「因為我的愛好是《婚姻法》」
「我為什麼要用你？名不見經傳的小律師，你知道我的財產有多難分割嗎？」
「知道。而且被狗仔曝光，出軌是狗仔說的，法律上並不一定會判男方過錯，珊姐，你並沒有選準曝光的時機，如果捉奸在床，才更容易判定男方過錯哦。」
卓珊突然收起了眼淚，眼淚就生生的停在那里，襯得眼楮清亮好看。
「你是誰？」
「放心，我了解邱曉，也知道你。這次的出軌門，是您精心策劃的吧？」
「胡說。」
「我知道你並不會請我做你的離婚律師，你早就準備好了律師團隊，對嗎？」
卓珊不流淚也不說話，只是沉默。
「但是你知道邱曉的律師團隊是誰嗎？」
「他動作倒是麻利。」
「業內出名的龍嘯雲。」
「虞姬新晉的外部律所？哼！果然是知己知彼，你到底是誰？」
「珊姐，恕我直言，這次的波瀾，劇組您是回不去了，那部戲的制作方是以虞姬為班底，之前請您也是因為邱曉是虞姬的藝人，不得不說，您這次真的沒選好時機，眼看著要殺青了，看來陳遠又要換人，對您和對陳遠都是損失。」
「你在嚇唬我？」
「並沒有，嚇唬你我沒有任何好處。我只是想告訴你，你的律師團隊可以為你出謀劃策，但第一手的資源，在我這里。」
「為什麼要幫我？你要多少報酬？」
「錢，我的確喜歡。事成之後你再給也不遲。」
空間過來帶著她們登機，孟繁花不喜歡頭等艙，但是為了跟卓珊聊天，不得不在那里，卓珊沒有憔悴，反而是精神奕奕的想著什麼，或者說，盤算著什麼。
「老實說，珊姐，你到底有沒有勝算？」
「孟繁花？你，是誰？」
「還在糾結這個，我就知道，你放不下。這麼說吧，孟梔是我媽。」
卓珊愣了有一分鐘，突然就笑了。
「小丫頭，你挺有性格呀，怎麼著？跟你老子打擂台？」
「所以，你還敢不敢讓我幫你？怕不怕我是個間隙？」
「我先問你，陳遠是知道你是孟梔的女兒，對不對？」
「對。」
「除此之外，全部蒙在鼓里？」
「都蒙在鼓里。」
卓珊意味深長，哭也不哭了，笑也不笑了，正正經經的坐著，閉目養神了半個小時。
直到飛機開始播放下降廣播的時候。
「繁花，你知道嗎？我不害怕飛機起飛和飛行，我最害怕的是下降，飛機著陸的瞬間，無比的害怕，以前邱曉總是在著陸的時候抓著我的手，我以為有了他，就什麼都不怕了。」
「現在呢？」
「現在就算粉身碎骨，我也覺得無所謂了。」
「珊姐，你打算和他同歸于盡？」
「並沒有，他的死活已經與我無關，我的星途還要繼續下去，保住我的人設，至于他，這都是他欠我的。」
「想的清楚，活的明白，珊姐，你已經贏了。」
卓珊把墨鏡遞給孟繁花，讓她一會兒自己帶上，孟繁花接了過來，這個大墨鏡，很像她以前的那款，把整個臉蓋住一半那款。
剛下飛機，卓珊看到圍在機場的記者，突然變成了林妹妹，眼淚簌簌的往下掉，整個人伏在孟繁花身上，走的柔弱無力。
鱷魚的眼淚，卓珊，有你的。
憔悴不堪，淚眼婆娑，大姐大突然變成林妹妹，大家都感慨不已。
「誒，你看那個渣男邱曉。」
「卓珊好慘吶，听說還在拍戲。」
「听說出軌對象比卓珊丑多了。」
嘰嘰喳喳的人群，病態的卓珊在孟繁花的攙扶下亦步亦趨。
閃光燈下，卓珊的傷心被無限放大。
「卓小姐，您相信邱曉嗎？」
「卓小姐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邱曉為什麼沒來接您，你們感情破裂了嗎？」
孟繁花知道娛樂的風浪，但是身在其中才知道，一人一口吐沫，都會淹沒在口水的海洋。
此時此刻，孟繁花覺得自己耳朵里嗡嗡的，她不知道卓珊是怎麼抗下這麼多的口水，沒有任何余地，每個人都在往她的傷口撒鹽，狠狠的撒鹽，讓孟繁花都有點想哭了。
卓珊只哭不說話，從哭的梨花帶雨帶大雨滂沱，撕心裂肺。
孟繁花扶著她的手都覺得汗濕了，這姐姐，戲可真的足啊。
最後，孟繁花和卓珊出了機場的時候，司機已然準備好，直接去往酒店。
孟繁花拿著紙巾，她接了過來，從傷心中回過神來。
「你的通稿，經紀人準備的差不多了吧？」
「當然。繁花，我要財產，失去邱曉不要緊，我的錢，我要一分不差的要回來！」
「龍嘯雲口齒伶俐，雖然不愛搬弄是非，但卻善于攻心計。要提防。」
「我的團隊也不差。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你確定站在我這邊？」
「你覺得呢？」
「不怕連累這部戲？別忘了，林似樺是虞姬的頂級藝人。」
「一個邱曉，不會讓虞姬傷了元氣，頂多就是焦頭爛額一段時間罷了。我的目的很簡單，讓虞老板見識一下，只不過這樣一來，邱曉怕是要涼涼了，不心疼？」
孟繁花和卓珊相視一笑。
本就是互相利用，各自達成目的罷了，談什麼心疼不心疼。